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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腊月浓浓的年味

胶东半岛大泽山北麓夏邱堡一带的乡间过年可历来是早早下手准备的。

刚进腊月门,从初一开始乡下人就心里盘算着过年的年事了。农家人过年也根据年景的好孬,打算购置春节的年货。

这几年,乡里人的生活日渐走向富裕,口袋里的票子丰盈了,人们就都想把年货办的充足。

过去有句俗语叫做:“吃了腊八饭,就把年货办”。现在呢?性急的、村里比较殷实的人家从腊月初一、初二就开始转转着赶集上店了。

现今,随着经济迅猛发展,小县城的海鲜批发市场日益活跃,物品丰富。乡下人办年货也不象过去那样象征性地赶几个乡间小集,割点肉,买点鱼应付着过个年就行了。现如今都是一家子人伴结伴,开着私家车或打出租车纷纷地往城里涌。专门到县城百大超市和海鲜市场买年货,挑选过年用的物品。昔日的“腊月集儿,穷汉子集儿”再也体现不出了。

一趟趟地进城,一天天地购买,到城里专门采购年货,已经成为乡下人过年的一种时尚。他们更舍的花钱,购置的年货花样繁多,种类齐全。说穿了,人们觉得现在腰包鼓鼓的,应理所当然地饱饱口福。于是乎,精选年货,彰显生活殷实,更是走向富裕的农村爷们一大乐事。

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尽情地挑着,选着自己称心如意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及生活日用品备齐了,又不忘喜气洋洋地赶过响瘾。到烟花爆竹市场买上几箱爆竹,然后财大气粗地拉回家,等除夕夜过响瘾。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人们开始张罗着忙年的祭典仪式了。这个时候,一群放了假的无忧无虑的孩子,从家里跑到门外,再从门口追逐着,嬉闹着窜到村外。娃子们跑着、闹着,不时地点上几个炮竹。“砰、砰”炸响的鞭炮声响彻长空,格外脆生,使人们感觉出年味气息了。

过小年祭灶神,也叫过辞灶。夏邱堡一带的农家都知道,神灶是最能体察民意的。灶神年年都要土天庭如实禀报一年来谁家贫穷,谁家富裕,谁家做了多少恶事,谁家行了多少善,积了多少德。农家老少为了祈求平安,都总是虔诚地祭拜灶神,以求上天保佑平安。

这一天,一般家家户户包小米面包子或捞小米饭吃,现如今人们生活水平高了,天天吃好的。一些年轻的婆娘,便不愿再费事,都图省事直接用白面蒸包子,也有些人家包饺子吃。但无论做什么饭,都要在灶神前放上一碗做好的饭,再放上点水果之类的,然后诚心诚意地在灶神前烧上香,以示敬奉。

小年过后,各家各户又开始忙碌其它年事了。二十四日扫灰。所谓扫灰就是打扫房舍卫生。这里有个讲究,如果春节前二十七八或二十八九日过“立春”,必须在“立春”节之前扫灰,过了“立春”再扫就视为不吉利。因为,这一带流传“春比年大”之说。扫灰也不光扫房舍,还要打扫院内外和要清洗器具,全都弄得干干净净的,使人们以崭新的面貌欢渡春节。

接下来,各家各户又开始杀鸡、宰羊、炸丸子、剁饺子馅。不过,这些营生全是老爷们儿们干的。从二十七日起,老娘们儿们就开始忙着蒸馒头、蒸包子了。农家的女人们蒸出的大枣饽饽面儿细腻,白爽、起发、口感好,比城里卖的强百倍了。所以,谁家和城里人沾亲带故,谁家的大饽饽就蒸的多,乡下人既实在又实惠,总是多捎些大饽饽给城里的亲朋吃,以炫耀她们的手艺好。

春节本是我国最古老的一个十分隆重、十分重要的一个大节日。古老的传统,古老的文化,古老的风俗,都在乡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腊月里农家极其繁忙,不仅仅表现在从腊月初一到三十日这些充实的年事准备上,更重要的是在为过完初一之后的新正大月里的活动做充分准备。

年三十这一天是一年的年末,而三十晚上又叫做除夕,所以,别小瞧了这一天,这一天是腊月里乡里人最忙碌的一天。有两件大事就是挂宗谱、贴对联、挂灯笼和包除夕夜的饺子。

三十这天,家家户户忙碌得不可开交。中午,贴春联,也叫做贴对子。对联一般是跟节日形势走,尽是些“发财、美好、大吉、向上”等吉利语,为节日增加了喜庆气氛。贴好对联后,再把所有大门、屋门、厢房两侧各插上一根桃条,以示避邪、吉祥。条件富裕户,把从集市上买来的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大门两旁。忙完这些,男人们又开始恭恭敬敬地在正堂中间挂宗谱。宗谱也叫做家谱,是用蓝红两色画成的一幅古代家族图。宗谱最上端画着一男一女老祖宗,下端的左右两侧绘满了几代文武官员和老夫人、老太太,还有一群欢蹦乱跳的孩子,小孩子们打着灯笼,点燃爆竹,甚是兴奋,并手拉着手往伺堂里跑着,给族长、长辈拜年,好一幅欢天喜地的年景。

宗谱前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供奉着鱼、蛋、水果、四个小碗;并放有蜡竹台、香炉等,只等傍晚点蜡。

这时的女人们开始围坐热炕头上包饺子。年初一早上吃的饺子般在下午和晚上包,过大年的饺子也有丰富的文化内涵,饺子包的形状要像元宝。所以,夏邱堡这一带的“饺子”又有“元宝”之称,也是“招财进宝”之意。饺子馅有猪肉、牛肉的,也有海米、海鲜馅的。不但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丰富。是春节的一种家家户户必享的传统的美食。

傍晚五点半到六点半这个时辰是酉时。这时,家谱前的案桌上蜡烛通明,香烟缭绕。本家家长开始率领孙男弟女,端着圆盘,上面摆着供品、小碗、竹筷,到大门外烧纸、祭奠,放上一挂“噼哩啪啦”的响鞭。放完鞭,孙男弟女陪家长一同跪下,连磕三个响头,然后回家。要说,这个仪式是很虔诚的,,意在诚心诚意的请先祖老爹老妈回家过年。

一个腊月就这样在人们的忙碌与逍遥里匆匆渡过。总之,腊月里所筹备的中国年,内容十分丰富。丰富的年,丰富的节日,积淀着中华民族情感和祈愿,为农村古老而又令人欢喜的节日注入了无穷的快乐。“过大年“这个千百年来永恒的主题,深深地凝聚着中华古国高度文明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