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师说笑了。李某在商场上，不知道赔本多少次，才明白一个道理：互惠互利，合作双赢。
"我知道大学化工有一门专业课，叫文献检索，说白了就是教学生怎么查资料。这门科目的考核方式，也需要学生根据特定的课题收集国内外的各种资料，是不是？
"我这里正好有一些课题，可以提供给贵校，请卓老师为我们弄到最新的信息，至于酬劳，好商量。"李天行缓缓说道。
"这不算什么大事。"卓波不再多说，算是默认了这场交易。毕竟，坏死的骨头能修复，是他无法抗拒的诱惑。而李天行，看起来也不像是引君入瓮的那种人。
"至于吴老板，听说开了一家网络公司，生意不错吧？具体是做什么的？"李天行又把脸转向了吴小斌。
吴小斌正要回答，包间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俏丽身影出现在大家眼前，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声音真大，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发自一个年轻的女人。而第一眼看去，这个女孩子给人的印象，是光头。
再看仔细一点，原来头发被紧紧束在脑后，扎成一条马尾辫，因为贴头皮过紧，给人没有头发的错觉。一张瓜子脸，鼻梁挺拔，双目清澈如水，却闪烁着一丝凌厉的光芒。
衣裤和头发一样，紧紧贴在身上，上身披了一件马甲，双脚套了一双长筒运动靴，给人精力充沛的感觉。右耳上的三个耳环，又为她增添了一分妖娆。
"请问小姐找谁？"李天行皱起了眉头，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美女。
"我找他！"女人一指吴小斌，似乎发现人挺多，声音小了些，接着眉头一皱，声音又恢复了原状："你又喝酒？等会不是还要开车回去吗？你还要不要命！"
众人的耳朵还没有适应过来，那美女已经几步抢到吴小斌的身边，手里一瓶矿泉水直接倒到他的头顶上。
吴小斌头发透湿，脸上全是水珠，不知道有多少水从衣领灌了进去，一时狼狈不堪。
"禽兽条女（禽兽的女朋友）。"卓波用广东话在周三羊的耳边轻轻说道。
"对不起，我走开一下，等一等再继续。"吴小斌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女朋友的右上臂，粗暴地把她扯出了包间。
"那位美女是一起来的吗？怎么刚才不上来？"大家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李天行率先开口打破尴尬，问卓波。
"她性格有点内向，不喜欢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对了，李老板，我们刚才说到哪里？"
话还没有说完，吴小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和脸，同时抢在卓波前回答李天行。
李天行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内向？刚才那女孩子都算内向的话，豹子都可以说和猫一样温顺了。
"你这么快就摆平她了？高佬，你刚才骂我骂得冤枉啊，禽兽有女朋友也没有告诉我一声吧？是不是也要罚酒三杯？"
周三羊对吴小斌这方面的效率表示佩服，同时对那个在大庭广众下让男朋友下不来台的母老虎暗暗鄙视。
刚才的几秒钟时间，估计禽兽已经送了五六拳给她，这种分不清场合的笨女人，该打！
"现在先不谈儿女私情，谈生意。李老板，公司内部网络设置、ERP系统、公司网站管理维护、电脑及一切有关设备的维修，我都能做。难道您有生意照顾我？"
禽兽向周三羊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女朋友的事等会慢慢说，然后急着向李天行介绍自己的业务，但周三羊看得出，这个家伙的财迷相全是装出来的。
"编写自动化生产程序呢？"李天行也不客气，单刀直入。
程慧慧眼皮突地一跳，双眼放光。自动化生产程序？不正是自己的强项吗？
"修改过，但没有从头设置过那东西。"吴小斌嘴上这么说，但自信的笑容，显示这方面绝不差。
"请问......禽，不，吴老板熟悉的是哪一款数控自动编程软件？"程慧慧开口了，她的发展遇到了瓶颈，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呢。
"MasterCAM和EdgeCAM我都懂一些，前者是美国CNC公司开发的，在中国已经开始广泛应用。
"但后者我觉得更好一些，是英国路径公司开发的，能设计出更加便捷和可靠的加工方法，目前在欧美的制造业里很流行，刚开始开发中国市场。怎么，你也知道？"
吴小斌开始认真起来，几个专业术语英文让周三羊如听天书。
CAM是周三羊完全没有接触到的领域，也就是数码控制技术，是将计算机用于制造过程的系统。
通过电脑参数的设计，能准确完成金属加工、绘图、装配、检查、绣花、编织等高难度工序，而且只要改变程序指令，就能改变加工过程，灵活性极高，是真正的高科技。
"CAM我有很多地方还不明白，能请教一下吗？"程慧慧正是学这一行的电脑天才，欠缺的，只不过是实战经验。
"哪一方面？李老板，你的意思，不会就是让我指点一下慧慧吧？"吴小斌问道。
"正有此意。如果吴老板能为我的员工进行这方面的培训，不胜感激。"李天行目的已达，脸上笑开了花。
程慧慧马上从随身的环保袋里掏出笔记本，一点都没有留意李天行"我的员工"四个字。倒是吴小斌，闻言瞟了周三羊一眼。
接下来的一通探讨，除了禽兽和冰山美人，没有人能插得上话。周三羊纵然见闻广博，对这些高深理论依然一窍不通，只能与卓波互叙别情，东拉西扯。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周三羊腹中的酒都化作了水，内急起来。这餐厅的包间自然不同马路对面的"浪漫之家"酒店，没有自带洗手间，周三羊问明李天行具体位置后，出了包间门。
刚出门，脚边一团东西吓了周三羊一跳。定睛看去，竟然是吴小斌的女朋友！这个女孩抱膝缩成一团，坐在地上，神色漠然，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