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丑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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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我鼓起勇气,走了上前,却被淳于在风给拉住了,他朝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叙……”李姿声音渐渐虚弱,她伸出手,无力地抚向冉叙的脸,“是……是你负……负了我……”甜美的声音里带着几丝的幽怨,真是让闻者都要心碎!

冉叙低声道:“姿儿,是……是我负了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冉叙抱着李姿,声音满是懊悔和自责。

“不行的……叙……”李姿低声喃喃道,“我……我发过毒誓的……你……你不要再负了我……”

“不会……不会的……姿儿,”冉叙竟然哽咽了起来。

李姿拉过莫名的手,无力地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莫……名,你……你不要怪叙……你要继续守护他……知道吗?”

莫名一言未发,只是看了冉叙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这样的场景,我觉得很心酸——虽然李姿对我做过这样多不仁不义之事,可是,我还是很同情她,在这场争斗中,她其实也是一个无辜的棋子啊!只是,冉叙……冉叙他,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这时,李姿朝我和淳于在风这儿看了一眼,突然附到冉叙耳边说了什么话,然后见冉叙点了点头,她方朝我这儿看了一眼,眼里竟然有戏 谑和得意之情——这不由让我为之一震!

“莫名,你……你答应……我……的事,你要记住……”李姿朝莫名说道,随后声音渐小,头无力地垂到一旁!

“姿儿——”冉叙痛苦地叫道!

我不忍地闭上眼睛——我曾经真心对待的朋友、我曾经以性命相护的妹妹,就这样,永远地离开我了,虽然,她曾经利用过我、伤害过我……

淳于在风的眼眶也湿润了,他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宽慰。

这时,却见莫名大吼一声,眼里满是怒火,他像发了疯似的,一把抢过还在冉叙怀中的李姿,就要朝厅外走去,冉叙显然被莫名的举动愣住了,竟然没有一丝的抗拒。

弓箭手还在那儿,我心里一揪,却见淳于在风大手一挥,弓箭手便撤到了一旁。

“莫名!”莫非,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句。

“你们害死她,总有一天,我要你们通通付出代价!”莫名的声音,还是那么冷。他看也不看莫非一眼,便走出了厅外。

我们在场的,谁也没有说什么,包括冉叙,他只是失神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摊血……

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全然不关心了。

自然,他们都是咬着牙,然后握手言和的。其实都是朝廷的重臣,要是一方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轻易冒险的——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我只知道,我的爱人,却永远地离开了我——虽然他还活着,但是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

权势的倾轧、人与人之间的虚以逶迤,在那场可能是有人别有用心策划的劫持事件中,我都看透了……

难得的是,我收获了一份真挚的亲情和友情。

我木然地跟着淳于在风和莫非,还有小双,回到了淳于府,虽然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但是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想象着李姿飞蛾扑火的勇气和场景,心里就是有些揪痛。

“唉,这李姿,实在太狠了些!”大娘望着躺在床上默默不语的我,心疼地说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跟你死去的娘交待!”

我苦笑:“大娘,我没事!”

“脸上还痛吗?”大娘又关切地问道。

我轻轻地抚了抚抱着纱布的右脸,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真的不痛,和李姿心中的伤痛比起来,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果,当日我没发现她的秘密;如果,我不是淳于蔓若,我和她,是不是还会继续快乐地待在葵静园——每天上午看着李姿刻木雕,下午去看小兔子,傍晚荡秋千,月圆之际,还可以在晓去亭赏月?

“怎么啦,小若?”大娘掏出手绢,轻轻地拭去我眼角的泪珠,“唉,大娘知道,这两天,你受委屈了!从明天开始,大娘再也不让你独自外出了!那个如玉轩,你也不要去了!”

“大娘,我……我的父亲,究竟是谁?”我想起他们的对话,忍不住问道。

大娘愣了一下,方说道:“你这是什么傻话呢!你自然是你爹——淳于在风的女儿,这还假的了吗?”

我苦笑:“大娘,我想知道,当年我娘她……为什么要离开我爹?”

大娘的神色黯然,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也该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当年的事,其实……是误会一场!”

“当年是我先嫁过来的……我怀孕的时候,那时候玉娘听了你外婆的吩咐,住到府上,照顾我、给我解闷……”大娘仿若沉浸于往事之中,嘴角轻轻泛起笑意,“玉娘是我的小妹,天真浪漫,娇媚动人。有了她的陪伴,我……我那段日子过的一点也不辛苦……只是……没想到……”

我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丝端倪,却什么话也没说。

大娘看了我一眼,苦笑道:“没想到,我坐月子的时候,你爹……你爹竟然和你娘……后来,后来……我准了他们。玉娘便也嫁了过来……”

“大娘,是……是我娘趁机……”勾引二字,我没说出来。但是在姐姐坐月子之际,和自己的姐夫发生关系,这事,的确太……太那个了点……

大娘摇头道:“不怪你娘……小若,感情的事情,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你娘其实是个识理的好姑娘,是我的好妹妹啊!她和我共侍一夫,我并不介意的!”

虽说在这儿,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不算什么,但是大娘这般豁达,我还是有些惊然。

大娘脸上蒙起一股哀愁,接着说道:“我有了予儿,又有了玉娘做伴,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很幸福的。只是后来……你爹又带了三姨娘回来,玉娘便有些生气了,我们三人也渐渐隔阂起来。予儿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在洛风阁吃饭,结果……结果……”大娘哽咽了,眼角有泪流了下来。

我忙用手绢拭去大娘眼角的泪:“大娘……”

“予儿竟意外噎死了!”大娘痛苦地说道,“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啊!可是……可是我不怨玉娘,我真的不怨她……我们可是亲姐妹啊!我知道,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原来大娘的孩子是这样夭折的!我惊住了:“后来呢?”

“三姨娘却在一旁煽风点火,在风一怒之下,厉声责骂了玉娘……说玉娘是故意的,我那时悲痛欲绝,竟也没有站出来为玉娘说话……后来,玉娘就出走了……小若,这……这都是我的错啊!”大娘潸然泪下。

我心里却闪过一个疑问:“可是,娘怎么会和那曾山在一起了?”如果只是误会,娘怎么会跟一个男人私奔了?一藏就是十七年?这背后,果真只是误会这么简单?

大娘愣了一下,方叹道:“曾山,原是与你娘指腹为婚的,没想到你娘还是悔婚嫁给了你爹。曾山是个好男人,他对你娘是一片痴情啊,可能……可能是你娘对你爹失望了,所以……所以才去找他的吧?”

我却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娘亲对那块玉佩的珍重,足见她对淳于在风的一片深情,难道为了一个误会,就轻易放开自己的爱人吗?如果真被伤了心,放开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跟了另一个男子,落人话柄?听淳于在风和敬王爷说话的语气,他们是知道曾山和娘亲的!这个曾山,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唉,我想这么多做什么!逝者已斯,徒想无益,珍惜眼前人才是最要紧的!

大娘见我愣愣的神情,忙说道:“小若,你不要想太多,先好好休息吧!过去的事,别再多想了!”

我望着大娘慈爱的面容,笑着点头:“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