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骝亦勃然大怒:“山子,你别忘了天君的命令,更别忘了幕天宇的刑罚!”华骝的话果然让山子平息下来,她见山子眼眸中似有犹豫,忽而又笑道:“山子哥,你放心,华骝今日所见必不上报天君,否则,华骝的性命就是你的!”
“但阿雪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她死,就算我求你,把解药给镜雪!”
“我说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旧情人都跟别人跑了,你还白痴似的寻我要解药,人家自有相公相救!”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变得尢为柔媚,却仿若冰剑插入他的心房,山子怒到极处既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目光转向靖寒忆怀中的白衣女子,却正好与她的视线对接,她眸子里逼人的冷冽摄得他心中一凉,“阿雪,你当真如此恨我?”他心中一痛,默默沉呤。
突然间,远空中传来长长的一声炸响,一束光火撕破了夜的沉寂,并闪烁出无数火花,将夜的一角照得通亮。
“不好,组织里有变动!”华骝望了一眼那一闪即逝的烟花,神情立刻变得肃然,他再次扯了一下山子催促道:“你还不走!”山子久久的凝视着脸色苍白的冉镜雪,又听得她一声力不从心的怒喝:“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罢,她又将头颅靠进靖寒忆的胸膛,请求道:“靖公子,这里埋伏众多,带我离开这里好么?”
“可是解药……”靖寒忆犹豫了一下随即应道,“好!”语落,他便抱着冉镜雪腾空跃出了客店。山子见心爱之人瞬间从夜空中消失,急欲追逐上去,却又被华骝扯住了衣角。“冉镜雪不死,死的就是你我,山子,莫要感情用事,主子催我们回去,我们得赶紧时间去与他们会合!”山子望着漆黑的夜色空洞无依,心下一横,也随华骝一起飞出了客店。
但愿,那个男人真的可以保护镜雪逃出魔教的追杀。
靖寒忆抱着冉镜雪找到了一个幽僻的林子,夜间寒风袭人,而中了玫瑰毒的冉镜雪更是体寒如冰。“冉姑娘,你身上的毒?”
“靖公子,你放我下来吧!”气息微弱的白衣女子声音微颤。
“好。”靖寒忆将她放于榕树边,再去寻来一些枯枝败叶升火,以便能减轻冉镜雪所受冰寒之苦。冉镜雪倚靠着树干,全身仍然若瘫痪无力,她勉强半睁着眼睛,神情迷糊,却惊异的瞧见一篝火燃起,火舌随风飘曳,模糊如山野边盛开的红花,她软声问:“靖公子,你在升火么?”
靖寒忆点头:“寒气已入侵了你的骨髓,若不趋寒,只怕你会熬不住。”
“不,靖公子,八骏之华骝用毒极为狠辣,徜若不用此法,毒素很快便会入侵我的脏肺,到时无药可救。”靖寒忆愕然,突想起她先前使用冰箭杀人,却并非身藏暗器,而是积以本身体内之寒气,凝气成冰,这是怎样的一种内功心法?而现在她之所以体寒如冰,却是她自己为了制止毒素扩散而用以寒功护身的一种方法。
“原来冉姑娘在使用一种奇寒无比的内功心法。”
“是的,靖公子,能再帮我一个忙么?”
“你说。”
“将我肩头中毒针的那块肉用剑挖掉,让毒血全部流出来。”
靖寒忆闻之一怔,似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出自于一女子口中,更不可将剑用在一女子身上,便问:“可有他法?”
“没有。”冉镜雪斩钉截铁道。
“那好,冉姑娘暂且忍一忍。”说罢,他将手刀斩在冉镜雪的肩头,一枚红针从她血肉里迸了出来,落在地上时,竟将周围碧草染黑,七尺之内的花草委焉成泥,冉镜雪受了他一掌立时痛晕过去。火色映在她被冻得苍白的脸上,令她透明如瓷的肌肤笼上几朵红晕,沉睡中的她清丽的轮廓仍然不失坚毅,靖寒忆不禁为她求生的毅力感到震憾,他将她的娇躯揽入怀中,拉下她肩头的衣服,玫瑰针的毒性已让他心有准备,可亲眼见她肩头的伤口还是禁不住变了脸色,心下惋痛,这哪还是一块肌肤的颜色,血肉黑紫肿胀,浓血已将那个针眼胀大成了一个黑洞,尢为狰狞可怖,靖寒忆见得心中不忍,难免有想要呕吐的感觉,但冉镜雪生命垂危,他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将溥唇凑到她的伤口上,将毒血一口一口的吸出来,吐到火灰里,直到吸出来的血为鲜红色才放心的停止,再见她肌肤渐渐恢复了白皙,他有些欣喜的松了口气,然这样不间断的一吸一吐竟也花了他半盏茶的功夫,大半夜未眠,寂静的夜更加令他感到疲卷,他也就地倚靠着粗壮的树干合眼入睡。
“寒……”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似听到了一女子幽幽的叹息,清淡的兰香扑鼻,他感觉到一只柔滑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寒,要好好爱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