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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封建社会卷(2)

陈胜、吴广起义的消息像风一样不胫而走,散于各地的反秦力量纷纷响应。刘邦、萧何、曹参等农民起义于丰、沛二地;项梁、项羽叔侄起义于新阳。其他小股起义更是遍地皆是,不胜枚举。短短几个月,全国各地的起义力量加起来已经达到几万人的规模。陈胜和吴广起义军先攻占了楚国故都陈县,建立张楚王国,后来又分兵各地攻城略地,成为了秦朝统治的巨大威胁。

起义后的第六个月,秦都城咸阳告急,秦二世终于觉醒。他一方面命令关中原有秦军进行殊死抵抗;另一方面,又将修筑骊山陵墓的30万刑徒和奴隶赦免,组成武装大队,交由有作战经验大将章邯率领,专攻对咸阳威胁最大的起义主力军。除此之外,他还命王离、苏角二人率领守卫北部长城一线的30万大军,火速南下,镇压起义军。

秦国兵力强大,战斗力强,加之章邯、王离、苏角等秦将勇略兼备,富于作战经验,很快就将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起义军逐批击灭。结果这场席卷全国的起义,在短短6个月时间就惨遭镇压。至此,秦末农民战争的第一个高潮结束了。

虽然陈胜、吴广的起义以失败告终,但是却深深动摇了秦朝的统治根基,亦为后来项羽和刘邦领导的农民起义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趣味链接 鱼腹丹书,篝火狐鸣

为发动起义,吴广、陈胜同去占卜。卜者示意二人以鬼神迷信制造舆论,动员农民。陈胜会意,遂先将丹书“陈胜王”置入鱼腹中,使戍卒烹食时突然发现,大惊,众人亦诧之。接着,吴广又趁夜深人静之际,在驻地附近的丛祠旁燃起熊熊篝火,同时学着狐狸的叫声,不断地呼喊“大楚兴,陈胜王”。戍卒们听到这奇怪的叫声,联想到鱼腹丹书,都惊奇不已,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

巨鹿之战——霸王起兵秦国亡

陈胜、吴广领导的农民起义虽被章邯指挥的秦军打败,但在其影响下,起义的许多农民军仍然坚持着反秦事业。其中以项羽、刘邦为首的起义队伍,更是在挫折中奋起,经过近三年的连续战斗,终于将秦朝送进了坟墓。

项羽的祖先世代都是楚国的将军,项羽的叔父项梁乃楚国名将项燕之子。楚亡后,项燕被秦将王翦杀死,遂项梁一家对秦朝一直怀有刻骨仇恨。项羽是项梁的侄子,自幼父母双亡,是项梁一手将其抚养长大。项羽自小熟读兵书,对兵法很感兴趣。当年秦始皇出巡会稽渡江之时,项羽看到他八面威风的气派,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也。”项梁赶忙掩其口,但内心十分高兴,知道项羽是胸怀大志之人。青年时代的项羽“力能扛鼎,才气过人”,吴地青年都对他十分敬畏。

秦朝末年,各地都举起了反对暴秦的义旗,身居吴地的项梁、项羽也乘机杀了会稽郡守殷通,率领吴中的八千子弟起兵响应。

项氏叔侄起兵不久,秦将章邯就率军攻打陈胜的义军。项梁连忙带兵前去营救,结果在定陶的一场大战中,项梁兵败被杀。于是,项羽、刘邦、吕臣等只好退守到彭城一带。

章邯杀死项梁后率军渡过黄河,对自称赵王的农民领袖赵歇发动进攻。结果,赵歇不敌,被逼退守到巨鹿(今河北省邢台市)。章邯派部将王离等人紧跟其后,将巨鹿团团围住。情急之下,赵歇派人向楚怀王和其他反秦势力求救。于是,楚怀王封宋义为主将,项羽为副将,北上救赵。

然而,当宋义带兵进入安阳后,看到秦军声势浩大,就作壁上观,屯兵不前。怯懦的宋义惹怒了报仇心切的项羽,结果项羽二话不说将宋义一刀砍死,然后向全体将士宣布:“宋义欲降秦,遂数日不战,我奉怀王之令,将其斩杀。”

宋义一死,项羽就成了军中主将。他亲自率领六十万起义军渡过黄河,并让全军破釜沉舟,只带三日干粮,表明不胜则死的决心。此举极大提升了将士们的士气。在与二十万秦军交战中,他们以一当十,奋勇死战,九战九捷。而原本畏缩不前的其他起义军,待项羽大破秦军时,也纷纷冲出营垒助战,联合绞杀秦军。最终,二十万秦军惨败于巨鹿,秦军大将王离被活捉,而另二十万秦军不战而降。

经此一战,项羽名震天下,各方的反秦势力相继前来归附。在后续一系列战争中,秦军主力陆续受到致命打击,再无力镇压一波又一波的农民起义,秦王朝名存实亡。

趣味链接 作壁上观

赵歇被困巨鹿,前来救援的各路兵马扎下营垒,按兵不动。当项羽想率先与秦军激战的时候,他们仍是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因此,司马迁在《史记》中描写道:“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壁,就是营垒的意思。后“作壁上观”就被用来比喻坐观成败,不肯出力帮助争斗者中的一方。

鸿门宴——刘、项之争暗流涌动

楚怀王与众将早就有约,“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在所有起义军中,项羽的实力最强,他本以为秦都咸阳应是他的囊中之物,但刘邦却乘项羽在巨鹿与秦军殊死搏斗之际,先行一步,进入关中,逼迫秦王子婴投降。

当时子婴据守着咸阳孤城,既无守城之力,亦无可战之兵,而刘邦大军此时已经进驻相距咸阳不过百里之遥的霸上。如果刘邦起兵,子婴必死,遂面对刘邦“约降”的最后通牒,子婴只得下令其残部停止抵抗。

公元前206年,秦王子婴“素车白马,封皇帝之玺、符、节”,于咸阳以南五十里的枳道(亭名,今西安市内),恭恭敬敬地向刘邦投降了。自此,秦朝被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军彻底推翻。秦始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仅仅维持了十五个年头,就灭亡了。

巨鹿之战后,项羽即刻挥师直逼咸阳。在得知刘邦进关后,他愤怒地攻下函谷关,准备杀入咸阳兴师问罪。而项羽阵营的项伯,因担心自己的救命恩人张良受到连累,遂连夜到刘邦军中劝说张良逃走。张良将情况反映给了刘邦,刘邦担心不已。遂在张良的陪同下,会见项伯,再三说明自己并无反项之意,并央求项伯替他说情。为了说服项伯,刘邦还答应等以后有了子嗣,定与项伯结为亲家。项伯碍于情面,答应了刘邦。

次日清晨,刘邦带领张良、樊哙等百名将士来到鸿门(今陕西省临潼区),当面向项羽谢罪。刘邦一见项羽,便痛哭流涕道:“项王明鉴,您为破秦立下汗马之功,我等怎敢和您争夺关中之王?我虽先行入关,对关中子民‘约法三章’,但并无称王之心。能和项王结为异姓兄弟,实乃三生有幸,又怎会做出不顾兄弟情义之事?遂肯请相王不要听信小人之言,一定要明察实情才是。”

项羽看到刘邦如此低声下气,颇为高兴,便让刘邦坐下一起饮酒。

项羽身边有一谋士名叫范增,刘邦能骗得过项羽,但却骗不过他。在他看来,刘邦如此低声下气只不过是在做戏罢了。于是,当他确定项羽已无铲除刘邦之意时,便命手下武士项庄上殿舞剑助兴,借机刺杀刘邦。项伯机敏,立刻意识到范增之谋,遂主动请命上前,与项庄对舞,实则暗中保护刘邦。而聪明绝顶的刘邦怎可能不会意?遂趁上厕所之际溜之大吉。

待刘邦了多时,张良才面告项羽:“沛公不胜酒力,不能面辞,特委托我献给将军白璧一对,献给范将军玉斗一对。”范增一听,当场摔碎了那对玉斗,说了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鸿门宴”。在这次刘、项会面中,项羽失去了铲除祸患的最佳机会,也为后来的兵败埋下了伏笔。

趣味链接 刘邦的“约法三章”

刘邦进驻咸阳后,封秦之珍宝,废秦之苛法,与关中子民约法三章:“杀人者处以死刑,伤人及盗窃之徒酌情治罪,部分秦朝地方官留任原职以维护社会秩序。”刘邦的“约法三章”,一方面是重建封建法制的开始,另一方面也具有维护社会秩序的积极作用,因此得到了关中各阶层人民的支持。

西楚霸王——项羽称王,天下反

鸿门宴之后,刘邦的大军由关中迅速退至霸上,而项羽却率领大军随后进驻咸阳。他纵兵屠杀咸阳无辜百姓,处死已经投降的秦王子婴,劫掠大量珠宝、金银、绢帛、妇女,又纵火肆意焚烧秦朝宫殿。三月不灭的大火,充分表明了项羽对秦朝的仇恨之深。其后,项羽又自立为“西楚霸王”,大肆分封秦朝土地于诸侯。一个“霸”字,凸显了项羽凌驾于其他诸侯王之上的野心。

项羽最怕刘邦与他争夺天下,因而在谋士范增的建议下,立刘邦为汉王,封以巴、蜀、汉中等地,让其以南郑为都城。巴蜀与关中之间道路险阻,是秦朝流放罪犯的地方。汉中与关中之间绵亘着巍巍秦岭,将刘邦封于这种地方,项羽认为他就不能轻而易举地出来与自己争天下了。

刘邦被项羽封为汉王,地处山川阻隔的偏僻辽远的汉中、巴蜀,而且所统率的十万大军又被削减成三万人。这时候,刘邦对项羽的不公平处置实在忍无可忍,就召集文臣武将,谋划讨伐项羽一事。然而就当时“楚强汉弱”的形势来看,刘邦讨伐项羽的决策显然是激愤之举。还好大将萧何头脑清醒,他建议刘邦暂时隐忍不发,先在巴蜀之地积极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再东向争夺天下。

公元前205年4月,项羽终于将天下分封完毕,下令受封者各自就国。同时,他又遣人传达徙义帝至长沙郴县的命令,然后途中密令英布等人将其杀害,抛尸江中。此外,项羽又自食其言,他曾分封土地于韩王成,继而又借口韩王成无军功,将其赶至彭城,贬为侯,随后又借故将其杀掉。

项羽劫民掠财、滥杀无辜、篡权谋位、肆意封分、背信弃义等暴行,引起了多数诸侯王的反感,反叛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这其中,首先兴兵叛变的即是田荣。

田荣乃先秦齐国贵族,早在陈胜、吴广起义时,就参加了反秦战争,屡建战功,却因不听项羽的调遣而未被封王,因此对项羽心生怨恨。公元前206年,田荣公然起兵反对项羽,接连击败齐王田都、胶东王田市、济北王田安,武力夺取三齐,自立为“齐王”。

田荣发难,一石激起千重浪,被项羽封为“三县侯”的陈馀也趁势响应。陈馀与张耳本是刎颈之交,两人的反秦功绩不相上下,但是张耳被封为“常山王”,而陈馀仅为“三县侯”,地位悬殊,分封明显不公平。陈馀恼羞成怒,遂私自向田荣借兵,悍然进攻张耳。张耳大败,投奔了刘邦。陈馀迎立代王歇为“赵王”,赵王歇封陈馀为“代王”。

这一系列的诸侯混战打破了项羽刚刚建立的霸局。项羽大怒,亲自率兵马进攻田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公元前206年农历八月,就在项羽征讨田荣之际,在巴蜀之地屯兵静候的刘邦知道讨伐项羽的时机已到,遂乘机起兵,进攻关中。他一举击败了陈仓雍王章邯的军队,拉开了楚汉战争的大幕。

趣味链接 项羽征伐田荣

公元前205年,项羽在城阳打败田荣。他放火将齐城夷为平地;坑杀了田荣的降卒;掳掠当地的老弱妇女,押解到北海,一路上肆意残杀。当地百姓忍无可忍,纷纷聚众反叛。田荣的弟弟田横收罗散兵游勇,得数万人,继续战斗。项羽进不能胜,退不甘心,兵力陷在了青地,一时无法撤回都城彭城,遂导致刘邦率众乘虚而入,一举将彭城攻破。

楚汉战争——兄弟反目,战争一触即发

早在入关之前,刘邦就想占据关中,取代秦朝。后来,项羽凭借实力改封刘邦为“汉王”。刘邦实力不敌,遂被迫委曲求全,退至巴蜀之地屯兵招贤。

刘邦击败章邯后,信心大增,接着又乘胜向陇西、北地、上郡等地起兵进攻。公元205年农历四月,刘邦统领各路诸侯兵五十六万人,横渡汴河,攻占守备空虚的楚都彭城,尽收项羽的财宝美人。项羽闻讯暴跳如雷,亲率三万精兵回救彭城。结果汉军不敌,兵败如山倒,几十万人被楚军斩杀,尸体塞满河道。还好刘邦在数十位精兵的庇护下,侥幸逃窜,才免于一死。刘邦一路狂奔,直逃至荥阳时才得以喘息。

项羽随后追到荥阳,屡出奇兵,截断汉军粮道。汉军给养匮乏,军心随之动摇。情势所迫,刘邦请求以荥阳为界,双方停战言和。项羽想要答应,但范增却反对,认为应该趁机消灭刘邦。项羽对“鸿门宴”还心有忌惮,遂采纳范增的建议,急围荥阳。刘邦被困,处境艰难,情急之下决定重金贿赂项羽身边的人,让其散布范增通敌的谣言。项羽听闻后果然怀疑范增,并夺其权。范增气愤绝望,告老还乡死。随后,刘邦又施计谋,他令纪信扮作自己,率二千多名妇女趁夜从荥阳东门出城向项羽投降。楚军听闻刘邦率众投降,欢呼雀跃,纷纷跑到城东观看。没想到刘邦却乘机率领数十队骑兵从西门出城,逃至成皋(今河南荥阳汜水镇)。项羽发现受骗后,烧死了纪信。

刘邦逃回关中后,谋士辕生进献调虎离山之计,制订出新的战略计划:一方面主力南渡,筑垒避战,缠住项羽;另一方面派韩信北攻赵、燕、齐,迂回包抄项羽,使之顾此失彼。刘邦按照辕生的建议,先出武关,南走宛(今河南南阳)、叶(今河南叶县)。项羽果然引兵追来,刘邦以逸待劳,坚壁不战,吸引楚军兵力。与此同时,彭越渡过睢水,进攻下邳,大败楚军。项羽大怒,分兵东击彭越。刘邦乘机北进,再次占领成皋。结果项羽又急忙回兵夺取荥阳,围攻成皋。两个月时间的奔波,令楚军将士疲于应战,作战能力下降,最后陷入了势孤力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