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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長慶蒲團

(雪峰法嗣 《會元》七)福州長慶惠稜禪師,歷參禪苑,後參靈雲。問:“如何是佛法大意?”雲云:“驢事未去,馬事到來。”師如是往來雪峯、玄沙;十二年間,坐破七箇蒲團,不明此事。一日捲簾,忽然大悟。乃有頌曰:“也大差矣,也大差矣!捲起簾來見天下;有人問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口打。”峯舉謂玄沙曰:“此子徹去也。”沙曰:“未可。此是意識著述,更須勘過始得。”至晚,眾僧上來問訊。峯謂師云:“備頭陀未肯汝在。汝實有正悟,對眾舉來。”師又有頌云:“萬象之中獨露身,唯人自肯乃方親。昔時謬向途中覔,今日看來火裡氷。”峯乃顧汝曰:“不可更是意識著述。”師問峯云:“從上諸聖傳受一路,請師垂示。”峯良久,設禮而退,峯乃微笑。師入方丈參。峯曰:“是甚麼?”師云:“今日天晴好普請。”自此,醻問未甞爽於玄旨。

盤山肉案

(馬祖法嗣 《會元》三)盤山一日於街市,見人在肉肆買肉,云:“精底割一斤來”。屠兒放下刀,叉手云:“長史,那箇不是精底?”山聞之,忽然大悟。告馬祖,祖又印可之。

蜆子臺盤

(良价法嗣 《傳燈》十七)京兆府蜆子和尚,不知何許人也。事迹頗異,居無定所。自印心於洞山,混俗閩川。不畜道具,不循律儀。冬夏唯披一衲,逐日江岸採掇蝦、蜆,以充其腹;暮即宿東山“白馬庿”紙錢中,居民目為蜆子和尚。

“華嚴”靜禪師聞之,欲決真假,先潛入紙錢中。深夜師歸,嚴把住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遽答云:“神前酒臺盤”。嚴放手,曰:“不虗與我同根生”。嚴後赴莊宗詔,入長安。師亦先至。每日歌唱自拍,或乃佯狂。深雪去來俱無蹤跡,厥後不知所終。

巴陵銀椀

(雲門偃法嗣 《傳燈》廿二)新開巴陵禪師。僧問:“如何是提婆宗?”師云:“銀椀裡盛雪”。

雲巖寶冠

(馬祖法嗣 《會元》三)《和補》曰:“池州魯祖寶雲禪師”。僧問:“如何是諸佛?”師云:“頭上有冠者不是”。曰:“如何即是?”師曰:“頭上無寶冠”。

荊門犢鼻

(北塔忠廣法嗣 《會元》十五)荊門軍玉泉承皓禪師,游方,參北塔發明心要。得大自在三昧。製犢鼻裩,書歷代祖師名字。乃曰:“唯有文殊、普賢較些子”。且書於帶上。故叢林目為“皓布裩”。元豐間,首眾於襄陽谷隱。有卿僧亦効之。師見而詬曰:“汝具何道理,敢以為戲事耶?嘔血無及耳”。尋,於鹿門如所言而逝。

踈山布單

(良价法嗣 《會元》十三)踈山聞福州大溈安和尚示眾曰:“有句無句,如藤倚樹”。師特入嶺。到彼,值溈泥壁。便問:“承聞和尚道:‘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是否?”溈曰:“是”。師曰:“忽遇樹倒藤枯,句歸何處?”溈放下泥盤,呵呵大笑,歸方丈。師云:“某甲三千里賣却布單,特為此事而來。和尚何得相弄?”溈喚侍者:“取三百錢與這上座去”。遂囑曰:“向後有獨眼龍為子點破在”。溈山次日上堂,師出問:“法身之理,理絕玄微。不奪是非之境,猶是法身邊事。如何是向上事?”溈舉起拂子。師云:“此猶是法身邊事”。溈曰:“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師奪拂子,摺折擲向地上,便歸眾。溈曰:“龍蛇易辨,衲子難瞞”。

後聞務州明招謙和尚出世,徑往禮拜。招問:“甚處來?”師云:“閩中來”。招曰:“曾到大溈否?”師曰:“到”。招曰:“有何言句?”師舉前話。招曰:“溈山可謂頭正尾正,祇是不遇知音”。師亦不省。復問:“忽遇樹倒藤枯,句歸何處?”招曰:“却使溈山笑轉新”。師於言下大悟。乃曰:“溈山元來笑裡有刀”。遙望,禮拜,悔過。

芭蕉拄杖

(南塔光涌法嗣)郢州芭蕉山惠清禪師。上堂,拈拄杖示眾曰:“你有拄杖子,我與你拄杖子。你無拄杖子,奪却你拄杖子”。靠拄杖,下座。

資福剎竿

(如寶法嗣)吉州資福真邃禪師(第二世住)謂眾云:“隔江見資福,剎竿便迴去;脚跟也好與三十棒,況過江來。”時,有僧才出,師曰:“不堪共語”。問:“如何是古佛心?”師曰:“山河大地”。

祿清紅莧

(圓智法嗣 《傳燈》十五)祿清和尚。僧問:“不落道吾機,請師道”。師云:“庭前紅莧樹,生葉不生花”。良久,云:“會麼?”。僧云:“不會”。師云:“正是道吾機,因什麼不會?”僧禮拜,師便打,云:“須是老僧打你始得”。

惠稜牡丹

(雪峯法嗣 《會元》八)地藏與長慶保福入州,見牡丹障子。保福云:“好一朵牡丹花”。長慶云:“莫眼花”。地藏曰:“可惜許一朵花”。

南泉翫月

(《會元》三)南泉翫月次,趙州問:“幾時得似這箇時節?”泉云:“王老師二十年前亦曾恁麼來”。

保福遊山

(雪峯法嗣 《會元》七)長慶稜和尚與保福遊山。保福問:“古人道妙峯山頂,莫即遮箇便是也無?”慶曰:“是即是,可惜許”。

寶林冷笑

韶陽熱謾

(《僧寶傳》上)雲門以拄杖擊繩床,曰:“適來許多葛藤,貶向什麼處去也。靈利底見,不靈利底著我熱謾”。

乾峯一路

(良价法嗣 《會元》十三)乾峯。僧問:“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門。未審路頭在甚麼處?”峯拈拄杖劃一劃,云:“在這裡”。僧請益雲門,門拈起扇子云:“扇子[跳-兆+孛]跳上三十三天[祝/土],著帝釋鼻孔。東海鯉魚打一棒,雨似盆傾”。

兜率三關

(真淨文法嗣 《會元》十七)兜率從悅禪師設三關,以問學者。一日:“撥草參玄,只圖見性。即今上人性在什麼處?”二曰:“識得自性,方脫生死。眼光落地時,作麼生脫?”三曰:“脫得生死知去處,四大分離向什麼處去?”

谷泉逐遇

(汾陽昭法嗣 《會元》十二)南岳“芭蕉庵”大道谷泉禪師。因倚遇上坐來參。遇(後住法昌寺名也)問:“庵主在麼?”。師曰:“誰?”曰:“行脚僧”。師曰:“作甚麼?”曰:“禮拜庵主”。師曰:“恰值庵主不在”。曰:“你聻”。師曰:“向道不在,說甚麼你我”。拽捧趂出。遇次日再來,師又趂出。遇一日又來問:“庵主在麼?”師曰:“誰?”曰:“行脚僧”。揭簾便入。師欄胸桶住,曰:“我這裡狼虎縱橫,尿屎鬼子三回兩度來討甚麼?”曰:“人言:庵主親見汾陽來”。師解衣抖擻,曰:“你道我見汾陽,有多少奇特?”曰:“如何是庵中主?”師曰:“入門須辨取”。曰:“莫祇這便是麼?”師曰:“賺却幾多人”。曰:“前言何在?”師曰:“聽事不真,喚鐘作甕”。曰:“萬法泯時全體現,君臣合處正中邪去也”。師曰:“驢漢不會便休,乱統什麼?”曰:“未審客來將何祇待?”師曰:“雲門餬餅趙州茶”。曰:“恁麼,則謝師供養去也”。師叱曰:“我這裡大種也未有,早言謝供養”。

圓照戲端

(天衣懷法嗣 《僧寶傳》)圓照禪師,元祐初,自京師“惠林寺”退歸姑蘇。見端師子於“甘露”,曰:“汝非端師子乎?”曰:“是”。師戲之曰:“村裡師子耳”。端應聲曰:“村裏師子村裏弄,眉尾與眼一齊動。開却口,肚裏直,籠統不愛人取拳。直饒弄到帝王宮,也是一場乾打閧”。師粹美,不悟其譏也。

誌公難邈

(《會元》二)寶誌禪師。初,金陵東陽民朱氏之婦,上巳日聞兒啼鷹巢中,梯樹得之,舉以為子。七歲依鍾山大沙門僧檢出家,專修禪觀。宋太始二年,髮而徒跣,著錦袍,往來皖山、劒水之下。以剪尺、拂子、柱杖頭負文而行。天鑑二年,梁武帝詔問:“弟子煩惑未除,何以治之?”答曰:“十二”。帝問:“其旨如何?”答曰:“在書字時節,刻漏中益不曉”。帝甞詔畫工張僧繇,寫師像。僧繇下筆輙不自定。師遂以指剺面門,分披出十一面觀音,妙相殊麗或慈或威。僧繇竟不能寫。

六祖難塑

(《傳燈》五)六祖因蜀僧名方辨來謁祖云:“善揑塑”。祖正色曰:“試塑看”。方辨不領旨,乃塑祖真可,高七寸,曲盡其妙。祖觀之曰:“汝善塑性,不善佛性”。酬以衣物。僧禮謝而去。

章敬撥空

(馬祖法嗣 《傳燈》七)京兆府“章敬寺”懷惲禪師。或問:“禪師所傳心地法門,為是真如心、妄想心、非真非妄心?為是三乘教外別傳底心?”師云:“汝見目前虗空麼?”曰:“信知常在目前,人自不見”。師曰:“汝莫認影像”。曰:“和尚作麼生?”師以手撥空三下。曰:“作麼生即是?”師曰:“汝向後會去在”。

雲門抽顧

(《人天眼目》)雲門每顧見僧即曰:“鑒咦”。而錄之者曰:“顧鑒咦”。德山密禪師刪去“顧”字,但曰:“鑒咦”。叢林目以為《抽“顧”頌》。北塔祚禪師作偈曰:“雲門‘顧鑒’笑嘻嘻,擬議遭渠‘顧鑒咦’。任是張良多智巧,到頭於是也難施”。

悟本稱奇

(雲岩晟法嗣 《會元》十三)瑞州洞山良价悟本禪師,參溈山。問云:“頃聞南陽忠國師有‘無情說法’話,某甲未究其微”。溈曰:“闍黎莫記得麼?”師云:“記得”。溈曰:“汝試舉一編看”。

師遂舉:“僧問:‘如何是古佛心?’國師曰:‘墻壁瓦礫’。曰:‘豈不是無情?’國師曰:‘是’。僧云:‘還解說法否?’國師云:‘常說熾然,說無間歇’。僧云:‘某甲為甚麼不聞?’國師云:‘汝自不聞,不可妨他聞者也’。僧曰:‘未審甚麼人得聞?’國師曰:‘諸聖得聞’。僧云:‘和尚還聞否?’國師云:‘我不聞’。僧云:‘和尚既不聞,爭知無情解說法?’國師曰:‘賴我不聞。我若聞,即齊於諸聖;汝即不聞我說法也’。僧曰:‘恁麼則眾生無分去也’。國師云:‘我為眾生說,不為諸聖說’。僧云:‘眾生聞後如何?’國師云:‘即非眾生’。僧云:‘無情說法據何典教?’國師云:‘灼然言不該典,非君子之所談。汝豈不見華嚴經云:剎說、眾生說、三世一切說?’”

師舉了,溈曰:“我這裏亦有,祇是罕遇其人”。師云:“某甲未明,乞師指示”。溈竪起拂子,曰:“會麼?”師云:“不會,請和尚說”。溈曰:“父母所生口,終不為子說”。師曰:“還有與師同時慕道者否?”溈曰:“此去澧陵攸縣,石室相連,有雲岩道人。若能撥草瞻風,必為子之所重”。師云:“未審此人如何?”溈云:“他曾問老僧:‘學欲奉師去時如何?’老僧對佗道:‘直須絕滲漏始得’。他道:‘還得不違師旨也無?’老僧道:‘第一,不得道老僧在這裏’。”

師遂辭歸溈山,徑造雲岩。舉前因緣了,便問:“無情說法甚麼人得聞?”岩云:“無情得聞”。師云:“和尚聞否?”岩曰:“我若聞,汝即不聞吾說法也”。師云:“某甲為甚麼不聞?”岩竪起拂子云:“還聞麼?”師云:“不聞”。岩云:“我說法,汝尚不聞;豈況無情說法乎?”師云:“無情說法該何典教?”岩曰:“豈不見《彌陀經》云:‘水鳥、樹林悉皆念佛念法’?”於此有省,乃述偈曰:“也太奇兮也太奇,無情說法不思議;若將耳聽終難會,眼處聞時方得知”。

大禪呌悟

(歸宗常法嗣 《會元》四)五臺山大禪佛智通禪師,在歸宗常和尚會下。(禪宗有二大禪佛。一名景通。嗣仰山。一曰智通。嗣歸宗常)忽一夜呌云:“我大悟也”。眾駭之。次日,歸宗上堂集眾云:“昨夜大悟出來”。禪佛出曰:“某甲”。宗云:“汝見箇什麼道理,言大悟?”禪佛曰:“師初元來女人作”。宗默而異之。

義存歸庵

(《會元》七)雪峯義存禪師住庵時,有兩僧禮拜。峯見來,以手托庵門,放身出,云:“是什麼?”僧亦云:“是什麼?”峯低頭歸庵。

老觀閉戶

(黃檗法嗣 《傳燈》十二)福州鳥岩山靈觀禪師(時稱“老觀”),尋常扃戶,人罕見之。唯一信士每至食時送供方開。一日,雪峯伺便扣門。師開門。峯驀胸搊住,曰:“是凡,是聖?”師唾曰:“這野狐精。”便推出,閉却門。峯曰:“也祇要識老兄”。

尚座觀魚

(《禪林類聚》)深、明二上坐同行,見捕魚,見一魚透出網。深云:“俊哉!大似箇衲僧相似”。明曰:“爭似當時不入他網”。深云:“你猶欠悟在”。明行三十里,方省。

師伯見兔

(雲岩晟法嗣)潭州禪山師伯僧密禪師,與洞山行次,忽見白兔走過。師曰:“俊哉!”洞曰:“作麼生?”師云:“大似白衣拜相”。洞曰:“老老大大作這箇說話”。師曰:“你作麼生?”洞曰:“積代簪纓,暫時落魄”。

明教薑杏

(洞山聰法嗣 《禪林類聚》九)明教嵩禪師,初自洞山遊康山。托迹“開先”法席。主者以其住少年,銳文字,命掌書記。笑曰:“我豈為汝一盃薑杏湯耶”。因去之。(《林間錄》)

馬祖鹽醋

馬祖闡化於江西。南嶽讓問眾曰:“道一為眾說法否?”眾曰:“已為眾說法”。讓曰:“總未見人持箇消息來?”眾無對。因遣一僧去。囑曰:“待伊上堂時,但問:‘作麼生?’伊道底言語,記將來”。僧去,一如讓旨。回謂讓曰:“馬祖云:‘自從胡乱後,三十年不曾少鹽醬’”。讓然之。

竹林麻鞋

木平草屨

地藏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