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公务员是怎样炼成的·第一号:亲历公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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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冰火两重天

其实,不管我希望成绩早些出来,还是希望它晚些出来,真正出成绩的时间并不因为我的希望而发生改变,世界是物质的,而我却一边玩着,一边天天上网看着,一边盼望着成绩晚些出来。矛盾的心情,郁闷的柳池云。

——柳池云语

走出考场,我迅速掏出一支烟点上,随即打开手机,给陈航拨了过去,面试前,我们相互记下了手机号。打过去,是他爹接到的,原来,这小子面试结束就花天酒地去了,不一会儿,他用一个陌生的号码回了过来。

我好奇地打听起来:"老陈,我出来了,你今天面试得怎样?"

他那边嘈杂不已,还有好几个女人尖叫的声音,他激动地说:"我考了82。5,但我已经打听到前面那位的成绩了,她79分,估计问题不大了!"

我心想,就你这青不红、皂不白,拈花惹草的熊样,还当国家工作人员,不给党和人民丢脸嘛。但嘴上却心口不一地连说恭喜。

陈航问起了我的成绩,我如实相告,他说应该没问题了,他出来之后打听了好多考生,今天上80的不多。听完他的分析,我心理更加充满了希望,80以上的都不多,那么84分也算是高分了吧,我的对手要跨越这84分的"撒哈拉",估计难度不小。但是,那考生毕竟是"萝卜",搞定她不那么容易吧,而以我的分数要超第一名,除非第一那小子是草包,他的分数在76以下。"通盘"考虑,我的胜算并没有增加。

想到这些,我内心真可谓冰火两重天,不知是喜是忧。

回到家都下午四点多了,刚打开门,企企又惊又喜,紧接着就开始了盘问:"你到哪儿去了?"

我说:"面试去了哇。一早你不见我走的么?"

企企问:"我当然知道你去面试了,但是怎么这么久?"

我说:"废话,你以为就面试我一个人么?一考场四十多号人呢!每人15分钟,你算算得多少时间?"

她一想也是,转而埋怨我没开手机:"那你咋回事,怎么手机都不开?急死我了……"

可能是大江县深处地震极重灾区的缘故,那段时间大震频繁、小震不断,企企生怕我也成为主震区的孤魂野鬼,加之不知道人事局还好心地安排了午餐,所以,她也难免有些担心。

我晕,都怪自己没说清楚。于是,赶紧把候考期间不得开手机的规定告诉她,这才定下心来。

企企没参加过这种面试,什么都感觉新鲜,我于是简略地将一天的见闻、经过说了一遍,同时将我遭遇"萝卜"的事情告诉了她,这主要是为自己留好台阶,万一落榜,也有个说道不是?可事实的确如此,"萝卜"是笔试的第二名,她要防范的不正是我的反超么。

话说这面试结束时,已是奥运会的最后一天。为着备考,我硬是强压好奇心,除了开幕式的现场直播,没看过一场比赛,其间就在报纸上得到了男足一败涂地的消息。想着当年的自己,为看一场甲A联赛,身为一介穷书生,居然不惜与朋友租车到成都去看比赛。好几年前,就知道足协已着手国奥队的训练,专门挑选了年龄合适的精兵强将,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不过我已这么些年不关注足球了,其间发生了些什么鸟事儿也不知情,踢成这个样子,想必是也事出有因。试想,一群暴发户在足球场上,还踢个球啊。大考当前,实在没有心情看电视,就连备受关注的跳水、体操、短跑,以及球类比赛,我都选择了"跳过"。

就这样,期盼多年的北京奥运硬是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所幸,中国队拿下了金牌总数第一名的好成绩。我跟企企说,就我这霉运,幸好我没看,否则中国最多拿第二。企企乐得开花,说我自作多情。

这天晚上,我们早早吃过晚饭,到朋友家等着看闭幕式。面试结束了,虽然不知道最终结果,可也毕竟是完成了一桩事情,不管怎样我都尽力了,就算失败也没了后悔的理由。因此,我有足够的轻松。

三个多小时的闭幕式,入场就入了一个多小时,看得我们更加郁闷,纷纷说这跟开幕式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没等演出开始,深感没趣的我们,一走了之了。

就这样,让13亿人沸腾的奥运,我就看了个开头和结尾。

面试后,我彻底抛开了复习材料,静静等候着成绩出来的日子。

我告诉自己,面试成绩出来之前,可以尽情地玩。其实也就是睡睡懒觉,见见朋友,看看喜欢的杂志,尽情地约会喝酒……

《招考公告》没有明确说面试成绩出来的时间,我一边盼望着成绩快些出来,好知道这公考第一战的结局,一边却希望成绩晚些出来,这样我可以多玩一段时间。

其实,不管我希望成绩早些出来,还是希望它晚些出来,真正出成绩的时间并不因为我的希望而发生改变,世界是物质的,而我却一边玩着,一边天天上网看着,一边盼望着成绩晚些出来。矛盾的心情,郁闷的柳池云。

5天后,我照例到企企办公室上网。论坛上开始爆出五花八门的消息,有些说面试成绩公布时间推迟到9月13号,也有些说推迟到9月27号,一些人甚至信誓旦旦、言之凿凿地说消息来自内部,甚至高层。搞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一时间好不热闹。

看完论坛,我点开虎钥市人事考试网,一条新的"NEWS"吸引了我,大江县公招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的面试成绩出来了!

点支烟,一番祈祷之后,我小心翼翼地点开成绩,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柳池云","面试成绩86。50分",这早知道了啊,此时我更关心的是名次。

我没有直接查看名次,而是将EXCEL的滚动条拖到最左边,我要自己数出名次来。直接看,还是自己数,究竟有什么诀窍和典故吗?没有,仅习惯而已。

我默默数着,第一,不是柳池云,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第二,仍然不是柳池云,这次只招考2人,我彻底郁闷了。

一看明细,才知道自己的确是遇上了"神仙"。整场面试,85分以上的不到10人,我们这组独占2员。笔试第一名的面试成绩为79分,第二名居然是92。15分,所有考生中唯一一位90分以上的面试状元!

陈航面试成绩82。5,最终以折合后总成绩0。3分的优势考上了。

我终于明白在面试离场的时候,那两位记分员投来的异样眼光了,它包含了多少深层的意思呀,无非是说:小伙子,别看你成绩挺高,你一样被和谐了;抑或是:你娃是谁的关系,我们事先安排好的"萝卜"竟然也差点被你拔出来,算你牛!我终于领略了"萝卜"之强悍,彻底无语。

就在此时,企企问我成绩出来了吗。我说:"糟了,成绩出来了。"

她说:"出来就是出来了嘛,为啥子还有个'糟了'?"

我说我挂了。

企企跑过来一看,果然,我挂了。看我郁闷的样子,她拉过我的身子,紧紧抱着我,说没事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强打精神说,没事的,这回不上,不还有下次么,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虽说这事业单位招考,本不是我的终极追求,考前还多次与企企讨论考上之后是否去上班的问题,可一旦获知失败的消息,才知道并不是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

近在咫尺的成功却功亏一篑,仿佛在多日的大洋漂泊之后,眼看即将上岸,一个巨浪打来,整船人却做了水鬼。委屈、失落、郁闷、不甘……一齐涌上心头。

初次征战,就品尝了失败的烈酒,也许,这就是成长所应付出的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