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雍正传
18672400000002

第2章 四阿哥带兵显雄风 康熙帝征途得重病

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天,敌军丝毫没有前来进犯的意思,排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叛军在营垒周围布下驼阵,意图阻挡大军向北前进。几位将领根据形势,认为叛军是想要切断大军的后路,将他们阻拦在克鲁伦河北岸,然后再发动全面进攻。

此时萨布素感觉到有些困难,在这莽莽的大草原中根本找不到更为遮蔽的东西作为屏障,只有极少数善于草原作战的人才懂得使用驼阵,而这驼阵又极难布置。首先要有大批驯练有素的骆驼,仅这一点就不容易做到。其次是把骆驼的四条腿捆绑起来卧在地上,并在骆驼身上头上披带铠甲,然后在骆驼背上设置箱垛,每一只骆驼旁边派遣几名弓箭手和刀斧手,或配上火枪。这样,所有的骆驼相互连结形成一个阵营,形状因作战需要而灵活改变,这就是驼阵,也叫驼城阵,有的甚至在骆驼头上固定尖刀,这种阵进可攻退可守,十分厉害。几天前探马探得叛军尚没有布好驼阵,如果那时进军也许能挫敌锐气,如今战机已经失去,再派兵前往恐怕是必败无疑。萨布素也为自己太过小心而没有接受隆科多与四阿哥的建议而略有后悔,万一皇上到此怪罪起来自己是难脱责任的。怎样才能变被动为主动而推脱责任呢?萨布素在营帐来回踱着步,认真思考着。

正在这时,一名亲兵来报说后方一位信使求见帅爷,萨布素一听从后方赶来的信使,估计是皇上派来探问军情的,十分诧异,昨天才送回前方军情,怎么又来一位信使呢?既然来了,一定有什么要事传递,萨布素令人立即传见。

来人进入帐内纳头便拜,萨布素立即命他起来,来人这才站起说道:“小人是从京城赶来的,奉殿下之命前来见萨将军。”

这人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呈上,萨布素看完信冷笑一声掷在地上:“请告诉你家殿下我恕不奉命!我萨布素是靠真刀真枪在生死场上舍命争来的这个官职,不像某些人靠趋炎附势,拍马溜须爬上去的,我的官也就做这么大了,也不想升迁了,谢谢殿下的好意,他看错人了。”

来人被萨布素呛得满脸通红,略一定神,又厚着脸皮满脸堆笑说:“萨将军说自己不想升迁了,做官也就此为止了,小人却认为将军是言不由衷。这次漠北平叛是将军千里飞骑向皇上请缨出战,明知争战有生死,将军为何不在东北坐享清闲而前来冒生死危险呢?”来人见萨布素沉默不语,又哈哈一笑说:“将军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让官做得再高一些,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吗!自古至今,功名利禄几人能看破,将军也是尘世中人,难脱俗念罢了。如果想做官,做大官没有后台是不行的,远的不说,就说佟相国佟国维吧,凭才华、功劳他哪一点能与萨将军相比,他何德何能做到朝中一品卿相之位?而将军呢!出生入死到如今仍不过一个吉林将军!别说佟国维不把萨将军放在眼中,就是他的乳毛未干胎毛未尽的儿子又何曾把将军放在眼中,他虽在你军中听令,但真的听从将军吗?多日前的那场军中论争隆科多对将军是什么态度,萨将军一定终生不会忘记吧?”

“你……”萨布素十分吃惊地瞪着这人问,“你刚从京师来怎会知道这里的事?”

“这里的一举一动我们殿下都了如指掌。我们殿下十分欣赏将军的耿直与才华,早有结交将军之意。如今是殿下主动结交将军,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军如果错过实在不明智,难怪殿下不说……”

来人正要说下去,伊桑阿从侧门闪了进来,拾起地上的书信递给萨布素说:“将军,这话说得也有道理,送上门的买卖岂有不做之理,成败与否试着看看。”

萨布素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无力地说道:“你看看这信就明白了,这事非同小可,倘若让皇上知道可是满门抄斩之罪,万万做不得!”

伊桑阿把手中的信匆匆浏览一下,略一皱眉附在萨布素耳边说道:“将军先把这事答应下来,至于做与不做或如何做则是我们的事。如果将军一口回绝来人,他回去禀告太子,将来对将军恐怕不利。”

萨布素慎重思索片刻,对来人说道:“殿下的这封信就放在这里吧,你回去禀告太子就说这事十分棘手,不能操之过急,容我慢慢思量寻找机会再做,决不会让太子失望的。”

来人去后,伊桑阿小声问道:“将军准备如何处理这封信?”

“依你之见呢?”

伊桑阿嘿嘿一笑:“按信中所说的去做,但要留好这封信,这可是钳制太子的一张王牌,事成之后还怕太子不重用将军吗?就是太子将来登基做了皇上,有这封信他也会对将军刮目相看。”

萨布素迟疑地问道:“万一事情不成岂不是引火烧身?”

伊桑阿摇摇头:“只要做得天衣无缝,皇上追究下来也无妨!”伊桑阿又上前挪了小小半步,低声说道:“眼下正好有一个借刀杀人除去四阿哥的机会,将军为何不用呢?”

听罢伊桑阿在耳边的几句嘀咕,萨布素一拍大腿,眉开眼笑地说:“嘿,我真是太糊涂了,一箭双雕、一举多得的事怎么没有想到呢?事成之后殿下的赐赏也有你老兄的一半……哈哈哈哈!”

隆科多走进胤禛营帐,见他正在对着一幅地图发愣,笑了笑问道:“四阿哥在思考如何破解驼阵的事吧?”

胤禛点点头:“驼阵如此厉害,难道没有什么好的破解法吗?”

“自古以来再厉害的阵势也有破解之法,驼阵当然也不例外。破阵与布阵要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同,如果布阵者是庸才那驼阵十分好破。倘若布阵之人通玄机精易理,将八卦阵式融于驼阵之中,这种驼阵以不变应万变,威力无比,破解起来当然十分困难。当然,破解驼阵的基本方法是一样的,就是击毙部分骆驼,攻破一个缺口,从里到外摧毁驼阵阵容。同时还要看敌方所使用的驼阵是用来攻的还是守的,如果对方是用来攻的,可以挖深壕阻断骆驼前进,引诱骆驼落入陷阱之中再击毙它。如果对方是守的,可组织弓箭手敢死队手持朴刀砍断骆驼四蹄而摧毁阵容。”

胤禛听后十分高兴地说:“如此说来舅舅是成竹在胸早有破解策妄阿拉布坦所设置的驼阵了,既然如此何不请求萨将军出兵迎敌呢?”

隆科多摇摇头:“事情绝不会像说的这么容易,必须亲自到阵前察看地形与阵容后才能组织破敌的器具与人马,不可操之过急。唉,萨布素这个老混蛋胆小谨慎过了头,如今听到叛军布下了驼阵,别说出战,前去观看一眼都不敢,只好坐等皇上大军到此再商讨破阵之法了。”

胤禛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如果调来红衣大炮轰击不是很容易摧毁驼阵吗?”

“叛军从沙俄那里购买大批火器,又有俄国人做智囊,他们能想到用驼阵,不会想不到我们的红衣大炮吧?如果叛军驼阵之内也设有大炮,我们的红衣大炮也就不占什么有利条件,可以说火器的威力相当。这周围一带少有屏障,我们的大炮暴露在外,仍然不占便宜。”

隆科多还要说下去,有兵丁来报,说萨布素将军有要事请四阿哥和隆科多都统相商。胤禛和隆科多急忙赶到萨布素帅帐时,帐中已经聚集多人了。待众人坐定,萨布素正色说道:“皇上令我东路大军作为先锋部队率先到此,意在阻止叛军南下并挫其锐气,由于我大军四座互为掎角的营垒,令叛军望而生畏,策妄阿拉布坦被迫由攻而守,在克鲁伦河北岸布下驼阵,阻挡我平叛大军北上。尽管驼阵十分厉害,但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昨日我率几名亲兵悄悄前去察看一下叛军所布的驼阵,比我想象的简单得多。我原打算等皇上大军到此一同破解驼阵扫平叛军营垒,但现在看来不必了,这个破敌头功就留给我们东路大军吧。”

萨布素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四阿哥与隆科多一直主张主动出击,由于时机不成熟本将军一直没有应允,如今正是破阵歼敌的大好时机,本将军决定派四阿哥与隆科多率正红旗人马前去对敌。试探一下驼阵应变的威力,倘若一举攻破驼阵,这是本次平叛的奇功一件,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嘉奖四阿哥与隆科多,就是坐守京师的皇太子也会对四阿哥刮目相看。万一出兵不利,四阿哥立即撤兵回营,由本将军亲自出马破阵。”萨布素看看胤禛与隆科多:“四阿哥不会错过这个立功机会吧?”

胤禛站起来说道:“我愿意带兵前往试探叛军驼阵的威力,并力争摧垮叛军阵营为平叛大军扫平道路,请问萨将军何时出兵?”

不待萨布素说话,隆科多阻止说:“四阿哥不可操之过急,现在还不是出兵破阵的时候,匆忙迎敌无异以卵击石,此等阵势,等到几路大军汇齐后再商讨破阵方案也不迟。”

隆科多话音未落,伊桑阿就轻蔑地站起说:“隆将军一听叛军布下驼阵就畏畏缩缩,胆小如鼠,丝毫也没有将门之后的英雄气概。”

隆科多斜视一眼伊桑阿:“你不必用激将法。挫败叛军前锋的机会被你们错过了,如今让我们给你等收拾烂摊子、打头阵?”

伊桑阿冷笑说:“我军初来乍到,在没有了解叛军详情之时仓促出兵那才必败无疑呢!隆将军大言不惭地说自己熟读兵法,对这种用兵大忌怎会一无所知呢?”

萨布素显出不耐烦的神态说:“隆将军口口声声不了解驼阵虚实,如果不派兵叫阵攻打只怕永远也无法知道虚实。既然四阿哥与隆将军被叛军阵势吓住,本帅另派他人带兵前往攻打,以便探得详情。”

“萨将军太小看我胤禛了,我愿亲自带兵攻打驼阵,请给个出战日期吧。我心意已决,倒要瞧瞧那驼阵的威力!”

隆科多不好再多说什么,萨布素唯恐胤禛反悔,急忙说道:“既然四阿哥有此信心与决心,一定有破阵妙法,那出兵日期就定在明天上午,待四阿哥破了驼阵我一定上疏皇上嘉奖四阿哥!”

隆科多同胤禛一起走回正红旗大营,一路上他只是低头沉思,一句话没说。胤禛以为他对破阵把握不大而不想出兵在生闷气,索性说道:“如果舅舅担心初战不利而有所顾虑就留在营中好了,我独自率兵试探虚实,为后方大军破阵探出确实消息。”

隆科多摇摇头:“四阿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害怕打仗,更不在乎一场战斗胜负,我总觉得萨布素这样安排似乎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胤禛惊奇地问,“我与他无任何过节儿,舅舅与他也是首次打交道,他怎会对我等别有用心,定是舅舅多疑了。”

“不,我的怀疑是有根有据的。且不说萨布素对于出战一事的态度前后明显不同,更值得怀疑的是几天前我去萨布素营中办事,迎面碰到走出的一人。当时只觉得这人十分面熟,却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后来才想起那人叫吕本堂,是大阿哥手下一名亲信!”

胤禛一听,心中也是一惊,却又装出什么也不懂的样子说:“大阿哥执掌正黄旗大营兵马随皇上身边听令,他的属下到此是奉旨而来吧?”

“不可能,倘若皇上有军令到此,自然有传旨太监或传旨大臣,也不会派大阿哥手下的人传旨的。依我看,吕本堂一定奉大阿哥之命与萨布素有什么私人交易,四阿哥不可不防!”

胤禛暗暗思考片刻后问道:“舅舅怎么知道那人一定是大阿哥手下的亲信呢?”

“实不相瞒,大阿哥也曾有心拉拢过我,当时前来做说客的就是这吕本堂,父亲十分反对我与大阿哥交往,那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次随四阿哥出征也是父亲一手安排,你毕竟是他的外孙,老人家为给娘娘争口气,更为四阿哥的前程没少费心啊!”

胤禛听了这话,十分动情,又想想自己的身世,忧伤地说:“多谢外公与舅舅对我的帮助!”

隆科多也叹息一声:“如今几位年长的阿哥谁不拉帮结派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是几位年纪尚小的阿哥,像八阿哥、九阿哥也都在私自结交外臣了。”隆科多顿了一下又说道:“四阿哥也应步他人后尘,要想成就宏图大业没有自己的一批能文能武之人是不行的,刘邦、李世民、赵匡胤、朱元璋等人走过的路都是这样。”

胤禛几乎要流出泪:“舅舅,我还能有什么宏图大业,一旦太子登上大宝之位能容我活下去就是万幸了。”胤禛知道言多必失,忙岔开话题:“舅舅,咱不谈这令人扫兴的事,说说攻打驼阵的事吧!”

隆科多略为诧异地说:“你明知这是萨布素故意安排让你吃败仗的,还要上当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胤禛摇摇头:“我为人做事就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去试试怎知驼阵交锋的厉害呢!既然当着众人的面答应了就坚决做到底,不惜一切!就算真的败了也可以找出败的原因,也为皇阿玛大军到此破阵提出意见,败也是值得的!”

胤禛和隆科多率正红旗人马赶到克鲁伦河北岸昭莫多叛军驼阵所在地时,天已近午,炙热的草原上行军几十里地,人困马乏。隆科多建议休息一会儿再着手攻打驼阵,但被胤禛拒绝了,他主张一鼓作气乘势进攻给叛军来个措手不及。

胤禛一边下令准备红衣大炮轰击,一边组织弓箭手、刀斧手、马队、火器营的人马从四面攻击驼阵,并调派重兵主攻东南方向,准备用红衣大炮轰开缺口。

几番进攻都被打退回来,人马死伤很重,但叛军的驼阵却纹丝不动,进攻的人马根本无法接近驼阵就被里面的弓箭、火器逼了回来。

胤禛见全面进攻不行,又下令改为重点进攻,只在东南一个方向攻击,仍然无法攻破驼阵。这时,红衣大炮早已布好,胤禛下令开炮。

炮弹落入阵内立即引起一片混乱,但清兵攻到阵前时,叛军早已调整好被炮弹击中的地方,新的驼队补充上去,清军仍然攻不上去。接连开了几炮情况都是如此,胤禛便下令停止轰击,改用火枪队、马队硬冲,以节省炮药,等到十分关键的时候再使用。

那时的大炮不像今天的大炮能够连续发射,都是装一炮膛火药发一炮,每装一炮火药都需要好长时间。炮弹的威力也十分有限,安装在炮口内的炮弹也多是铁蛋、石块之类的硬物。由于火药十分紧缺,战场上很少使用这种红衣大炮,一般都是在攻城或其他十分关键的时候使用。

就在胤禛下令停止轰击改为马队与火器进攻时,驼阵内接连向清军阵地上轰出几炮。叛军是居高临下轰出炮弹,杀伤力自然十分厉害,每轰出一炮,清军都倒下一片人马。

隆科多见清兵死伤太重,知道这样相持下去十分不利,让胤禛下令撤兵。清兵刚一撤退,那边叛军的驼阵便由守而攻掩杀过来,清兵又死伤许多。幸而遇到萨布素派来的援兵,胤禛等人才得以逃脱,但人马损伤已近一半,胤禛腿上也中了一箭。

首战兵败的消息传到中军大营,康熙十分震惊,下令东路人马驻扎原地待命,等到几路大军汇齐后共商破敌大计。

康熙所率中路大军加快行程,不几日也赶到克鲁伦河南岸。萨布素心中有鬼,早已和伊桑阿密谋协商一大堆借口为自己推脱责任。

萨布素小心翼翼地拜见了康熙,他从康熙冷若冰霜的脸上看出皇上的盛怒,后悔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做出不应该做的事,但也暗暗庆幸自己改变了初衷,没有做出原先计划的那种事。

打仗就一定要流血,必定有伤亡,一般百姓子弟能够送死,达官贵人的子弟乃至皇子皇孙又何尝不应该英勇陷阵流血牺牲呢?康熙并没有责备萨布素,只是问及作战的情况,以及叛军兵力的部署。

康熙听说胤禛伤得厉害,便亲自到营中探望。本来胤禛只是腿上中了一箭,也并不严重,由于天气暴热,一时又没有好的医生治疗,伤口感染化脓引起高热,这才严重起来。

康熙走进营内,胤禛刚刚服过药正在酣睡,隆科多要叫醒他被康熙制止了。康熙低头看看包扎后的伤口,又看看胤禛黑瘦的脸,心中也有一丝愧疚,总觉得胤禛伤成这个样子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错。

康熙询问了攻打驼阵的情况,隆科多做了详细汇报。最后,隆科多很委屈地说:“首战失败,四阿哥受伤,这都是萨布素用兵不当坐失战机所造成的,请皇上明察此事给萨布素治罪。”

康熙未置可否,抬头看看隆科多,过了许久才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因为是四阿哥受伤就治领兵将帅的罪吧?至于你所说的坐失战机,萨布素却不这样认为,用兵之道只能以胜负而论,别无其他标准可言,倘若萨布素说你们指挥不当贻误战机造成首战失败呢?”

隆科多还想争辩几句,康熙挥手止住他。

这时,胤禛醒了,看见皇阿玛就坐在身旁关切地望着他,十分感动,鼻子一酸,两行热泪滚了下来:“阿玛,我,我太让您失望了,头一次领兵打仗就遭到惨败,阿玛,您处罚儿臣吧!”

康熙轻轻抚去胤禛脸上的泪水:“你已经尽力了,又伤成这个样子,阿玛怎会责备你呢?安心养伤吧,等伤势痊愈后随朕出征,看看朕是如何打败噶尔丹的。至于那驼阵,朕也有了破解妙计。”

不几日,费扬古所率西路大军也按照约定赶到,康熙召集三路大军将帅商讨破阵之法,费扬古提出利用火攻破解驼阵的方案得到康熙赞许。除了利用火攻外,康熙又主张两翼用兵,东西夹攻,然后用数十门红衣大炮两厢轰击。仍然按照原来的用兵部署,萨布素攻西方位,中军大将军孙思克攻打驼阵东方位,费扬古率军切断叛军退路。

叛军首战取胜,渐露骄纵之情,听说康熙皇帝亲率大军赶来迎战,噶尔丹多少有几分害怕,但策妄阿拉布坦向他叔叔吹嘘:“别说康熙所率三路大军,就是六路大军到此也奈何不了我的驼城阵,请叔叔放心好了。”

生性多疑的噶尔丹并没有放心,他分一部分兵马给侄子固守驼城阵,自己则率部西逃到塞鲁特观望战势进展。如果侄子打了胜仗,他立即带兵东进,会同侄儿,一道南下。否则他便逃回准噶尔部等待时机。

这天夜里,策妄阿拉布坦刚躺下不久,就听到东西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炮响,接着有亲兵来报,说清军正在猛攻驼城阵。他匆忙披挂整齐出营观看,只见东西两方无数火把火箭飞入驼城阵中,并不时有炮弹打来。

策妄阿拉布坦定了定神,对几名六神无主的将官吼道:“奶奶的,慌什么,这是清军故意制造出的声势,奈何不了爷的驼城阵!哼,他们有红衣大炮,咱也有,还是俄国造呢!给我架炮轰击清军!”几个亲兵刚要去传令,策妄阿拉布坦又喊住了他们:“慢走,告诉火炮营,哪里火把多火光亮就向哪里狠狠轰击,不惜一切顶住清军进攻,打退清兵有重赏!快通报,就按我的原话传下去!”

双方都使用了当时最先进的火器与火炮,战斗持续到后半夜,在清军大规模轮番攻击下,驼城阵渐渐吃不住了,有些地方被轰开了缺口,火箭也射入阵内,许多地方着了火,火越燃越大,人马骆驼被大火一烧,四处蹿逃,叛军的驼城阵内开始骚乱。

尽管策妄阿拉布坦骑着战马在驼城阵内来回巡视,叫骂着制止士兵骚乱,却不起什么作用,他到东边西边乱,他到西边东边乱。

驼城阵终于在清军强大的攻击下出现了缺口,清军人马从缺口杀人,驼城阵被从中拦腰斩断,东南西北无法配合呼应,驼城阵的威力大减。随着清军又一批人马杀人,驼城阵完全崩溃了。

策妄阿拉布坦看见自己辛苦经营多年的驼城阵毁于一旦,失败注定了,悄悄换上普通士兵的服装,带着几名亲兵逃走了。几十万叛军死亡无数,除了小部分逃走外,其余人马全部投降了。

捷报传到康熙大营,他十分欣慰,一边派人清点战利品,一边派人追查叛军首领噶尔丹与策妄阿拉布坦的下落,所有派出的人回来报告都说没有看见叛军首领的踪影。

康熙估计噶尔丹等人已经潜逃,他根据叛军俘虏的口供知道噶尔丹西逃到塞鲁特地区,立即命令费扬古率人马追赶,一定要捉住噶尔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保证费扬古追赶叛军的粮饷供给,康熙立即传谕京师,让监国执政的皇太子胤礽派大学士纳兰明珠负责西路军粮草运送。

康熙一边派人打扫战场,清点死伤人数,准备造册抚恤嘉奖有功之士,一边又着人安顿逃散的蒙古牧民,让他们早日重返家园安居乐业。

康熙毕竟是近五十岁的人了,一路行军劳顿且不说,仅这场昭莫多平叛战役就熬了一天一夜。处理完这些杂事,康熙才和衣而睡。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昏脑涨鼻塞体热。太监冯吉安忙找来御医杜心五给皇上诊治。

杜心五诊断皇上是疲劳过度偶感伤寒,并无大碍,只需吃上几剂药就会好转。没想到几剂药后,康熙不但毫无好转,反而加重了病情,这可忙坏了几位御前大臣及随军出征的皇子。有人主张立即班师回京,有人建议用八百里快递到京师另请高明御医,还有人主张就地聘请名医诊治。众人意见分歧很大,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闹到皇上那里,康熙听取众人言论后,决定采取两个措施:几路人马继续留下追击叛军,消灭小股叛军,康熙由少数人马保护返回治疗。另一方面,用八百里飞递到京师另请几名御医。不知为何,返回途中康熙突然改变主意,暂不回京,到五台山避暑治病,让京师所派御医赶到五台山等候。

康熙御驾亲征噶尔丹,胤礽做梦都没有想到换上会将自己留在京师监国,这让他长期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因为康熙的这一决定就充分说明了皇上对他的信任,也代表着他的太子之位仍旧不可动摇。今天以皇太子的名义监国理政,明天就有可能让自己成为九五之尊。现如今自己大权在握,只差一个皇帝的投降。在这京城中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皇上,那皇宫大内里的美人儿们自己想要哪个就要哪个,谁敢说个不字啊。就可以想搂谁就是谁,特别是那位陈美人太让人想入非非了,每次见到她时那双勾人夺魂的眼睛,还有给自己频频传情的秋波,都让胤礽抓耳挠腮。可惜自己只能望梅止渴,如果登上大位那就不同了,第一个要的女人就是陈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