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消散,夜已深,皇上寿宴终于结束。
各府马车陆续从宫门涌出,各归各家。
刘尚书的马车行得有些缓慢,不一会儿,另一辆马车也缓缓跟上来,与刘尚书不远不近的并行着。
“刘尚书今日行事是否太莽撞了些?事先跟本王商量过了吗?”嗓音低沉稳重,隔着金丝绣帘传出。
“墨王爷息怒,臣见鉴世子把柄太多,足以给他一个下马威,故而趁宴会群臣都在抓住机会帮王爷你除掉一个对手。”刘尚书也未掀开帘子,听得出他声音压得很低。但他似乎很得意今日让木鉴之在群臣面前出丑,他以为木以墨会夸他做得好。
木以墨猛然掀开马车窗帘,用不大却震慑力十足的声音道:
“本王行事轮得到你来做主吗?今日之事必定要暴露你是本王的人,父王与本王既然能把你扶上尚书之位,自然也能将你推下位,日后没有本王指示,你不得轻举妄动!”
刘尚书也掀开帘子,不敢直接与木以墨对视,道:“木鉴之如此差劲,连王爷都未得封,王爷大可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已经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是否能翻身还是未知数,本王还未确定他是真蠢还是装蠢,在此之前你我不必有往来,以免遭人怀疑。”木以墨放下帘子,马车加快速度错开了刘尚书的马车。
刘尚书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里舒了一口气,木以墨年纪不大,却十足老成,连他这个四十多岁的人在他面前都觉得气势弱了一半,面对木以墨的责备,他竟不敢顶撞。宴会上,他只是一个始作俑者,对木鉴之造成的影响并没有预期的效果,真正“致命一击”却是木以墨那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木鉴之与王爷之位无缘。他想,他依附墨王爷必定是对的选择。
木华风和木喻风中规中矩,在长安城有一定人脉和势力,似乎对皇位胸有成竹势在必得,木以墨稳中有进,不掩锋芒。至于木鉴之.
刘尚书正在思索中,只见一辆马车从宫门疾驰而出,铜铃乱响,吓得其他马车避之不及。刘尚书的马车也正急忙往路边让开,却见那辆马车直奔刘尚书的马车而来,来势凶猛,眼看就要撞到,却在千钧一发之际,马车临时调了个头,马声嘶鸣,两辆马车只隔一线的距离擦身而过。
“哈哈哈.”
急速飞奔离去的马车里穿出木鉴之得意的笑声,听得刘尚书冷汗淋漓。
听闻人声众人才知这是木鉴之的马车要冲撞刘尚书的马车,却在快要撞上时错过,明显是在报复刘尚书在宴会的针锋相对。
木鉴之小肚鸡肠,毫无大家之风.这是众人对他新增的印象。
而谁也不会知道,马车内的木鉴之已然满头冷汗,蜷缩在角落正瑟瑟发抖。
“小棋子,去清河岸边找那艘小船!解药.一定是掉在船上了!”木鉴之的声音不大,透着虚弱,今日是毒发作之日,也是该服解药的时候,可是昨夜靖老王爷送来的解药,找不到了!
“主人,你坚持住!”
小棋子狠狠朝马身上抽了一鞭子,从皇宫出来见木鉴之脸色苍白,怕外人发现不对劲,便不敢用马夫驾马,由他亲自驾马车奔出皇宫。方才情急,又冤家路窄,差点撞到了刘尚书的马车,木鉴之不得不大笑几声将此事掩盖过去。
木以墨看着木鉴之的马车疾驰远去,而那个方向并不是文贵花园,心中疑惑,便下了马车,独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