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诺贝尔文学奖名著全编(下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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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希特勒的春天》

~1975 意大利~

Slowly falls, a tear. Let pure dawn no longer Yacht with sin, sprinkle dawn tomorrow to all the people, sexing dry southern bank.

徐徐降临,高奏凯歌。让黎明纯洁不再带有罪恶的羽翅,明天把曙光洒向所有的人,洒向南方干枯的河岸

【获奖理由】

由于他的杰出的诗歌拥有伟大的艺术感,在不适合幻想的人生观里,注释了人类的价值。

【名人小记】

埃乌杰尼恩·蒙塔莱(1896—1981)

在往年的诺贝尔角逐中,蒙塔莱多次擦肩而过。这让许多评论家都为之鸣不平。有些专家认为,同一时代的意大利作家中,蒙塔莱的成就并不低于夸西莫多,瑞典学院对蒙塔莱的认同却不及夸西莫多。直到1975年,八十岁高龄的诗人才得到这项迟到的荣誉。

其实,在我们心中,他早已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荣誉得主,绝对没有迟到的意思。只不过是仪式来得稍晚了一些,不代表他的诗歌和思想未在我们心中埋下种子。很多人欣赏蒙塔莱,不是因为他义愤填膺的反法西斯的态度,也不是能够弹奏出拥有音乐节奏的诗篇,而是因为他的诗歌有一种隐约的悲观。这种悲观来自于内心深处,从他的诗歌字面上看不出来,只是读着读着,思想就跟着悲观起来。然而,他的悲观并非一沉到底,不是将读者的心灵涂抹成黑色,再也无法面对世界。

他的诗歌藏着一种对生命本能的向往和热爱。就像一壶酒,让人昏昏沉沉但也因此让人们勇气大增。诗歌并非大众化的传播媒体,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触及。然而他可以,既能创作又会传播。这里说的传播是“思想的传播”。他的第一部诗集《乌贼骨》第一次印刷仅一千册,其中有五百册因为一场无情的火灾而毁于一旦。《乌贼骨》就凭借着五百册在意大利文学界展露了头角,轰动了诗坛。除了说他是天生的诗人,还能说什么呢?

诗人蒙塔莱出生在一个风光旖旎的海滨小镇,自幼喜欢音乐,并且跟随男中音歌唱家西沃里学习声乐。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当一名出色的歌唱家。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这场战争毁了很多人的美梦,毁了很多人的家庭。由于他的身体问题,暂时免服兵役。

1916年,他写了第一首抒情诗《夏日正午的漫步》,第二年被征召入伍。蒙塔莱经历了战争的动荡和残酷,目睹了社会资产阶级的腐败,人们的贪婪、自私、怯懦等无数丑陋的嘴脸都暴露出来。吓坏了诗人也让使诗人认清了现实。他心绪抑郁,厌恶现实生活。于是他埋头创作,把自己的思想全部凝练在笔尖。1925年,他的第一部成名诗作《乌贼骨》出版。这部诗集蕴含了诗人大量的情绪,随着音乐般的节奏跳跃在纸端,澎湃的感情正是诗人所呐喊的情感。

蒙塔莱的创作特色便是隐逸派诗歌特色。在那个唯美主义风靡一时的年代,蒙塔莱的诗作便成了同浮夸唯美主义相悖的现象。他的抒情诗集一共五本,最优秀的一本当属《风暴及其他》。

他深沉的思考总是在众人之上,他自己说过,身为一个意大利人,最刻不容缓的事情就是以最原始精练的词汇,写出最富有思辨性的作品。选自《风暴及其他》的《希特勒的春天》或许就是他形容的这么一部作品。

【内容梗概】

1938年春天,本应该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意大利却因为法西斯的迫害变得雾气缭绕,民不聊生。希特勒作为纳粹党首领前往意大利访问,与当政墨索里尼共同商讨结盟事宜。

对于刽子手的到来,诗人并没有任何的惧怕,甚至以轻蔑的语调写了一首《希特勒的春天》的诗作。描绘了意德两国法西斯在街头相聚的丑态,指出危害人间的罪魁祸首正是法西斯。他们就像飞蛾,就像蛆虫,让人们看着恶心。但他们总会过去,因为希特勒的春天就要过去了!

【精彩赏析】

战争,就像一场来自死神的戏谑。没有谁能躲得过,因为他的手里正拿着花名册,耐心地一一认识人们。他真是调皮的过分啊,让人们死的死,伤的伤。

四季仍毫无感情地更迭着,春聚百花,秋圆月,夏起凉风,冬是雪。而风景依旧,人却散去了。1938年的春天,春风如约而至,却吹来了一阵法西斯臭气。

希特勒为首的法西斯的到来,犹如“疯狂的飞蛾,像一簇浓密的白云,有的围着苍白的灯光飞舞,有的回旋在栏杆上,白云在地上铺起一条毯子,然后像糖一样,噼噼啪啪地碎裂。”这便是1938年春季的景象。这些法西斯就好像一团飞蛾,聚成浓密的白云,围着灯光飞舞,喧嚣。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像白糖一般,噼噼啦啦地碎裂。”

“在死气沉沉的季节的秘密洞穴里。在自马雅诺一直伸展到这片沙滩的果园里,弥漫着一股阴沉沉的寒气。”春回大地之际,难免遇上倒春寒,可是这一年,阴冷冷的寒气却渗进人们的骨子里。在秘密更迭的季节中,如此寒冷也着实让人们害怕了一番。然而,“近在眼前的夏天,使这股寒气冰释。”是的,夏天就要来临了。那夏天似火,犹如人们心中积压的热情,连同火热的太阳将一切冰冷的寒气灼烧。

一个地球使者,希特勒,“在一群刽子手的高呼万岁声中疾驶而过。”街上“灯火通明,布满钩形十字旗的神秘的弯口,把他吸住,把他吞噬。”他把残忍和杀戮带到了这里,相比较之下,那些销售大炮和战争玩具武装的商店和屠夫全都失去了威力。“店里的橱窗都关了起来,尽管它们用大炮和战争的玩具武装着,但它们既可怜,又无害,以前,屠夫经常在山羊的嘴上饰以浆果,如今他也闩上了门”。这些看似是刽子手的人们,原来只是不知血为何物的温和之人。

佛罗伦萨的街道,被一群“地狱的使者”占据,他们在喧嚣和彩旗中尽情欢愉,就好像暴露在阳光下的蛆虫。他们的典礼“已变成断裂了的翅膀的令人作呕的疯狂摆动,变成了河边沙滩上的蛆虫,河水不断侵蚀着河岸,现在,谁也没有过错。”

“在圣约翰纪念日,罗马的蜡烛,徐徐把天边燃成一片苍白,在人们阴惨惨地等待时,转而像洗礼那样强有力的盟誓和长时期的离别”。诗人知道,一切残酷都将成为过去,没有什么可以长久,他带着希望。漫长的等待之后,是天使的降临,她带着未来的种子。为人们播种下希望之花,与“死亡的粉雾”一决高下。“在你海滩的岸边,托比亚的天使,七个,以及未来的种子,还有你手里生成的天芥菜——这一切都被像火焰那样发出尖叫而且像暴风雪那样砭入肌肤的花粉,烧焦和吸干。”

希特勒的时代终将过去,所有人在迷茫中都嗅到了一丝清新的气息。就算春天已疮痍满目,但毕竟是抵抗邪恶的结果,春天仍然是个节日。“也许,在群魔乱舞的夜晚,迎接魔鬼的汽笛声和钟声,已和天堂里的声音混而为一:这种声音自天而降,征服一切——随之而来的将是一丝曙光,它在南方烧焦的海滩上呈现一片白色,可没有恐怖的翅膀。”

法西斯的羽翼会被折断,它的势力不会再扩散,人间将没有痛苦。有人说,蒙塔莱的诗作呈现出的是一种悲观的美,是人类在生命绝望中,痛苦中所倾泻出的美。诗人却严肃地否认这一点,他称自己是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诗人。

不难看出,诗人其实是向往美好生活的,他只是喜欢用一种接近死亡和绝望的言词来展现。他喜欢这种从颓废中升华的过程,喜欢那种蜕变的神圣。就像他从一个战争的悲伤中走上诺贝尔的舞台,从未懈怠。

【名家点评】

蒙塔莱是当代最光荣的诗人。他也许是一个世纪以上评论界——不仅仅是意大利国内——研究得最多的一个诗人。——马尔可·福尔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