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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自蘇州永安赴詔,住大相國寺“惠林禪院”。惠恭皇后甞於簾下見,登對罷,乘空而去。自爾,以太宮所進御膳供養,復令取禪師所食之餘還宮;又以地錦製法衣,自綴禪牌賜之,以表奉法之誠;冬月,賜紅錦帳子,乃至服飾器皿之類。光遂以宮中所賜法衣回施法雲佛照禪師,法雲復寄與洪州寶峯湛堂和尚,書云:“地錦法衣與師弟行先師之道。”湛堂示寂留山門,至今猶存。

祐國金襴

湑終海島

亮隱西山

(《會元》三)洪州西山亮座主

棄經論,因參馬祖,祖問曰:“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

亮曰:“不敢。”

祖曰:“將甚麼講?”

亮曰:“將心講。”

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解講得?”

亮抗聲云:“心既講不得,莫是虗空講得麼!”

祖曰:“却是虗空講得!”

師拂袖而出,

祖乃召云:“座主!”

師回首,

祖曰:“從生至老,只是者箇。”

師豁然大悟,遂禮拜。

祖曰:“者鈍根阿師禮作麼!”

亮歸告眾曰:“某甲所講經論,謂無人及得。今日被馬祖一問,平生工夫氷釋。”

已而乃隱西山,更無消息。至今西山中人往往見之。

政和中,有士人姓熊,失其名,世為邦陽人。遊洪之諸山,道過翠岩。時長老思文即其鄉人,遣二力荷轎舁,至空相所。經林壑隱翳,忽覩一僧貌古神清,龐眉雪頂,編葉為衣,坐於磐石,如壁間畫佛圖澄像,心疑其異人,自惟:“亮公隱於西山,恐或是也。”

踧踖而問曰:“莫是亮公不?”

僧以手向東指,熊隨手回,顧失僧所在。時小雨新霽,熊撫其坐處而石猶溫。

回顧躊躇大息曰:“夙緣不厚,遇猶不遇也!”

大道松妖

(汾陽法嗣 《僧寶傳》下)

泉大道住保真庵,蓋衡湘至險絕處。夜地坐祝融峯,下有大蠎盤繞之。泉解衣帶縛其腰,中夜不見。明日杖策徧山尋之,衣帶纏枯松上,盖“松妖”也。

黃龍赤斑

(《傳燈》廿一)

福州皷山智岳了宗大師至鄂州黃龍,問曰:“久響黃龍,到來只見赤斑蛇。”

黃龍曰:“汝只見赤斑蛇,且不識黃龍。”

宗曰:“如何是黃龍?”

曰:“滔滔地。”

宗曰:“忽遇金翅鳥來,又作麼生?”

曰:“性命難存。”

宗曰:“恁麼即被他吞却也!”

曰:“謝闍梨供養。”

黃牛拒戒

(《會元》十)

政黃牛者,錢塘人,住餘杭功臣山。幼孤,為童子,有卓識,詞語皆出人意表,其師稱於人。

有大檀越奇之,以度牒施之。

跪捧,謝而不受。

其師問故,

曰:“恩不可輕受,彼非知我者!特以師之言‘施百千於一童子,保其終身能施物不責報乎?’如來世尊大願度生,則有慈廕,今《妙法蓮華經》是。當折節誦持,恩併歸一,於義為當。”

師自是益奇之。

年八十,果以其志為大僧,游方問道,三十年乃罷。

師子遇姦

(《會元》一)端師子

錢穆父赴官浙東,見之,約明日飯。端黎明獨往,避雨入道傍人家,幼婦出迎。俄其夫至詬逐,竟為羅卒所收。穆父吏速客見之,問故,曰:“煩寄聲錢公,本來赴齋中塗,奸情事發,請自飯。”

穆父聞之驚且笑,顧客曰:“此僧胸中無一點疑事。”

石頭路滑

(青原思法嗣 《會元》三)

鄧隱峯辭馬祖,祖云:“什麼處去?”

峯云:“石頭去。”

祖云:“石頭路滑。”

峯云:“竿木隨身,逢場作戲。”

遂到石頭,繞繩床三匝,振錫而立,云:“是何宗旨?”

頭云:“蒼天!蒼天!”

峯無語。

回舉似祖,祖云:“更去問他,待他有語,汝便噓二聲。”

峯去,依前問,石頭廼噓兩聲,峯又無語。

回舉似祖,祖云:“向汝道,石頭路滑。”

馬祖問丹霞:“從甚麼處來?”

霞曰:“石頭。”

祖曰:“石頭路滑,還躂倒汝麼?”

霞曰:“若躂倒即不來也。”

五祖機峻

(普燈十一)蘄州五祖法演禪師

自海會遷東山,太平佛鑑、龍門佛眼二人詣山頭,省覲。祖集耆舊,主事備湯菓夜話。

祖問佛鑑:“舒州熟否?”

對曰:“熟。”

祖曰:“太平熟否?”

對曰:“熟。”

祖曰:“諸莊共収稻多少?”

佛鑑籌慮間,祖正色厲聲曰:“汝濫為一寺之主,事無巨細悉要究心,常住出計一眾所係,汝猶罔知,其他細務不言可見。山門執事知因識果,若師翁輔慈明祖師乎?汝不思常住物重如山乎?”

盖演祖尋常機辨峻據如是。

明招虎尾

(羅山道閑法嗣 《會元》十三)

明招問疎山:“虎生七子,第那箇無尾巴?”

山云:“第七箇無尾巴。”

老宿鼠糞

(《傳燈》廿七)

昔有老宿,一夏並不為師僧說話,有僧自歎曰:“我只與麼空過一夏,不敢望和尚說佛法,得聞正因兩字也。”

老宿聊聞,曰:“闍梨莫嘶速,若論正因,一字也無。”

道了乃扣齒,曰:“適來無端與麼道。”

隣壁有老宿聞得,乃曰:“好一釜羹,被兩顆鼠糞污却。”

法演四戒

佛鑑和尚初受舒州太平請,禮辭五祖,祖曰:“大凡住院,為已戒者有四:第一、勢不可使盡;第二、福不可受盡;第三、規矩不可行盡;第四、好語不可說盡。何故?好語說盡,人必易之;規矩行盡,人必繁之;福若受盡,緣必孤;勢若使盡,福必至。”

鑑再拜,服膺而退。

守初三頓

(雲門法嗣 《傳燈》廿三)洞

山守初詣雲門,門問:“近離何處?”

對曰:“查渡。”

又問:“夏在何處?”

對曰:“湖南報慈。”

又問:“幾時離?”

對曰:“八月二十五。”

門曰:“放汝三頓棒。”

山罔然。

良久,又申問曰:“適來祇對不見有過,乃蒙賜棒,實所不曉。”

門呵曰:“飯袋子!江西湖南便爾商略。”

山悟其旨,曰:“他日正當於無人煙處,不畜一粒米,飯十方僧。”

即日辭去。

成禪一喝

(《埜錄》上)

淨因成禪師同法真圓悟慈受并十大法師齋于太尉陳公良弼府第,時徽宗私幸,觀其法會。

善《華嚴》者對眾問諸禪師曰:“吾佛設教自小乘至圓頓,掃除空有,獨證真常,然後萬德莊嚴方名為佛。禪師一喝轉凡成聖,與諸經論似相違背。今一喝若能入五教是為正說。若不能入是為邪說。”

諸禪師顧成。

成曰:“如法師所問,不足三大禪師之酬,淨因小長老可以使法師無惑也。”

成召善,善應諾,成曰:“法師所謂佛之小乘教者,乃有義也;大乘始教者,乃空義也;大乘終教者,乃不有不空義也;大乘頓教者,乃即有即空義也;一乘圓教者,乃不空而不有、不有不空義也。如我一喝,非惟能入五教,至於百工、伎藝、諸子百家悉皆能入。”

成乃喝一喝,問善曰:“還聞麼?”

善曰:“聞。”

成曰:“汝既聞,則此一喝是有,能入小乘教。”

成須臾又召善,曰:“還聞麼?”

曰:“不聞。”

成曰:“汝既不聞,則適來一喝是無,能入始教。”

成又顧善曰:“我初一喝,汝既道有,喝久聲消,汝復道無。道無則元初實有,道有則于今實無。不有不無,能入終教。”

成又曰“我有一喝之時,有非是有,因無故有。無一喝之時,無非是無,因有故無。即有即無,能入頓教。“

成又曰:“我此一喝不作一喝用,有無不及,情解俱忘,道有之時纖塵不立,道無之時橫徧虗空,即此一喝,入百千萬億喝,入此一喝,是能入圓教。”

善不覺身起于座,再拜於成之前。

成復為善曰:“非惟一喝為然,乃至語默動靜,一切時、一切處、一切物、一切事,契理契機,周遍無餘。”

於是四眾歡喜,聞所未聞,龍顏大悅。

太宗十問

(《會元》六)

太宗皇帝一日幸相國寺,見僧看經,問曰:“是甚麼經?”

僧曰:“仁王經。”

帝曰:“既是寡人經,因甚却在卿手裡?”

僧無對。(雪竇代曰:“皇天無親,唯德是輔”)。

幸開寶塔,問僧:“卿是甚人?”

對曰:“塔主。”

帝曰:“朕之塔為甚麼卿作主?”

僧無對。(雪竇代曰:“合國咸知”)

一日因僧朝見,帝問:“甚處來?”

對曰:“廬山臥雲庵。”

帝曰:“朕聞臥雲深處不朝天,為甚到此?”

僧無對(雪竇代曰:“難逃至化”)

僧入對次,奏曰:“陛下還記得麼?”

帝曰:“甚處相見來?”

奏曰:“靈山一別直至如今。”

帝曰:“卿以何為驗?”

僧無對。(雪竇代云:“貧道得得來”)

京寺回祿,藏經悉為煨燼。僧欲乞,宣賜。召問:“昔日摩騰不燒,如今為甚却燒?”

僧無對。(雪竇代云:“陛下不忘付屬”)

帝甞夢神人報曰:“請陛下發菩提心。”

因早朝,宣問左右街:“菩提心作麼生發?”

街無對。(雪竇代云:“實謂今古罕聞”)

智寂大師進<;三界圖>;,帝問“朕在那一界中?”

寂無對。(保寧勇代云:“陛下何處不稱尊!”)

一日朝罷,帝擎鉢問丞相王隨曰:“既是大庾嶺頭提不起,為甚麼却在朕手裡?”

隨無對。

耽章寶鏡

(洞山法嗣 《僧寶傳》)

曹山寶鏡三昧,其詞曰:

如是之法,佛祖密付;

汝今得之,其善保護。

銀盃盛雪,明月藏鷺;

類之弗齊,混則知處。

意不在言,來機亦赴;

動成窠臼,差落顧佇。

背觸俱非,如大火聚。

但形文彩,即屬染污。

夜半正明,天曉不露;

為物作則,用拔諸苦。

雖非有為,不是無語;

如臨寶鏡,形影相視;

汝不是渠,渠正是汝;

如世嬰兒,五相完具。

不去不來,不起不住;

婆婆和和,有句無句;

終必得物,語未正故。

重离六交,徧正回互;

疊而為三,變盡成五。

如荎(徒結反,具五味草也)草味,如金剛杵;

正中妙挾,敲唱双舉;

通宗通塗,挾帶挾路;

錯然則吉,不可犯忤!

天真而妙,不屬迷悟。

因緣時節,寂然昭著。

細入無間,大絕方所。

毫忽之差,不應律呂。

今有頓漸,緣立宗趣。

宗趣分矣,即是規矩。

宗通趣極,真常流注。

外寂中搖,係駒伏鼠。

先聖悲之,為法檀度。

隨其顛倒,以緇為素。

顛倒相滅,肯心自許。

要合古轍,請觀前古。

佛道垂成,十劫觀樹。

如虎之缺,如馬之[馬-(烈-列)+廾]。

以有下劣,寶几珍御。

以有驚異,黧奴白牯。

羿以巧力,射中百步。

箭鋒相直,巧力何預?

木人方歌,石兒起舞。

非情識到,寧容思慮。

臣奉於君,子順於父。

不顺不孝,不奉非辅

潛行密用,如愚若魯。

但能相續,名主中主!

南衙題辭

新開鷄鴨

(巴陵新開顥鑒大師《傳燈》廿二)

僧問:“巴陵祖意、教意,是同是別?”

陵曰:“鷄寒上樹,鴨寒下水。”

石門鈎錐

(首山念法嗣 《會元》十一)

石門蘊聰慈照禪師上堂:“十五日已前諸佛生,十五日已後諸佛滅。十五日已前諸佛生,你不得離我這裡,若離我這裡。我有鈎子鈎你;十五日已後諸佛滅,你不得住我這裡,若住我這裡,我有錐子錐你。且道正當十五日,用鈎即是?用錐即是?”

遂有偈曰:“正當十五日,鈎錐一時息。更擬問如何,回頭日又出。”

無餘喝道

萬卦題詩

蚊鑽鐵牛

(《會元》九)泉州招慶院道匡禪師

僧問:“如何是西來意?”

師曰:“蚊子上銕牛。”

溈山一日問雲岩:“聞汝久在藥山,是否?”

岩云:“是。”

山曰:“藥山大人相如何?”

岩云:“涅槃後有!”

山曰:“涅槃後有作麼生!”

岩云:“水灑不著!”

雲岩却問溈山:“百丈大人相如何?”

山曰:“巍巍堂堂,煒煒煌煌。聲前非聲,色後非色。蚊子上鐵牛,無汝下觜處。”

踞解秤槌

(《會元》十二)

僧問大愚:“如何是佛?”

愚曰:“鋸解秤槌。 ”

龐蘊是非

(《傳燈》八)

龐居士問本溪和尚:“丹霞打侍者意在何處?”

溪曰:“大老翁見人長短在!”

士曰:“為我與師同參,方敢借問。”

溪曰:“若恁麼,從頭舉來,共你商量。”

士曰:“大老翁不可共你說人是非!”

溪曰:“念翁年老。”

士曰:“罪過,罪過。”

清平豐儉

(翠微無學法嗣 《傳燈》十五)鄂州清平山令遵禪師

上堂曰:“諸上坐,夫出家人須會佛意始得,若會佛意不在僧俗、男女、貴賤,但隨家豐儉,安樂便得。諸上坐盡是久處叢林、徧參尊宿,且作麼生會佛意,試出來大家商量!莫空氣高,至後一事無成,一生空度!若未會佛意,直饒頭上出水,足下出火,燒身鍊臂,聰惠多辨,聚徒一千二千,說法如雲如雨,。講得天華亂墜,只成箇邪說!爭競是非,去佛法大遠。在諸人幸值色身安健,不值諸難,何妨近前,著此工夫,體取佛意好!”

大顛佛光

(石頭遷法嗣 《事苑》四)

韓愈至潮州,聆大顛禪師之名,累邀之不至。一日大顛特往謁之,愈曰:“三請不來,不召何來?”

曰:“三請不來為侍郎,不召而來為佛光。”

愈曰:“如何是佛光?”

顛曰:“看!看!”

雪峰火焰

(《會元》七)

玄沙因雪峯指火曰:“三世諸佛在火焰裡轉大法輪。”

沙曰:“近日王令稍嚴。”

峯曰:“作麼生!”

沙曰:“不許攙奪行市。”

雲門曰:“火焰為三世諸佛說法,三世諸佛立地聽。”

大惠還僧

(圓悟勤法嗣 《會元》十九)

臨安府徑山宗杲大惠普覺禪師,道法之盛冠于一時,眾二千餘,皆諸方俊乂。侍郎張公九成亦從之游,灑然契悟。

一日,因議及朝政與師連禍,紹興辛酉五月,毀衣牒,屏居衡陽。乃裒先德機語,間與拈提,離為三帙。目曰:《正法眼藏》。凡十年移居梅陽,又五年,高宗皇帝特恩放還;明年春,復僧伽梨,四方虗席以邀,率不就;後奉朝命,居育王;逾年有旨,改徑山;道俗歆慕如初。

寂音遭貶

(真淨文法嗣 《僧寶傳》十九)

清源惠供覺範,號寂音尊者,崇寧元年,反於長沙雲盖。

是時陳公瓘瑩中謫嶺外,以偈見寄,且欲其為負《華嚴經》入嶺。偈曰:“大士遊方興盡回,家山風月絕纖埃;杖頭多少閑田地,挑取《華嚴》入嶺來。”

師和之曰:“因法相逢一笑開,俯看人世過飛埃;湖湘嶺外休分別,圓寂光中共往來。”

其後師坐與公遊而獲譴。

首山竹篦

(風穴沼法嗣 《會元》十一)

首山拈竹篦問僧:“喚作竹篦則觸,不喚作竹篦則背,且道喚作甚麼?”

玄冥木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