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禅苑蒙求瑶林
17950900000004

第4章

藥山令供養主化,甘贄行者問:“什麼處來?”僧曰:“藥山來。”甘曰:“來作麼”僧曰:“教化。”甘曰:“還將藥來麼?”僧曰:“行者有什麼病?”甘便捨銀兩挺曰:“若有人即送來,無人即休。”山恠其僧回急,僧曰:“佛法相當,得兩挺銀。”山令舉其語,舉了,山令僧速送銀還行者家。行者見僧迴,云:“猶來。”遂添銀施之。

莊宗得寶

(《傳燈》十二)

後唐莊宗車駕幸河北,回至魏府行宮,詔興化存獎禪師問云:“朕収中原獲得一寶,未曾有人酬價。”獎曰:“請陛下寶看。”帝以兩手舒幞頭脚。獎曰:“君王之寶誰敢酬價!”(玄覺徵曰:“且道興化肯莊宗?若肯莊宗,興化眼在甚麼處?若不肯莊宗,過在甚麼處?”)龍顏大悅,賜紫衣師號,獎皆不受,乃賜馬與師乘騎,馬忽驚,師墜傷足。帝復賜藥救療,師喚院主:“與我做箇木棒拐子。”主做了將來,師接

得遶院行,問僧曰:“汝等還識老僧麼?”曰:“爭得不識和尚。”師云:“[跳-兆+戾]脚法師說得行不得。”

船子得鱗

(藥山儼法嗣 《會元》五)透州華亭船子德誠禪師,節操高邈,度量不群。自印心於“藥山”,與道吾、雲岩為同道交。洎離藥山,乃謂二同志曰:“公等應各據一方,建立藥山宗旨。予率性踈野,唯好山水,樂情自遣,無所能也。他後知我所止之處,若遇靈利座主,指一人來;或堪雕琢,將生平所得,以報先師之恩。”遂分携至透州華亭,泛一小舟,隨緣度日,以接四方往來之者。時人莫知其高蹈,因號“船子和尚”。

一日,泊船岸邊閑坐。有官人問:“如何是和尚日用事”。師竪起橈子,曰:“會麼?”官人曰:“不會。”師云:“棹撥清波,金鱗罕遇。”師有偈曰:“三十年來坐釣臺,鈎頭往往得黃能;金鱗不遇空勞力,収取絲綸歸去來。”

道吾後到京口,遇夾山上堂。僧問:“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無相。”曰:“如何是法眼。”山云:“法眼無瑕。”道吾不覺失笑。山便下座,請問道吾:“某甲適來祇對這僧話,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曰:“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師在。”山曰:“某甲甚處不是,望為說破。”吾云:“某甲終不說,請和尚却往華亭船子處去。”山云:“此人如何?”吾曰:“此人上無片瓦,下無卓錐。和尚若去,須易服而往。”山乃散眾,束裝直造華亭。船子纔見,便問:“大德住甚麼寺?”山云:“寺即不住,住即不似。”師云:“不似,似箇甚麼?”山曰:“不是目前法。”師曰:“甚處學得來?”山云:“非耳目之所到。”師云:“一句合頭語,萬劫繫驢橛。”師又問:“垂絲千尺,意在深潭;離鈎三寸,子何不道?”山擬開口,被師一橈打落水中。山纔上船,師又曰:“道,道!”擬開口,師又打。山豁然大悟,乃點頭三下。師云:“竿頭絲線從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問:“拋綸擲釣,師意如何?”師云:“絲懸淥水,浮定有無之意。”山云:“語帶玄而無路,舌頭談而不談。”師云:“釣盡江波,金鱗始遇。”山乃掩耳。師云:“如是如是。”遂屬云:“汝向去直。須藏身處沒蹤迹,沒蹤迹處莫藏身。吾二十年在藥山祇明斯事。汝今既得,他後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裏钁頭邊。覔取一箇半箇,無令接續斷絕。”山乃辭行,頻頻回顧。師遂喚:“闍梨”。山乃回首。師竪起橈子曰:“汝將謂別有?”乃覆船入水而逝也。○《和補》曰:“三十年來海上遊,水清魚現不吞鈎。釣竿斫盡重栽竹,不計功程得便休。”(船子誠之頌)

趙州狗子

(南泉法嗣 《大惠書》)趙州,僧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又問:“一切眾生皆有佛性,因甚狗子却無?”州云:“有業識在。”

臨濟真人

(《傳燈》十二)臨濟上堂云:“赤肉團上有一無位真人,常從汝等諸人面門出入。未證據者看看。”時有僧問:“如何是無位真人?”師下禪床把住云:“道,道!”其僧擬議,師托開,云:“無位真人是什麼乾屎橛。”便歸方丈。

華林二虎

(馬祖法嗣 《傳燈》八)潭州華林善覺禪師,常持錫夜出林麓間。七步一振錫。一稱觀音名號。

一日,觀察使裴休訪之。問云:“師還有侍者否?”師云:“有一兩箇。”裴曰:“在甚麼處?”師乃喚:“大空、小空。”時,二虎自庵後而出。裴休視之,驚悸。師語之云:“有客,且去。”二虎哮吼而去。裴問云:“師作何行業,感得如此?”師良久,曰:“會麼?”曰:“不會。”師云:“山僧常念觀音。”

青原一麟

(《會元》五)石頭遷問青原思禪師:“曹溪大師還識和尚不?”思曰:“汝今識吾否?”曰:“識亦爭識得。”思曰:“眾角雖多,一麟足矣。”

道吾裝鬼

三聖到道吾。吾預知,以緋抹額,持神杖,於門下立。聖曰:“小心祇候。”吾應:“喏。”聖參堂了再上人事。吾具威儀,方丈內坐。聖纔近前,吾曰:“有事相借問得麼?”聖曰:“也是適來野狐精。”出去。

拾得呵神

(《傳燈》廿七)天台拾得者,不言名氏。因豐干禪師山中經行,至赤城道側,聞兒啼聲,遂尋之,見一子可數歲。初謂牧羊子,及問之;云:“孤棄于此。”豐干乃名為拾得。携至“國清寺”付典座僧曰:“或人來認,必可還之。”

有護伽藍神庿。每日僧厨下食,為鳥所有。拾得以杖扶之,曰:“汝食不能護,安能護伽藍乎?”此夕,神附夢于合寺僧曰:“拾得打我。”詰旦,諸僧說夢符同,一寺紛然。牒申州縣。群符至云:“賢士隱遁,菩薩應身。宜用旌之。”號拾得為賢士。隱石而逝。

大覺潑水

(泐潭法嗣 《會元》十五)明州育王山懷璉大覺禪師,障州龍溪陳氏子。誕生之夕,夢僧伽降室。因小字“泗州”。既有異兆,僉知祥應。齠齓出家,丱角圓頂;篤志道學,寢食無廢。

一日洗面,潑水于地,微有省發。即慕參尋。遠造泐潭法席,投機印可。

興教墮薪

(韶國師法嗣 《會元》十)杭州“興教”洪壽禪師。同國師普請次,聞墮薪有省。作偈曰:“撲落非佗物,縱橫不是塵;山河及大地,全露法王身。”

三師行說

杭州“大慈”寰中禪師(嗣百丈海)示眾曰:“說得一丈,不如行取一尺;說得一尺,不如行取一寸。”洞山曰:“我不恁麼道。”僧曰:“作麼生?”洞山曰:“說取行不得底,行取說不得底。”○雲居曰:“行時無說路,說時無行路。不說不行時。合行什麼路?”

二老踈親

(《傳燈》七)夾山與定山同行,言話次,夾山云:“生死中有佛,即不迷生死。”定山云:“生死中無佛,即無生死。”二人往返不決。上山參禮。夾山便舉前話,問大梅:“未審那箇親?”梅云:“一親一踈。”夾山云:“那箇親?”梅:“且去,明日來”。夾山明日再上問,梅云:“親者不問,問者不親。”

文殊白槌

(《會元》一)世尊陞座,文殊白槌曰:“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百丈捲席

(《會元》三)百丈海一日與馬祖遊山,見野鴨子。祖問曰:“是甚麼?”丈曰:“野鴨子。”曰:“甚處去?”丈云:“飛過去。”祖遂引手扭百丈鼻頭。丈作痛聲。祖曰:“何曾飛過?”丈於是大悟。至明日,祖陞座;丈出,卷却面前禮拜席。祖便下座。

大達妄想

(馬祖法嗣 《傳燈》八)汾州無業禪師,諡“大達國師”。凡有學者致問,答曰:“莫妄想”。

洛缻消息

(《會元》五)洛缻到天仙。仙問:“甚處來?”缻云:“南溪來。”仙云:“還將得南溪消息來麼?”缻云:“消即消,息則未息。”仙云:“最苦是未息。”缻云:“且道未息箇什麼?”仙云:“一回見面,千載不忘名。”缻拂袖便出。仙云:“弄死蛇手有甚限。”

藥山曲調

(石頭法嗣 《傳燈》十四)高沙彌住庵後,雨裏來相看。藥云:“你來也。”師云:“是。”藥云:“是。”藥云:“可殺濕?”師云:“不打遮箇鼓笛。”雲岩云:“皮也無,打什麼皷?”道吾云:“皷也無,打什麼皮?”藥云:“今日大好曲調。”

青原階級

(《傳燈》五)青原往曹溪,作禮問曰:“當何所務,即不落階級?”祖云:“汝曾作什麼來?”原曰:“聖諦亦不為,何階級之有?!”祖深器之,謂:有“二祖見少林”氣象。

夾山揮劒

(華亭法嗣 《會元》五)夾山,僧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云:“直須揮劒。若不揮劒,漁父捿巢。”僧後問石霜:“撥塵見佛時如何?”霜云:“渠無國土,甚處渠逢?”僧回,舉似師。師上堂,舉了乃曰:“門庭施設,不如老僧;入理深談,猶較石霜百步。”

隱峰飛錫

(馬祖法嗣 《傳燈》八)五臺山隱峯禪師,姓鄧氏(時稱“鄧隱峯”)。唐元和中,荐登五臺,路出淮西屬。吳元濟阻兵,違拒王命。官軍與賊交鋒,未決勝負。師云:“吾當去解其患。”乃擲錫空中,飛身而過。兩軍將士仰觀,事符預夢,闘心頓息。

洞山寒暑

(《傳燈》八)僧問:“洞山寒暑到來,如何回避?”山云:“何不向無寒暑處回避?”僧云:“如何是無寒暑處?”山云:“寒時寒殺闍梨,熱時熱殺闍梨。”

谷山聲色

(《傳燈》八)谷山問透溪和尚:“聲色純真,如何是道?”溪云:“亂道作麼?”谷山却從東邊過西邊立。溪云:“若不恁麼,即禍事也。”谷山却過東邊。溪乃下禪床,方行兩步,被谷山捉住,云:“聲色純真事作麼生?”溪便掌谷山。谷山云:“十年後要箇人下茶也無在。”溪云:“要谷山老漢什麼?”谷山呵呵大笑三聲。

元祐迴牒

(黃龍南法嗣 《僧寶傳》下)“雲居”元祐禪師住“玉澗寺”時,徐王聞其名,奏賜紫方袍。師作偈辭之曰:“為僧六十鬂先素,無補空門媿出家;願乞封迴禮部牒,免辜盧老衲袈裟。”

鹿門辭勑

華亭藏身

(藥山法嗣 《會元》五)見前船子得鱗處。

雲門聞頞

(雪峰法嗣)。

北禪烹牛

(福嚴良雅嗣《會元》十五)潭州北禪賢和尚,除夜小參,云:“年窮歲暮,無可與諸人分歲。且烹一頭露地白牛,炊黍米飯,煑野菜羹。向榾柮火唱村田。何故?免見倚它門戶,傍它墻。剛被時人喚作郎。”下座,歸方丈。少頃,倚遇上坐(即法昌也)入方丈,云:“和尚門外有公人長。”賢曰:“作什麼?”遇曰:“和尚納皮角。”賢拈頭帽擲在地上,遇便去拾。賢下禪床,捉住,云:“捉賊,捉賊!”遇將頭帽褁向賢頭上,云:“天寒,且還和尚。”賢呵呵大笑,遇便出去。

三角喝賊

(溈山祐法嗣 《傳燈》十八)蘄州三角山法遇庵主。因荒亂,魁師入山,執刃而問:“和尚有甚財寶?”師曰“僧家之寶,非君所宜。”魁曰:“是何寶?”師振聲一喝,魁不悟,以刀加之。

保寧摑口

(楊岐法嗣 《普燈》四)《和補》曰:“保寧仁勇禪師,再受保寧請。上堂拍掌三下,摑口搖手三下,便下座。”

洪英搯膝

(黃龍南法嗣 《林間錄》上)“翠巖”真點胸,好問僧:“文殊是七佛之師,因甚麼出女子定不得?罔明從下方來,因甚出得女子定?”莫有對者。“獨英”邵武,方其問時,以手搯其膝而去。真笑曰:“賣匙箸客未在。”

恭語不灰

(黃龍南法嗣 見宗門武庫拾遺)“黃龍”恭首座出世住禪林,訪法昌遇和尚。遇問曰:“見說你為黃龍燒香是否?”曰:“不敢。”遇云:“龍生龍子,須是解興雲吐霧始得。”恭曰:“隨家豐儉。”遇曰:“你未拈香,早鈍置黃龍了也”。恭曰:“且莫多口”。遇曰:“你且道,黃龍實頭處作麼生?”恭提起坐具。遇喚行者,討坐具來。行者提在手中,遇便打,曰:“你三十年後,也道見老僧來?”恭後住衡之“華光”,乃有坦率之風,罹有司,民其衣。“華光”既遭回祿,而恭《語錄》於灰燼中,字畫無損,餘紙悉盡。信般若之明驗矣。

玄言上石

(梁山緣觀嗣《僧寶傳》中)野州大陽山警玄禪師,遊方。初到梁山,問:“如何是無相道場?”山指觀音曰:“這箇是吳處士。”畫師擬進語。山急索曰:“這箇是有相底,那箇是無相底?”師遂有省,便禮拜。山曰:“何不道取一句?”師云:“道即不辭,恐上紙筆。”山笑曰:“此語上碑去在。”

滿號銀山

秀名鐵壁

(天衣懷法嗣 《僧寶》下)法雲圓通法秀禪師,叢林號為“秀鐵面”。

龍牙禪板

(悟本法嗣 《傳燈》十七)湖南龍牙山居道禪師,在翠微時問云:“如何是祖師意?”微云:“與我過禪板來。”師便過禪板與微,微接得便打。師云:“打即任打,要且無祖師意。”又問臨濟:“如何是祖師意?”濟曰:“與我過蒲團來。”師乃過蒲團與濟,濟接得便打。師云:“打即仼打,要且無祖師意。”後有僧問:“和尚行脚時問二尊宿‘祖師意’。未審二尊宿道眼明也未?”師云:“明即明也,要且無祖師意。”東禪齊云:“眾中道:‘佛法即有,只是無祖師意’。若恁麼會,有何交涉?別作麼生會‘無祖師意’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