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气得不行,世人总觉得女人应该把名声、贞节看得比命都重。不论什么事,只要牵扯到男人,就是女人不自重。哪怕传扬出去,失节丢脸的也是女人!
可世道如此,饶是不平,找谁说理去!
她杀了这浑蛋的心思都有了,双手颤抖道:“滚!”
男人见她不敢喊,反倒大着胆子,继续拨门闩,说:“快开门,不然老子让你好看!”
香香气急了,眼泪都要下来。虽然手里有刀,她还是不敢开——万一打不过他,那岂不是开门揖盗?
她只得搬来桌子把门抵上,外面男人拨弄了半天,骂骂咧咧地走了。
香香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卖豆花。陈伯的老伴薛婶倒是关心了几句,香香却也不好意思说。
水果铺子也照常开门了,那男人名叫李顺发,这时候冲着香香挤眉弄眼。香香不理他,他索性坐到香香的小桌子旁边,说:“郭娘子,给哥哥来碗豆花。”
香香咬着唇,陈伯等人虽然不喜欢他,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只是吃碗豆花。
香香只得给他端过去,他双手过来接,就想摸香香的手。香香将碗往桌上一搁,转身就走。他一碗豆花吃半天,一边吃一边眼珠子就粘在香香身上。
香香只觉得像是吞了只苍蝇,又厌恶又害怕。好在人多,他也不敢怎么着,吃完就回了水果铺。香香连那个碗都不要了,随手扔掉。
晚上也不敢回家去睡,就怕他再来。只得去找杨六娘,杨六娘老伴死得早,这时候也是一个人住。
香香没事老是送些豆浆、豆饼过去,她倒是喜欢这个勤快又懂事的孩子。这时候香香去作陪,她倒是愿意的,只是问及原因,她叹了口气,说:“女人这一辈子啊,最怕这种不要脸的下三滥。”
说罢关严门窗,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小心便是了。
岂料自己这一躲,这个李顺发反而更壮了胆子。
香香半夜就要起床磨豆浆,正从杨六娘家里出来时,他突然斜里冲将出来,一把将她抱住!
香香尖叫一声,他将嘴凑近她,就去啜那细嫩的脸颊,然后邪笑说:“你叫啊,让全镇的人都过来看着咱俩怎么亲热!”
香香怒极,正想着办法,突然身后杨六娘喊道:“杨二流子你这该死的东西!”
一扫把打将过来,杨顺发这才放开香香。原来是杨六娘见香香一个人出来,虽然没几步路,还是不太放心,提着灯笼想要送她回来。正好撞见杨顺发作恶行凶。
彼时已是三更半夜,这一声怒叱很是刺耳。旁边已经有邻居被惊醒,掌灯起来。杨顺发一看,也怕惊动了人,急慌慌地去了。
香香又惊又怒又怕,杨六娘倒是安抚着她。正以为姑娘这下子应该吓坏了,但她不一会儿已经缓过劲来——比起跟在慕容厉身边的日子,这真心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只是一直这样可如何是好,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问杨六娘:“我去报官,行吗?”
杨六娘叹气:“他虽然意图不轨,但是一则没有碰到你一根头发,二则连你房里也未曾进得。只怕州官老爷也不会理会。反倒激得他更加没脸没皮,镇上的人也会非议你。”
香香低头——难道只有搬走吗?难道世间武力弱小的人,就没有办法制住这些恶心下流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