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如何是高峰孤宿底人?”
师曰:“半夜日头明,日午打三更。”
《景德传灯录》卷十二页二三一
【白话新唱】
问:“独自住在高峰顶上的人是什么模样?”
鲁祖山教和尚说:“喔!太阳在三更半夜照亮大地,正午的时候反而打三更。”
【分析与鉴赏】
“半夜日头明,日午打三更”与现实生活正好相反,以正常眼光来看,这就像“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一样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禅师的表达手法,这类形式层出不穷,诸如:“木鸡啼子夜,刍狗吠天明”(风穴延沼)、“海底泥牛衔月走,檐前石虎抱儿眠”(高峰原妙)、“石人愠色下鞭挝,木马奔嘶梵天上”(龙会道寻)、“木马夜明,西方日出”(楚石梵琦)、“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白云守端),可见禅师以这种矛盾的语言来表达他们体悟到的超现实的经验,在更深更高的意识层面,这些话是正确的,现实经验反而是偏差的。
这种表达形式的共同理趣乃是打破既定的概念束缚,不再有比较与对立,撕开表相而趋入本质,所有的有情与无情都统合于辽阔无边的佛性,彼此都是一体却又各自展现精采的独特面貌。
哪一天,豪情大发时,大可一口吞下万里长城,一脚跨过台湾海峡,把月亮摘下来当月饼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