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解读王朝 王子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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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康熙帝群子争夺宝座(2)

不过这么一来,废太子胤礽却又有了转机。因为康熙认为胤礽以前之所以行为乖戾疏狂,可能是由于喇嘛镇魇的缘故,便把他放了。又认为胤禩的过错较轻,宣布恢复他贝勒的爵位。到四十八年三月,康熙下诏,让废太子胤礽复位,再一次立为太子。

接着,又册封三皇子胤祉为诚亲王,四皇子胤禛为雍亲王,五皇子胤祺为恒亲王,七皇子胤祐为淳郡王,十皇子胤为敦郡王,九皇子胤、十二皇子胤、十四皇子胤祯俱封为贝勒。

然而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第二次做太子的胤礽开头确也收敛了许多。但天长日久,却又故态复萌。他是个纨绔子弟,爱好的是酒色货贿,成天喝得醉醺醺;在妓院花馆里出出进进;至于金银珠宝,只要有人送来,他就照收不误,也不管这些东西的来处。于是谋官求职的、打官司的,都来走太子这条门路。这样一来,朝野议论纷纷。康熙起初还忍着,只是斥责过几回。但后来看他实在难改,终于再次下决心把他废了,那是康熙五十一年九月的事。

康熙皇帝两次废太子,深深觉得他儿子虽多,但选一个能如人意的却又那么难。后来他索性把立太子的事暂时搁置起来,容他慢慢观察选定。此外,也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自觉身体很好,虽然年近花甲,但依然还像年轻时一样不时出巡,尤其是在打猎这项运动上,许多年轻的宗室和将领还赶不上他哩。

满族人过去是牧猎民族,擅长骑射,八旗的骑兵更是以勇猛著称,所以才能以一个少数民族统治天下。康熙重视骑射,认为打猎是练习骑射的好方法。他于康熙二十年在北京东北约五百里处选了一处猎场,那里山深林密,离避暑山庄不远,起名叫“木兰围场”(即现在的河北省围场县)。那时皇帝打猎,先用许多人围赶野兽,慢慢将兽群围赶到猎者所在的地方,再由猎者猎杀。所以打猎又称“打围”,猎场便叫“围场”了。木兰围场设围点七十二处。康熙规定,每年中秋以后在这里举行大规模的秋猎,不但有本朝的王公、宗室、官员参加,还邀请北方和东北、西北少数民族的领袖来会猎,事实上这也是一次外交活动。

康熙是个好猎手。史书记载,康熙三十七年十月,他在打猎的时候,一次就射死两只老虎,其中一只还是隔着一道山涧射中老虎的肋下。过了几天,又用猎枪打死两头黑熊。直到他五十七岁的时候,还在一份诏书中说:“行围塞外,水土较佳,体气稍健,每日骑射,亦不疲乏。”

既然皇帝对身体的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立皇储的事便拖延下来。起初,也还有些满、汉官员上表请立太子。康熙五十二年二月,左都御史赵申乔上疏提出,太子是“国本”,应该早日册立。康熙对大臣们说,“建储大事,未可轻定”。将赵申乔的原疏退回。

康熙五十六年,皇帝又在一份诏书中说:“立储大事,岂不在念!但天下大权,当统于一,神器至重,为天下得人至难,是以朕垂老而惓惓不息也。”

皇帝既然下决心暂时不立太子,那些皇子们也就活动不起来,只好望着太子宝座兴叹了。

康熙六十一年,皇帝六十九岁了,却还要外出打猎,并为打猎的劳师动众辩解。他对大学士们说:“有人说朕塞外行围,劳苦军士。须知承平日久,岂能忘却武备?以前军旅屡兴,都能克敌制胜,就是因勤于训练的缘故。”

不过木兰围场路远,康熙并不年年去,而是在北京南苑开辟了一个小围场,里面虽然没有虎、熊等猛兽,但獐、鹿、羊、兔却也不少。平时加以保护,禁止老百姓猎取,专门留着给皇帝过猎瘾。这年10月,康熙又到南苑行围。由于骑马奔跑,出了不少汗,休息的时候贪图凉快,将猎袍脱下。恰巧一阵秋风吹来,将冷汗憋进体内,回去就病了。这种病古代医生称之为“卸甲风”。有的武将在沙场上战后卸甲,如不注意便会患上这种病。其实也就是风寒之类。但康熙毕竟年龄大了,这一病竟然卧床不起。他为了能安心养病,离开皇宫,住进北京西郊的畅春园。

清代的王子跟其他朝代不同,他们没有封地,亲王只是爵号。如有事情要他做,便另封官职,这是一种加强中央朝廷的措施。所以不曾封官的王子、贝勒们平时住在各自的府中。如今听说皇帝病了,纷纷赶到畅春园来探病,只有十二皇子胤任职满洲都统,十四皇子胤祯任职抚远大将军,驻师西宁,这两位皇子不在京中。

皇子们晋见父亲后退出,各自找地方住下。但皇帝身边得有人办事呀,康熙知道四皇子雍亲王胤禛很能干,有些事便要他去做。

畅春园的警卫工作由步军统领隆科多负责。隆科多是康熙的第三任皇后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弟弟,虽然不是胤禛的亲舅舅,但两个人的关系极好。隆科多是希望胤禛继位的,由于他在园中可以随意行动,因而能够掌握皇帝的所有情况,随时密报给胤禛,然后商量对策。

皇帝的病一天天加重,太医院的御医们川流不息地奔波于京城和畅春园之间,但皇帝的病却不见什么起色。皇子们一个个瞪圆了眼睛,心中时刻像揣着一只小鼓,都盼着忽然一道旨意下来,皇帝传位于自己。11月的冬至要到了。按常例,皇帝这一天要祭天。康熙自己不能去了,他把胤禛召来,要他代表皇帝去南郊进行祭天大典。这时刻是多么要紧的关头啊!皇帝的病是那样重,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晏驾。这当儿离开,实在不妥。因此胤禛没有立刻应声。康熙生气了,大声问:

“怎么,你不愿去吗?”

“儿臣怎敢!只是父皇有病,儿臣想在身边侍奉。”

康熙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喘息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皇儿只管放心去吧,这里有人照料。但你斋戒沐浴一定要诚啊,否则上天会怪罪的。”

胤禛答应着,怏怏地走了。康熙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明白,这个胤禛说什么不放心父亲的病,还不是惦着继位的事吗?

但现在的确到了该选定继位人的时刻了。那么让谁来继位好呢?皇长子胤、次子胤礽和八子胤禩是不须考虑了,其余的几个儿子,有的虽然学问不错,但缺少才干;有的又花天酒地,不务正业。这个四皇子倒是精明强干,但他性格内向,人们常说“知子莫若父”,自己当父亲的,竟然看不出这个四儿子平日净寻思些什么。有这样城府的人,胸怀绝不会坦荡,自然也不是当皇帝的最佳人选。

康熙想来想去,把他的二十来个儿子一个个在脑子里过筛,最后选定了四皇子胤禛的同母弟弟——十四皇子胤祯。但胤祯远在青海,而这件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以免其他皇子来争位。于是康熙便亲手写了一道手诏,派中使(宫廷中派出传达旨意的太监)送往青海,召胤祯急速回京。那时畅春园戒严,人们出入都要由负责警卫的隆科多盘查。隆科多跟那太监认识。太监随口说:

“天寒地冻,又要跑一趟大西北,还是十万火急,真够受的。”

隆科多一听吃了一惊,装出同情的样子问:

“是呀,身不由己嘛!是不是皇上有病,想十四皇子了?”

“八成是吧,圣旨就是面交大将军王的,还限我明天起程哩!”

太监回城准备了。这边隆科多急忙派人去南郊找胤禛,让他急速回城。

夜里,胤禛和隆科多在雍亲王府里见面了。隆科多讲了皇上派中使到青海的事。两人估计,一定是皇上准备让十四皇子继位了。怎么办呢?两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后来还是胤禛想出一个办法,先把皇帝的诏书弄到手看看再说。他们连夜找到中使家里,逼着他把诏书交出来。胤禛拍着胸脯说,一切差错由他负责,并答应将来给他好处。那太监不敢不遵,把皇帝的诏书交了出来。胤禛拆开封口,将诏书取出一看,的确是皇帝的亲笔,上面明明写着要传位于十四皇子。

胤禛和隆科多面面相觑,想不出办法。那胤禛一会儿拿起诏书看看,一会儿又放回桌上。忽然,他一拍桌子,叫道:

“有了!”他指着康熙的手诏说,“就在这诏书上做做文章!”

胤禛写了份假诏书,封好后让中使明天照样起程,他这里却把皇帝的手诏带回府里,进行加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