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赵芷,我一定是A市最美丽、高贵的公主,可惜我是钱小敏,一个来自乡村的女人。
在来A市之前,我的美貌在我们村里、县里都数一数二,这是我自信的资本。可是到了A市,我的“土”气和浓重的方言备受嗤笑;即使比我早两年出来打工的同乡,也经常嘲笑我穿的是过时几年的衣服,每天打扮得像个村姑。
‘村姑’!‘乡下人’!
每当耳边出现这样的字眼,我都觉得是故意喊给我听的!
每个月打工微薄的收入不够买两件时尚的衣服,化妆品、精美的小首饰更是望尘莫及。每次去找翼东,看到他大学校门里走出气质如兰的女子,我都深深地自卑。
“阿敏,听说你男朋友是A大的大学生啊?”
闲暇时,一起打工的伙伴会聊起各自的对象,我喜欢这个话题,因为我有个又帅又有学识的男友。
“阿敏,我劝你啊有空好好打扮打扮,你男朋友这么优秀,小心被本市的女人给拐走啊——”
“是啊是啊,城里的女人可厉害着,看中的哪个男人,不管他有没有对象,结没结婚,喜欢就是追!”
“对对,旁边车间的二梅的男人就是被本市一个老女人给挖走了,据说的离异的,那女人有房有车,二梅的男人就跟她走啦~”
“可不是——”
。。
翼东不能被抢走,他是我的!
为了让自己变得像个城里人,我动了翼东的钱,每次用完之后总想着下个月发工资能填补回去,可是。。
大二的时候,他家里出了事,他让我给他取学费,但是我拿不出,只好说卡丢了。他打了我,我哭着跑了出去。
我给同事打电话借钱,一无所获。绝望中,我一遍遍地翻找电话薄,最后,我拨通了一个同乡王丽莉的号码。我们在老乡会上吃过饭,我认识的人中她混的最好。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她打电话,她约我一起喝茶。
“女人想赚钱很容易,尤其是你这样清丽的美女。”她涂着靡红的嘴唇,吐出缭绕烟气。
“你缺多少钱?”
“五,伍仟。”我低声说。
“伍仟可不是小数目——”她刷着长睫毛的眼睛睨视我。
“。。”我无言而对。
“我没有这么多钱,但是我却可以帮你赚到这么多钱,只看你做不做了?”
“打工么?可是我急用钱,等不到一个月以后再拿工钱!”我焦急地说道。
“哈哈——这个工好打,一晚上就行,你做不做啊?”
“是——是什么?”我心中隐约猜到了不好的事情。
“你还是不是处女?”
“是————”果然。
“直说了,我给你找个老板,你陪他过一夜,你做不做吧?”王丽莉将手里的烟掐灭,盯着我问道。
“我——可是我有男朋友啊——”两行眼泪掉了下来。
“你就说钱是找我借我,你就说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吧,不要就算了,你再找其他人想办法。”
我久久不语。
王丽莉在掐灭了三根烟之后,终于不耐烦,喝光被子里的咖啡,起身要走。
“我做——”我哽咽道。
翼东知道了,我第二天回去就被他发现了。
我知道,从那次开始他就嫌我脏了。我们在一起时,他会采取措施,每次结束之后,不管多冷他都立刻去洗。他,嫌我脏。
我不敢问他,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我不敢问,我怕他丢下我,我只能小心地守护我们如履薄冰的爱情。
我换了工作,学会了标准的普通话和A市的方言,我会给自己化精美的妆容,只有把自己装扮得美丽,才能拾起我的自信。
有一次,我打工的豪华KTV里来了个包场的有钱少爷。那个包厢本来不是我负责茶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领班喊我去服务。
里面,一伙男男女女搂在一起或亲,或摸,上演香艳的戏码。我脸通红地站在角落里,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着男男女女的靡靡之音。
一个坐在中间的年轻男人起身拉我,要跟我跳舞。
“我不会跳——”我红着脸小声说道。
他也不勉强我,把自己抽的水烟递到我手里让我试试。我看见领班一个劲儿地朝我使眼色,只好顺从他的意思。
飘飘欲仙的我被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面前脱我衣服的男人看不清面容。我只知道我当时心情很好,一直在开心地笑。
醒来后,领班给了我一千块钱,还赞叹我幸运地被富家少爷看中了,一般出台的小姐一夜可没这么高的价位。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我和翼东租住的‘家’,趁他不在,一遍一遍地洗自己。
那个有钱的少爷,又来找我,隔三差五地带我去吃饭,送我买礼物。
跟张翼东在一起几年了,他从来没有带我去过高级餐厅,没有送过我玫瑰花,他总是让我再等等。
当我跟着别的男人坐在高级餐厅里,怀里抱着玫瑰花时,我动摇了。
我要把我美好的青春一直浪费在无尽的等待和贫瘠的生活里么?我等了那么久,为翼东付出了那么多,我们的爱情能坚持到他兑现诺言的时刻么?
我辗转想打听这个少爷的家世,但是他总是对我遮遮掩掩。从他出手阔绰来看,他一定是家世富庶的,如果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