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着自己的感觉,向着耳边风声过处的方向追,一直追出数百里,绕过多少个拐角,直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依然还是冷,冰天雪地里透出来的寒冷,她不知道这还是不是怡潇楼,但不可否认的,它一定还是冰做的楼。的确,到处都是晶莹剔透,到处都是腾腾雾气,有极美的冰雕玉栏,极精致的珞璎装饰,全都掩映在了一片寒雾朦胧之中。
“美,真美。”楼栏边,一群女子窃窃私语。
“你说谁美?”说话的正是那二十七个女子中的小云,“是那个男人吗?”
“不,用美这个字简直侮辱了他,他像神一样……”说话的小霞好似陷入了梦幻,她的眼神望着远方,陶醉了良久,才叹出一口气,“我是说场面真美。”
“可惜,主人要他死。”小雨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愁怅。
“就算不死,也要将他变成我们其中的一个。”小露的声音更为凄凉。
“不死人?”小风的声音宛若轻风。
“也是蛊人。”小霜的声音尤如霜降。
“就像那个冉公子一样吗?”小虹的眼里露出火一样的光芒,“也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呀!不知道小娇有没有成功呢?”
二十五少女正谈得兴致勃然,忽传来一人的声音:“你们是在说我吗?”
仿佛是训练好了一般,她们齐齐的回了头,一回头,她们不仅是眼睛睁得圆圆的,连小嘴巴都是张得圆圆的。
“你,你,你……”小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勉强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承蒙关照,非常好。”冉镜雪讥诮的笑,任谁都知道她此时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无需观察,她也能猜出这些诡异女子此时的反应,但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令她急不可待的向楼栏边走近。因为她相信,能让这二十五少女感兴趣的事,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冉公子,请留步!”说话的是多愁善感的小雪,与她名字中的一个雪一样。
“各位姑娘翻脸比变脸戏子还要快,不过,只要各位姑娘翻脸,我就知道有好事。”冉镜雪面带的是笑容,但眼里已露出了寒光,“所以,有好事都要让我赶上,让开!”
冉镜雪走过来,二十五少女再也不敢说什么,都噤若寒蝉的退到一边,给让出一条道来。
她走到楼栏边,冷亮的目光向楼下一望,便很快发生了奇异的变化。所有的姑娘都目睹了她眼中的变化,那是冰山融化后的春水涟漪,那是春花初放的旖旎风光,那是千愁莫展藏匿着的一丝柔情。那是一种依赖,一种眷恋,和一种久违的欣喜。
那是女人才该有的似水神情。
“难道又是梦?”冉镜雪沉吟,目光再也离不开她所照着的一道青影。
御月公子。靖寒忆。
只隔了一道楼栏。
楼栏的这边是冰天冰地,冰坠琉璃,冰释迷雾,冰光华衣。
而楼栏的那边却是春光旖旎,阳光明媚,小桥流水,岸芷汀兰,郁郁青青。
不变的是这里永远弥漫的朦胧,不自然的光芒,不自然的气息。
“叮叮铛铛……”铃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传颂着夜莺暮啼的凄凉,将垂死的阴霾散布在了天空,那阴霾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下面的人无一余漏的网在了地狱的门前。
那是一滴血!
一滴血从剑尖上滑落的声音。
血落于地。本无痕迹。
但是一束光却从草地上升了起来,它升起来犹如一个光芒万丈的水晶球,将那滴血托在其中,它包裹着那滴血就像是将一颗刚萌生的卵盛放在了一个能助它生长的器皿里。
血如胭脂,映红的不仅是水晶球的核心,还有他的一双眼睛。
他修长白晳的手五指张开,将那银光流转的水晶球托在了手心,真气不断的流泻,在那水晶球周转过程中形成一圈圈氤氲的外环,那层外环在水晶球的吸引下或即或离,越涨越厚,越吸越近。白光托起了他飘逸的长发,将他的脸照得如水晶般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