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楼王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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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试探沈大厨

我的老婆岳静水喜欢吃醋,占有欲极强。但她从不吵闹,只是默默地自虐。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我如果犯了她所认定的越轨行为,那就惨了。她会吞下从英国带来的各种药片,晃晃悠悠在卧室里走动,两眼发直,似有幻觉,通宵达旦不肯入眠。要是这样折磨我还不够,她就会用一根綉花针在手臂上戳,刺出一颗颗血点子,极为吓人!最严重一次,她竟用抽了半截的香烟,烧自己大腿。白嫩的肌肤冒出缕缕青烟,直到我跪在她面前,说出她想听到的一切……

我很苦恼,不知道怎么办好。诗人的阴影笼罩着我的生活。可这又不完全像诗人的行为,很难归咎于谁。我喜欢和女孩子说说笑笑,这是天性,这是个人爱好,岳静水总不能把我这点儿自由彻底灭了吧?在她逼迫下,我一次次指天发誓:除她之外,我从未与其他任何女人有过亲密接触,连吻都没有接过一个!

这样,岳静水才渐渐平静下来。说实话,她也怪可怜的,尽管她使我烦得要命。

自从我与琴泉相识,岳静水的神经就像走了调的钢琴弦,整天弹出乱音。她伏在我胸前嗅来嗅去,硬说有一股女人气味。我有些心虚,洗澡时在胸脯抹上各种液体,猛搓,可是无济于事。

她说:那个女人还在,她把气味留在你的心里……

这天早晨,岳静水不让我起床。反复折腾到九点半,我终于火了,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脚把她踹到床下,愤然跃起。她吃惊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一个陌生人。

她喃喃道:你敢,你敢打我?

我说:你要拿出证据。没有证据胡说八道,我就打你!

她赤裸着白净的身体,爬到我跟前,抱住我的小腿一阵狂吻。她恳求我做爱,蹂躏她,用鞭子抽她,怎么着都行。我被她变态的激情裹挟,就按她的要求去做。我们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用各种方式性交,直至精疲力竭……

我坐在厨房里狼吞虎咽。早餐的时间已过,沈大厨特地为我开了小灶。

他很高兴单独侍候我,做完了饭,抱着老猫菲菲坐在小桌旁,笑眯眯地看着我吃。

沈大厨是客家人,圆圆的脸庞一副菩萨相,性格温和,为人善良。别墅里人人都喜欢他。他比岳静水更喜欢猫,所以菲菲待在厨房的时间更多。有时候,菲菲跳到他的肩膀上撒娇,他背着猫,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沈大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小姐那里,要不要送一份早餐上去?

不用,她还在睡觉呢。你别忙活,先坐下,我有事问你。

沈大厨顺从地坐下。老猫菲菲迅速跳上他的肩膀,虎视眈眈地朝我噔眼。我不喜欢这猫,尤其不喜欢它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

沈大厨觉察到我的心思。他把菲菲抱到膝头,一边抚摸着它的脊背,一边用广式普通话问道:这样可以吧?菲菲不会影响我们谈话的……

我说:你如果关心人,像关心猫一样就好了。这个厨房,也许会太平许多。

沈大厨一怔,面引以的圆脸显出惶惑的神情:我做错什么了?菜做咸了?口味不好?……

比这严重得多!厨房安全,应该是厨师的责任。你说,半夜三更煤气着火,总不能与你老沈无关吧?

煤气……着火?这,这怎么回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呀!沈大厨惶恐地站起来,两只手不知往哪里放。连老猫菲菲也感觉到事态的严重,嗖地蹿到冰箱上,老远瞪着我。

我站到沈大厨面前,凝视他的眼睛;凌晨四点,客厅里座钟当当一响,这煤气灶腾地着了,跳起一排排蓝色的火苗……一连三天,天天如此。你身为厨师,就真不知道谁干的?

沈大厨快要哭了,口音更加难懂,咿咿哇哇地说:我该死,都是我的错!

我睡觉像死人一样,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看来,沈大厨是这幢别墅里惟一不知道煤气事件的人。大家讳莫如深,谁也不在他面前提起这事。我看他痛心疾首、悔恨不已的样子,甚至有些同情他。但是,我还要追问下去,哪怕他真是一尊活菩萨。

有人要谋害岳泰总裁,你说,谁有这样的动机?谁的嫌疑最大?我不知道……我是厨师,厨房里出事我的责任最大。老板万一被人害了,我就应该去死,我保证一天也不多活,就打开煤气,把自己毒死在厨房里……

我用锐利的目光审视他圆圆的脸庞:怎么?你跟老板也有重大利益关系?他许诺给你股份,给你签过某种协议?

老板对我恩重如山,还讲什么股份、协议?我告诉你,我老妈生癌,花了二十多万医疗费,都是老板出的钱。我老母能活到今天,全是托老板的福……

哦,老泰山还做过这样的善事。

沈大厨一边抹泪一边继续说:还不止如此。我的家乡穷,我弟兄五个盖不起楼,就讨不到老婆。老板知道了,拿钱给我,在村口一排差了五栋楼!如今,我们弟兄五个,家家人丁兴旺,生活美满……钱,我是欠他的。可我欠老板的哪里只是钱?我欠他的恩,这辈子下辈子都报不完。我要是对老板不起,我老母领着我的弟兄,就能活活打死我……

我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楼王就是楼王,我的老泰山确实厉害!他用这样的人掌勺,一辈子无需为饮食担心了。住在这幢别墅里的人,都与他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你想拔,怎么也拔不动!

呆会儿上楼,我要打开笔记本,划掉沈大厨的名字。

真是奇怪,人人都无嫌疑,那煤气灶是谁点着的呢?

厨房后门打开,一胖一瘦两个保安探头探脑地进来。是甘侦探和他的助手。我装作不认识,喝道:干什么?没看见门口贴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吗?

甘侦探笑道:口渴了,想进来讨口水喝……

我又问:保安不在小区门口站岗,到别墅来干啥?

胖子助手回答:物业公司魏经理派我们保卫别墅,专门负责这里的安全。

沈大厨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打开了,递给他们。

我皱起眉头:给碗凉水喝就得了,怎么还给可乐啊?你们两个听着,今后不准随便进来讨水喝,这别墅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知道了,知道了。

甘侦探和他的助手装得挺像,一边唯唯诺诺,一边拿着可乐退出厨房。我让沈大厨坐下,继续聊他跟随岳泰总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