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栖霞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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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丘处机的传说(3)

于是木匠们对着挤了几下,檩条又短了三尺,安上去正合适。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问老者:“老人家,你是哪方神仙?”

老者叹了口气说:“哎,我也是木匠,出门断了盘缠,能不能赏口饭给我?”

木匠们感激地说:“没问题,请您吃饭,请您吃饭!”

饭上来了,大伙儿围坐在一起吃饭,老者夹了一口菜,尝了尝,说:“盐淡”。于是厨师捏了撮盐放到碗里,老者再尝,又说“盐淡”。一边的木匠都很奇怪,他们尝了尝自己碗里的菜,不淡呀,可为什么这个老者老说“盐淡”呢?于是又让厨师加盐,可老者却摆摆手,放下手里的饭碗起身走了。临走,抬眼扫了一眼即将竣工的三清观,摇摇头,边走边念叨:“盐淡,盐淡。”

老者的话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等丘处机回来了,工匠们便把今天发生的奇事说了一遍。丘处机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说:“是你们的祖师爷在帮你们呀!”

大家一听,恍然大悟。可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就是本来菜不淡,可祖师爷为什么老说“盐淡”呢?丘处机带大家来到三清殿前,说:“这不很清楚,是你们的祖师爷鲁班在点化你们,椽头出檐太短了,不大气,不好看!”

后来,木匠们把椽子放长了一尺,果然,三清殿顿时出檐深远,高挑如飞,威严庄重,大气磅礴。

为了感谢鲁班,丘处机便令人在太虚宫里盖起了一座鲁班庙来纪念他。庙不大,只有三间,门两边书一副对联:万世工人祖,千秋艺者师。

几百年过去了,工匠们从没有忘记他们的祖师爷。因为鲁班庙不属佛,不属道,是个民间行业庙宇,平时很少香火,可到了每年农历五月初七,鲁班的祭祀之日,鲁班庙就热闹起来了。这一天,远近的木匠、泥瓦匠、石匠、铁匠、锔匠、席箔匠、油漆匠、裱糊匠等手工业者,放下手里的活儿,穿戴整齐,早早来到庙内,举行祭祀活动,上供、焚香,参拜祖师,祈求祖师爷保佑。而关于这一段传说也就这样一代一代地在工匠间传了下来。

八、雹子不打太虚宫

丘处机被成吉思汗封为神仙,掌管天下道教之后,威望与日俱增。特别是他在家乡修建的太虚宫,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天下名士、各路神仙纷纷前来拜访。

天师是丘处机的朋友。一天,天师问丘处机,说:丘神仙,天下名山大川到处都是,那么多好地方,在哪儿建道观不好,为什么非要建在那小小的栖霞?

丘处机笑笑说:“我这一生游遍天下,就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走遍天下不如小小的栖霞!”

天师问:“那么你说栖霞有什么好的?”

丘处机答曰:“大乱不乱,大俭不俭!”

听丘处机这么一说,天师还真的对栖霞产生了向往,决定亲自到栖霞走上一趟。天师走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到了滨都宫北的口子沟,这沟又瘦又窄,走在里面像一个闷葫芦似的。天师气得直喘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这丘神仙,净骗我,栖霞有什么好的,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就在这时,突然狂风大躁,一股旋风把天师刮出了口子沟。正当天师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之时,眼前出现两座山。天师一愣,惊奇地说:“怎么这儿会有两个大家伙!”原来,这口子沟头对着的两座山确实不同凡响:东边的那山叫蛤蟆山,远看去就像一只蹲坐在那里的大蛤蟆;西边的那山叫乌蛸山,像横卧在那里的一只长蜈蚣。

天师顿然醒悟,心想有这样两座山在此把守,定为神仙福地!他顺着两山之间的一条玉带状的大河向南眺望,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四面被群山环抱,那跌宕起伏、连绵不断的山岭,远看去就像一条条蛰伏的乌龙。

天师惊呆了,随口喊道:“众龙相会,围水相聚,有龙气,有财气,此乃宝地耶!”

就在他赞叹不已之时,丘处机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他的眼前,自豪地说:“我说得不假吧?”天师心悦诚服地说:“不假,不假!走遍天下,不如栖霞!我不走了,就在你这里住下了。”

天师就这样在太虚宫住了下来。

再说,天师来的时候带了一条狗,这狗只认主人不认客。晚上,丘处机到天师下榻的地方去看望他,走到门口却看到那条狗横卧在门槛边上,硕大的身子把个门挡了个正着。丘处机轻踢了一下那狗,自言自语道:“好狗不挡道!”

谁知那狗也不知道是被人踢了不舒服还是真的听懂了丘处机的话,龇牙咧嘴朝着丘处机就要动口咬。天师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对丘处机说:“你别小看他呀,他不是一条普通的狗!”丘处机一听,就问:“狗就是狗,有什么普通不普通的!”天师叹了一口气,说:“他是你的老乡秃尾巴老李呀,这下你可得罪他了!”

秃尾巴老李是谁?栖霞人家喻户晓,呼风唤雨的人物呀。相传,秃尾巴老李是栖霞杨础村人,姓李。他的父母一直膝下无子。这一年,他母亲突然怀孕,十四个月后产下了个肉蛋,父亲用剑剖开,竟从里面出来一条蛇,颜色黢黑,有鳞有角。父亲吓得举刀便朝着秃尾巴老李去了,却被母亲挡住了。秃尾巴老李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他每次吃奶时身子盘在梁上,把母亲吓得要命。父亲见状以为是个妖怪,挥刀就砍,秃尾巴老李一看不好,一高腾起,被砍断了尾巴,就成了秃尾巴龙,人称秃尾巴老李。后来秃尾巴老李去了东北,当地有一条白龙江,里面住着一条白龙,经常无端兴风作浪,致使江水泛滥成灾,淹没农田,毁坏庄稼,冲倒房屋,百姓不堪其扰。秃尾巴老李看不下去,决心为民除害,要把白龙除掉。于是他托梦给当地的百姓,告诉人们准备好馒头和石灰,于某月某日某个时辰前往江边,见白浪上翻时就往里投石灰,见黑浪上翻时就往里投馒头。最终借着人们的帮助,秃尾巴老李杀死了白龙,那条江从此成了黑龙江,秃尾巴老李便是黑龙江的龙王了。

秃尾巴老李对山东老乡特别友好,据说在黑龙江行驶的船上,只要有山东人,就不会翻船,所以每次开船之前,船家都要问“有山东人吗”,不论有没有,乘客们都会答“有”。因为秃尾巴老李并不追究是不是真老乡,只要听说是山东老乡就一概照顾。秃尾巴老李是个孝子,每年夏天,都要回栖霞老家给母亲上坟,他腾云驾雾,挟风带雨,都会给当地带来一场甘霖。当然有时也会带来冰雹,这就成了灾难。

听天师这样说,丘处机哈哈笑了起来,说:“没想到呀,今天我来看你看出灾祸来了,这事全怨你!”

“这怎么能怨我呢?”天师故意地把脸一板,接下话来说,“不过,看在咱兄弟俩多年的交情上,我帮你一把。”

“怎么帮法?”丘处机说。

“这样吧,我给你想个办法,把这个怨化解了吧!”天师故弄玄虚地说。

“怎么解法?”丘处机问。

“秃尾巴老李是个孝子,整天跟着我南呀北呀的,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我送你个人情,让他回趟家不就得了!”天师说完就对着丘处机耳语了一番。

第二天,天师施了个魔法让那条狗变了个小童。丘处机上前讨好地对小童说:“小师傅,你想不想家呀?”

“我想不想家与你有什么关系?”小童爱理不理地对丘处机说。

丘处机赚了个没趣,心想:咳,你这个小孩子嘴还挺硬。于是故意把脸一板说:“看你这个小师傅,怎么不知好歹。要是你想回家的话,我在你师傅面前给你求个情,让他放你回家看看老母亲!”

一听可以回家看老母,小童高兴得跳了起来,连声说:“好,你让我回家,你让我回家!”

要回家了,秃尾巴老李得意忘形,一下子变成了一条秃龙的模样,腾云驾雾就上了天。霎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拳头大的冰雹从天而降,直朝着太虚宫砸了下来。

丘处机一看不好,赶忙呼唤天师,说:“快叫他回来,这样等他到了家,还不把我的太虚宫打个稀巴烂!”

于是,天师召回了秃尾巴老李,训斥说:“今后不能这样走,逢海走海,逢水走水,就是不能走陆地。”

“以后不准在我太虚宫上方走,要是你打碎我一片瓦,我就掀你一片鳞!”丘处机接过话茬吓唬说。

秃尾巴老李一心只想着回家,于是连连点头称是。

从此以后,太虚宫一带很少下冰雹,这应该是丘处机的功劳。

九、丘处机与忽必烈

元世祖忽必烈统治天下的时候,不是一帆风顺的。有一天,两军交战,他被宋兵赶到了悬崖边上,走投无路。眼看追兵就到了,这时眼前出现一位白发飘飘的老道士,说:“我来救你!”说着把手里的“火管”打开,接着遍地狼烟,对面不见人,忽必烈逃过了一劫。

还有一次叛兵将其赶到了黄河边上,这时那个曾经救过他性命的老道士又出现了,对他说:“别怕,我救你!”于是手指一点对岸,一条小船箭一样飞驰而来,等叛兵赶来时,他已坐着小船过了河。

后来,忽必烈坐了天下,当了皇帝,封号世祖,心里一直想着这两件事,可是一直不知道是谁救了他的命。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救他命的老道士,就问老道士说:“老师傅,你贵姓?”那人就说:“我姓丘,名处机,号长春子。”又问:“您老住哪儿?”老人答曰:“住在白云观。”

于是,世祖带人去了白云观,让人打开了丘处机的坟墓。进入其间,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再看那丘处机面色白里透红,睡得十分安详。世祖拜过之后,有感而发,作了一首诗:风吹道骨香千里,月照仙光修万年。并下令,全国各处修丘祖道观,这首诗便成了道观大门两边的对联。

对于世祖的回报,丘处机十分感激,于是又托梦说:“国家要是有战争,你就打开我的坟墓,把棺材的小头转向打仗的地方,这仗准胜。”后来世祖与叛军交战,把棺材头一调,结果旗开得胜。于是,世祖追封丘处机为“长春演道主教真人”。

十、燕九节的传说

每年的农历正月十九日为全真教龙门派创始人丘处机的圣诞日,太虚宫内都要举办燕九节。丘处机因对元朝开国皇帝成吉思汗有功,元朝皇帝把北京白云观封赏给他。死后尸骨就埋在丘祖殿香案下石座内。

丘处机的门徒把他神化,编造出种种“灵迹”,以显示他的超凡脱俗。传说,丘处机死后不久,有人看到他,衣帽穿戴和以前一样,等等,由此白云观就热闹了起来,便有了燕九节盛会。它的本意是“宴丘”,即用酒席祭祀丘处机,叫白了成了“燕九”。传说,十八日晚,丘处机化身为士族、官吏,或装成游人、妖艳妇女,或打扮成乞丐重返故居,谁有运气碰到这位神仙,就能祛病延年。于是,皇帝派人送来祭祀酒席,前来顶礼膜拜的人络绎不绝,道徒们在松树下搭设十九座简易圆房,盘腿而坐,进行说法,人人希望侥幸遇到道祖真师。有些人索性前往观内,彻夜不眠,或躲在观内的僻静角落,期望会到神仙。因此,清代的《燕九竹枝词》诗云:“正月十五燕九节,神仙肯授长生诀。只今留得白云观,峭寒遍地霜花结。”十九日,活动达到高潮。旭日东升,少年们纷纷涌来,公子王孙,贵族妇女,香车大马,游客杂沓,贴着“闹娥儿”、“入胜”等头饰,争奇斗胜。

栖霞的燕九节一直到1958年修长春湖,村庄搬迁,才自然除消。2005年,太虚宫重修后,栖霞恢复了燕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