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跟纪晓岚学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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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两边谁也不得罪

一个人绝对避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问题是要为自己的错误留下开脱罪责的余地。尤其是在有人想陷害你时,你必须要有所准备,使保你的人,特别是上级领导有话可说。

却说纪晓岚,十年含辛茹苦,修成旷古未有的《四库全书》之后,又在皇上60岁的千叟宴上,为皇上的宴会增色生辉,于是就在千叟宴这天,皇上降下谕旨,提升纪晓岚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纪晓岚高兴不迭,上疏恭谢。

清代都察院是全国的最高监察机构,专司考察官吏,整饬纲常。最高行政长官,便是这左都御史一职,官级为从一品,皇上对纪晓岚的器重,可谓非同一般。

然而,正所谓“福兮,祸之所倚也。”到了这年四月,出了一件麻烦事儿,叫刚上任不久的左都御史纪晓岚碰上了。员外郎海升的妻子吴雅氏死于非命,海升的内弟贵宁,状告海升将他姐姐殴打致死。海升却说吴雅氏是自缢而亡。案子越闹越大,难以做出决断。步军统领衙门处理不了,又交到了刑部。经刑部审理,仍没有弄出个结果来。原因是吴雅氏之弟贵宁,以姐姐并非自缢,不肯画供。

经刑部奏请皇上,特派大员复检。

这个案子本来事并不大,但由于海升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阿桂的亲戚,审理官员怕得罪阿桂,有意包庇,判吴雅氏为自缢,给海升开脱罪责。没想到贵宁不依不饶,不断上告,一时轰动全国,终致惊动了皇上。这回皇上派左部御史纪晓岚,会同刑部侍郎景禄、杜玉林,带同御史案崇泰、郑澂和东刑部资深历久、熟悉刑名的王士棻、庆兴等人,前去开棺检验。

纪晓岚接了这桩案子,也感到很头痛。不是他没有断案的能力,而是因为牵扯到阿桂与和珅。他俩都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并且两人有矛盾,长期明争暗斗。这海升是阿桂的亲戚,原判又逢迎阿桂,纪晓岚敢推翻吗?而贵宁这边,告不赢不肯罢休,何以有如此胆量,实际是得到了和珅的暗中支持。和珅的目的何在?是想借机整掉位居他上头的军机首席大臣阿桂。而和珅与纪晓岚积怨又深,纪晓岚若是断案向着阿桂,和珅能不借机一块儿整他一下吗?怎么办?纪晓岚这时断案,只有圆滑了。

打开棺材,纪晓岚等人一同验看。看来看去,纪晓岚看死尸并无缢死的痕迹,心中明白,口中不说,他要先看看大家的意见。

景禄、杜玉林、崇泰、郑澂、王士棻、庆兴等人,都说脖子上有伤痕,显然是缢死的。这下纪晓岚有了主意,于是说道:“我是短视眼,有无伤痕也看不太清,似有也似无,既然诸公看得清楚,那就这么定吧。”于是,纪晓岚与差来验尸的官员,一同签名具奏:“公同检验,伤痕实系缢死。”这下更把贵宁激怒了,他这次连步军统领衙门、刑部、都察院一块儿告,说因为海升是阿桂的亲戚,这些官员有意袒护,徇私舞弊,断案不公。

乾隆看贵宁不服,也对案情产生了怀疑,又派侍郎曹文植、伊龄阿等人复验。这回问题出来了,曹文植等人奏称,吴雅氏尸身并无缢痕。乾隆心想这事与阿桂关系很大,便派阿桂、和珅会同刑部堂官及原验、复验堂官,一同检验。这样纸里的火炭包不住了,只能将真相奏明:吴雅氏被殴而死。

于是讯问海升,海升见再也隐瞒不住,只好供出真情,是他将吴雅氏殴踢致死,然后制造自缢的伪象。

案情完全翻了过来,原验、复验官员几十人,一下子都倒了霉!乾隆发出诏谕:“此案原验、复验之堂官,竟因海升系阿桂姻亲,胆敢有意袒护,此番不严加惩儆,又将何以用人?何以行政耶?”阿桂革职留任,罚俸五年;叶成额、李阔、王士棻、庆兴等人革职,发配伊犁效力赎罪,皇上在谕旨中一一判明。

唯独对于纪晓岚,乾隆皇上恐怕军机大臣和珅会借机报复,便有意开脱,在谕旨中这样写道:“朕派出之纪晓岚,本系无用腐儒,原不足具数,况且他于刑名等件素非谙悉,且目系短视,于检验时未能详悉阅看,即以刑部堂官随同附和,其咎尚有可原,著交部议严加论处。”皇上都原谅了他,那叫别人还说什么?只给了他个革职留任的处分,不久又官复原职。和珅本想借机把立足未稳的纪晓岚赶下台去,如今看皇上有意袒护,只好作罢,没敢挑起什么事端。

人与人之间出现矛盾的时候,往往喜欢争取第三者的支持,联合起来对付自己的敌人。可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今天的对头,可能明天就会成为盟友,特别是对立双方都是自己的领导上级的时候,做下级的千万要当心切不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拥护一方,反对另一方,最好的办法是两边谁也不得罪。

清末陈树屏做江夏知县的时候,清朝著名大臣张之洞在湖北做督抚。张之洞与抚军谭继询关系合不来。有一天,陈树屏在黄鹤楼宴请张、谭等人,座客里有个人谈到江面宽窄问题。谭继询说是五里三分,张之洞就故意说是七里三分,双方争执不下,不肯丢自己的面子。陈树屏知道他们明明是借题发挥,是狗扯羊皮,说不清楚的。他心里对两个人这样闹很不满,也很看不起,但是两人都比自己官大,自己谁也得罪不起。于是灵机一动,从容不迫地拱拱手,言词谦恭地说:“江面水涨就宽到七里三分,而落潮时便是五里三分。张督抚是指涨潮而言,而抚军大人是指落潮而言。两位大人都没说错,这有何可怀疑的呢?”张、谭二人本来都是信口胡说,听了陈树屏这个有趣的圆场,自然无话可说了,于是众人一起拍掌大笑,不了了之,停止了“争辩”。

试想,如果陈树屏附和张、谭二人中的某一位而反对另一位,那一定会惹恼另一位。都是上级,谁给他一点颜色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在上司之间采取“等距离外交”的态度,可能是最保险的。如果说陈树屏在小事上采取这种态度还不足以服人的话,那么范文程的例子可以告诉我们,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等距离外交”的态度都是明智之选。

被康熙皇帝誉为“元辅高风”的清初大臣范文程历经清太祖、太宗、世祖、圣祖四朝,官至大学仕兼太子太师,在建立和巩固清王朝中屡出奇谋,是一位颇有远见的政治谋略家。其在清廷任职二十多年,参与军国机密要事,极受皇帝重用。朝廷每次议政,以及草拟各种文书最后都要征求他的意见,并按他的建议进行修改删订。他谋略过人,上下左右的人都很看重他。太宗皇太极死后,权力斗争十分激烈,很多人成为皇家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惟有他巧妙地避免了皇族内部的派系之争,最终得到保全。

1643年,清太宗皇太极病死,因为皇位继承问题事先没有安排,满洲贵族之间爆发了残酷的斗争,一时间杀人流血,势不两立。在这场斗争中,作为政治谋略家的范文程可以说有举足轻重的份量,但是出于保身的目的,他始终保持清醒头脑没有向任何一方倾斜,并且在任何一方向他请教斗争策略时,他都以臣是朝廷之臣,只为朝廷尽忠,立君乃皇上家事,臣下不便干预为理由,巧妙地回避了,没有得罪任何人。

实际上这就叫英明。如果你没有能力去参与这场竞争,在上司的眼里,不论哪一方,你也只是他们利用的工具。假如你一旦站错了队,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相反,如果你保持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当他们的竞争结束后,你照样可以获得他们的信任。所以,你没必要为没有把握的未来去冒险。而这时候,最为明智的手段就是不轻易表态。

古今一理,虽然说职场不是官场,现在不比往昔,但在领导与领导之间保持平衡,范文程的处世不能不说有很多可借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