书城文学诺贝尔文学奖名著全编(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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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去》

~1980 波兰~

They squabble, laugh, and happiness. Some people can draw lessons from, when they go through the burning martyr’s wood storehouse. Others will be aware of, there is human nature in the die, will see before the flame is extinguished, born has been forgotten.

他们争吵不休,纵声大笑,寻欢作乐。有人会从中得出教训,当他们经过焚烧烈士的柴堆房。另外有些人会觉察,有人性的东西在消亡,会看到在火焰熄灭之前,已经诞生的遗忘。

【获奖理由】

他在自己的全部创作中,以毫不妥协的深刻性,揭示了人在充满着激烈矛盾的世界上所遇到的威胁。

【名人小记】

切斯拉夫·米沃什(1911—2004)

米沃什生活的地方是最动荡的城市,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许多城市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毁灭,但很少有一块国土会像他的故乡频繁地被变动国家归属。“这是一块隐藏在树木葱翠的山谷中的土地,有森林、湖泊和河流。”米沃什在一篇回忆录中这样写道。

他曾经那样热爱那片故土,“从没有想到过大屠杀和大流放。”可是,这些年,它确实遭受了灾难。

1911年米沃什出生在当时属于俄国的立陶宛维尔诺附近,幼年是在俄国度过的。父亲是一位出色的土木工程师,曾在俄国工作。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他们回到自己的家乡,那时候已经是属于波兰的土地了。

三十年代,他根据波兰历史上的侵略、瓜分、吞并事件,看清了波兰将要受到再一次侵略,他组织、领导了一个地下斗争力量。其组织命名为“遭受灾难的人们”,同波兰统治者和法西斯进行了斗争。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期间,波兰被法西斯德国侵占。他亲眼目睹了德军在波兰的破坏和杀戮。这对波兰人民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为了抵抗纳粹的侵略,他积极参加反纳粹战争,在沦陷的华沙与德国军队进行了艰苦的斗争。

1944年,波兰人民终于在苏联人民的援助下,成功赶走了法西斯,成立了波兰人民共和国。波兰政府看重米沃什,任命他为驻华盛顿文化参赞。但是后来,波兰当局的政策使诗人非常失望,1951年,米沃什要求在法国政治避难。

这期间,他从未忘记写诗。三十年代开始,他除了参加各种爱国运动之外,其他的时间大部分用于创作。1933年,他发表了第一部诗集《冰冻时代之诗》。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他在枪林弹雨中悟出了诗歌的新的启示。他在《被监禁的心灵》中叙述了这么一段经历:机枪在周围嗒嗒地狂扫个不停,他匍匐着在一户人家的门道上爬行,突然看见地上的鹅卵石被子弹打得像豪猪身上的刺一样竖起来。惊骇中,他的头脑里灵感一现:“鹅卵石的景象无疑是真实的,建立在同样不加修饰的经历上的诗歌就可以成功地在人们想象中的世界的末日逃得余生。”

就是这一希望,支撑着他的诗歌创作。他把那个年代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写入诗篇,加之真挚的情感。他的诗作常饱含哲理,认为所有的诗歌都不能脱离现实。

由于他的大部分诗作采用波兰文创作,而波兰文又是少数人所用,所以很多人认为米沃什的作品只能为在波兰的那些能够读的人所鉴赏,而读到译本的人就无法体会米沃什在语言上的美感了。“在那里,他是一位必须要通过翻译才能被了解的作家,而且也确是一位被了解与获得好评的作家。”瑞典学院常任秘书卡尔·拉格纳·基耶罗在致奖词中这样说道。

他的诗风格自由,主题却很明确。其主题之一便是对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祖国受迫害的记忆,对世界灾难和战争的憎恨,对自由和平的渴望。他说:“我的诗始终是清醒的,而且在一个黑暗的时代表达出一种和平与正义王国的渴盼。”于是,就有了《离去》这样任由情感驰骋、蕴含了丰富色彩的诗篇。

【内容梗概】

离去,究竟是去往哪里?是逃亡,还是向往?谁也不愿意在一片废墟中生活,谁也不愿意在一场战争中彷徨。那么选择远去,是为了离开吗?还是去向往更美好的明天?

1943年,诗人米沃什在华沙参与反抗法西斯的战争,面对漫天雾烟弥漫,怀念死去的战士,他希望有那么一种力量可以援助这场悲痛。《离去》正是写于此种环境之下,他把自己对战士的思念,对战争的憎恨,对自由的渴望,对未来的迷茫都写入此诗,变成了传奇。

【精彩赏析】

轰轰烈烈的华沙大起义并没有得到上帝的眷顾,而是死在了残暴的魔鬼手中。二十万战士死在了法西斯的屠刀之下,整个华沙陷入了死局,被夷为平地。米沃什是战争中的幸存者,数以百计的波兰人被纳粹屠杀,诗人的许多朋友、诗友都未能幸免。他目睹了许多惨绝人寰的悲剧,心中无数次被震撼,岁月依然不动声色地流过,记忆却在他的脑海中深深地印下了伤痛。

他虽然没有成为牺牲者中的一员,可他却不得不离开故土。因为失败了,所以一切都身不由己了。他也想远走,可他想要远走,却走不出那颗痛楚的心;他想要离去,却离不开对祖国的情怀;他想要逃避,却逃不掉不屈服的思想。

“离开了一片火海的城市,我回头望着身后的路径,我说:‘让荒草淹没我们的足迹,往事让死者去诉说,我们该成为狂暴的新一代,把那里的幸福和邪恶统统摆脱。我们走吧。’”他想象着自己能够离开这片“火海”的城市,其实并非真正的火海,而是枪支炮弹摧毁的“火海”。这座城市燃烧在这片“火海”中,诗人回头望去,离开的路径已经铺满荒草。诗人一定在想:要是这荒草可以淹没我们来时的足迹,连同不开心的往事、如今的战争,人们心中的悲愤,离别的伤痛,法西斯的侵略一并吞没了那该有多好啊!那样,我们就成了新生的一代人,带着狂热的对祖国的心,把过去这里的幸福、邪恶全部毁灭,重新开始!

这火焰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正在为波兰人民开辟新的世界呢!但愿那个时候,能是一个没有纷乱,没有战争的世界吧!“成双成对的人们高飞,在没有云彩的天上。一阵阵的风来自燃烧的地方,吹起来的黑灰像风筝在飘荡,骑在木马上的人们,在半空中抓住了花瓣。”天空中,再没有蓝天,只剩下烟雾弥漫在整个上空。死去的人们灵魂在飘荡,成双成对的飞向天空。一阵阵风儿从火烧的城市吹来,空气中一股死亡的味道,还夹杂着黑灰的炮灰,就好像风筝在飘荡。一朵花瓣不知从哪里飘来,伴随在炮灰中,被人们抓住。鲜亮的花瓣给了人们新的希望,或许什么时候,波兰就会像这花瓣一样,再次盛开在世界的花坛中。

战争过去了,表面上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是一个美丽的星期天,华沙的人民又开始在笑语喧嚣。“罗马人啊,还是华沙人,他们争吵不休,纵声大笑,寻欢作乐。”这是美丽的景象,可这不是个好的现象。因为他们过于安逸,过于沾沾自喜,忘记了牺牲,忘记了悲愤。“有人会从中得出教训,当他们经过焚烧烈士的柴堆房。”有些人看到了烈士的期望,得到了战争所带来的教训。还有一些人察觉“有人性的东西在消亡,会看到在火焰熄灭之前,已经诞生的遗忘。”人们经历过苦痛,思想却不一定都能得到升华。有些人变得麻木,变得善于遗忘痛苦。他们变得自卑、变得冷漠、变得安于现状。

他们不是诗人,回想不出在战火蔓延时,垂死的战士是如何爬向柴堆的,是如何寻找一个适合自己死去的姿势。或许,活着的人们会说出悼念他们的话,说着永远属于人类的语言。可“他们早已回到酒杯旁,或者已经在叫卖银白的海星,一筐筐的橄榄和柠檬,他们已经用肩扛在集市上。”人们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轨道上,仿佛战争已经远去,或者从未发生过。“就像逝去的几个世纪,他早已离我们那么遥远。”

他们也并非无情,只是“为了纪念他在火中的飞舞,人们只是瞬息停了会儿。”可能,生命还要继续吧,人们或许不该总是沉醉在痛苦中。“那些在这里死去的人们,被世界遗忘的孤独的人们,他们的话对我们来说,变成了一种古老星球上的语言。”只是,诗人不能理解,烈士们已经离去,从世界上消失不见,那些存在人们心中的痛楚怎么也消失不见了?

“直到有那么一天,一切都会变成传奇,在一个新的‘鲜花广场’上,愤怒将燃起诗人的烈火。”所以,诗人愤怒了。所以他看着烈士们离去,自己却不愿离去。他想要拯救又一代的人们,从内心深处,而不是成为暴力的源头。

在那个铺满鲜花的烈士广场上,一丝爱国的情绪便可点燃诗人心中的悲愤!

【名家点评】

在米沃什的诗与散文作品及随笔中所描述的世界,乃是人被逐出天堂后所生活的世界。那个天堂并不是鸡犬相闻的田园景致,而纯粹是魔鬼与上帝善恶对立的那种《旧约》中的伊甸园,破坏与背叛的力量混杂着善的和创造性的东西——两者同样真实与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