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那片林中空地。
仉春山抬起头,看着天空有些阴沉,不无担心地对汪小平说道:“小平,你说今天会不会下雨?”
汪小平知道丈夫是怕带走女儿的那个女人借口说天气不好不来,她拉了一下丈夫的胳膊:“春山,不会的……”她说这话,也不知是指的天气,还是说那个女人不会带女儿过来。
夫妻二人的心情都很低落。
仉春山紧了紧抱着的小女儿,为她把头上的小帽子戴好,双眼满怀期盼地看着去年女儿丹丹消失的方向,眉头微锁,看似很担心的样子。
汪小平把手里提的大包放在地上,拉了丈夫一下说道:“春山,咱们坐下来等吧。”
天空中落下了细细的小雨,山风一吹,显得如一幅水墨山水画。
仉春山摘下了头上的军帽,为小女儿遮挡一下飘洒下来的细雨丝,又解开了上衣扣子,把小女儿搂进了怀里。
“来啦!”
汪小平叫了一声从地上跳起来,向着前方快步走了过去。
仉春山抬起头一看,去年女儿消失的那个方向走来了那个女人,就是去年带走女儿丹丹的那个一尘,她的手里牵着女儿丹丹。
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也跟在老婆汪小平的后面向前快步走去。
“爸爸,妈妈!”
女儿丹丹大声地叫着,松开那个女人的手,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丹丹!”夫妻二人叫着,汪小平一抱将女儿抱在了怀里不停地亲吻着,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仉春山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向她微微地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了。”一句话没说完,他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女人微微地笑了笑轻声细言地柔声说道:“让你们担心了吧?丹丹很好,我决定收她为徒,你们可否同意?”
仉春山闻听此言,转过头来看着老婆汪小平,想向她征求意见。
汪小平也把目光看向了丈夫,怀里紧紧地抱着女儿丹丹。
丹丹虽然年纪还小,但她却不似父母亲那样的情绪外露:应该是这一年里离开父母的生活锻炼了她独立的性格吧,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脖子,并不没哭泣,脸上挂着天真快乐的笑容,好似在等着爸爸妈妈做出决定。
仉春山和汪小平见到女儿这种表情,悬了一年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
仉春山又看了看老婆汪小平,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他向一尘又施了一礼,抬起头说道:“好。那就有劳一尘师傅了。只是。明年能不能再带丹丹过来。”
一尘微笑着说道:“可以,明年的今天,我还会带丹丹来的。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带她来看你们!”
又是一年阳春三月,一尘依旧带着仉一丹来树林见她的父母。
仉春山夫妻对女儿的成长感到非常的欣慰,小姑娘仉一丹长得越发的招人疼爱,性格也很沉稳。
从丹丹的一言一行上看来,一尘对她很好。
每一年离开父母的时候,仉一丹都不会哭,这一点让仉春山夫妇放心不少。
小姑娘仉一丹离开父母第十年,师傅一尘把她送了回来。
这一次,一尘没有按照过去的约定,而是在农历大年三十之前的几天,带着仉一丹来到了军营外面。
仉春山接到营区门卫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来找他,连忙放下电话就往外跑。
到了大门口一看,一尘和女儿丹丹站在那里。
仉春山上前跟一尘打了招呼,带着她们回了宿舍。
一尘坐在仉春山的单人宿舍的床边,女儿仉一丹坐在她边上。
仉春山给一尘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一尘师傅今天来有事吗?”他这样问,当然是指一尘每年三月才会送女儿与自已见面。
对于一尘突然提前带女儿过来,仉春山的心里有疑问。
一尘接过茶杯子笑了笑说道:“转过年丹丹就十三岁了,我想让她回来跟着你们,一来她也过了上学的年龄,再不去上学恐怕会与社会脱节。二来嘛,丹丹跟着我学有所成,可以下山了。呵呵,你们夫妻再也不用为每年一次才能见到女儿担心了。”
仉春山听到这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嘛,女儿个子长得好高了,象她这个年纪的孩子小学都快读完了。
仉春山说道:“那,一尘师傅,丹丹将来还会……我是说她还会回你们那?”
一尘接过话来说:“在她末成年之前,一直留在你们身边吧,如果有一天她愿意,可以回去。”
仉一丹在师傅跟爸爸说话的时候,一直静静地依偎在师傅身边,那张靓丽清秀的脸庞上挂着平和的表情。看来,她对师傅很是依恋。
因为女儿对师傅的不舍,一尘破例陪着仉一丹在军营里住了几天。
仉春山把单人宿舍让给了师徒二人,自已去战士宿舍对付了。
这天早上,一尘跟仉春山父女二人道了别,三人走向营区大门口。
仉一丹一直紧紧地接着师傅的手,眼里漂着点点泪光,但她一直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站在营区大门外,一尘轻轻地松开了仉一丹紧握着自已的手,摸着丹丹长长的头发柔声说道:“丹丹听话,尘世间有许多的磨难,不要一味地去追求完美,记住我们凌霄阁的格言有事可以回来找我,呵呵,好啦,师傅要回去了。仉可能丹丹一时不能很快地溶入社会,你们夫妻二人不要过于强求,慢慢就会好的。”
仉春山拉着女儿的手,父女二人目送着一尘渐渐的消失在了远方。
仉一丹强忍着的泪水象小溪一样地悄悄滑落下来。
师傅一尘走后,仉春山给老婆汪小平去了电话,让她为丹丹联系上学的事。
汪一平听到大女儿要回到身边来生活,高兴地让仉春山快点把孩子送回去。
仉春山本来想请上几天假送女儿回老家,但当时对越自卫反击战刚结束,战斗警报还没解除,上级没有批准假期。仉春山只好请了半天假,带着女儿丹丹去城里坐上了长途汽车。
在汽车站,仉春山一个劲地交待丹丹路上要注意安全,过马路要看好车,不要与陌生人交谈,不认识路的时候要找上了年纪的老人询问,别把钱弄丢了。:女儿离开尘世去修行,先不说有没有武功,就是这略比小村庄繁华一些的城镇也没有去过。丹丹跟爸爸说:师傅只带她去过海边小镇。
千交待万嘱咐的,仉春山看着女儿从汽车的窗子前向自已挥着手,眼里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看着远去了的汽车,仉春山的心里很是担扰:不知道女儿能否安全的到家,路上会不会遇到不测
对于大女儿丹丹,仉春山的心里一直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个一尘对女儿是很好,可是再好,也比不上在亲生父母身边。
唉。
按照正常的行程来讲,后天的中午前,女儿丹丹就会到家了。
仉春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向回走去。
后天下午,汪小平给仉春山打来电话,告诉他女儿丹丹平安到家了,他的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他在电话里让老婆一定安排好大女儿上学的事,不要让她感到父母对她不关心。
汪小平让仉春山放心,她正打算跟校领导说一下,破例让丹丹接受入学考核,按她的实际情况做插班生。
仉春山知道老婆一直对大女儿不在身边感觉有些亏欠,加上汪小平是小学老师,这方面有先天有利的条件,所以,他不用担心了。
几天后,汪小平打来电话,告诉仉春山,女儿插班进了小学四年级,本来是想让她去五年级的,因为五年级马上就要毕业的,而丹丹对学校的学习还很陌生,为了让她能尽快熟悉环境,也是征求了丹丹的意见了。
仉春山听到老婆这要讲也很高兴,又说了一些多照顾丹丹的话,这才有些不舍挂了电话。
仉一丹上学第一天,就在班里引起了一阵子乱哄。
妈妈带着仉一丹跟在班主任的身后走进了教室,老师刚介绍完了她的姓名,下班有几个学生就举起了手:
“老师,她是留级生吗?”
“老师,她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老师。”
仉一丹听到下面的同学们的提问,显得很是淡定,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让她的班主任对她的表现大为赞赏,加上又和她的母亲汪小平是多年的同事,这第一印象也就更好了。
虽然仉一丹从没在学校上过一天课,仅只是一个半路插班生,但她的的学习成绩非常好。
但她从不在课堂上主动举手回答老师的问题,也很少与同班同学们说话。
班里的同学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仉一丹带给同学们的是一张靓丽容貌和拒人千之外的感觉。
仉一丹入学初的几天很平静。
但是,学校的同学们对她的打扮都很好奇:仉一丹的个子不是很高,留着一头长发,用一根黑色的布带子扎在头顶。
她的身材很匀称,加上头顶高高扎起的头发,显得她鹤立鸡群,她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气势,一种令人难以描述的清柔之美。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班主任把仉一丹的座位排在了最后一排,而且是一个墙角。这样做,大概是怕别人欺负她吧。
这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下了,仉一丹背起书包走出教室,向学校大门方向走去。
她刚走出学校门口不远,就听后面传来叫喊声:
“靓妞,一个人走啊,让哥陪你吧?”
“大妹子你从哪个村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