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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阿尔泰山的传说

早先,有一户人家,家里只有年迈的老两口和年少的儿子三口人。儿子的名字叫阿尔泰,他有一匹黄骠马和一条名叫阿尔斯楞的猎狗。阿尔泰每天都骑上他那匹黄骠马,带上他的猎狗进山打猎,以此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他们的家乡水草丰美,猎物繁多,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有一天,父亲对阿尔泰说:

“你现在已经长到手能够得着马鞍,脚能踏上马镫了。有句俗话说:趁父亲健在时认识朋友,坐骑健壮时认识地方。我们在小的时候听人说:在好马跑一年才能到达的地方,有一个叫人杰的智多星老人。你现在起程去到老人面前,替我向他问候,并且拜他为师,虚心听取他的教诲,学成一个谁都比不上的大学问家回来,这是你对父母最好的报达了。”

于是,少年阿尔泰就开始做启程前的准备。他进山打了许多最好的猎物,给父母和自己备足了三年的食物,然后骑上黄骠马就启程了。他日以继夜,风餐露宿地走呀走,有一天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他看见每个路口各立了个牌子。一个牌子上写着:若向朝西的这条路前行,就会走进虎狼之口。另一个牌子上写着:若向朝东的这条路前行,就会被活活吊死。顺着来路的那个牌子上写着:若朝这条路继续前行,永远不能返回故里。阿尔泰看了这些牌子上的提示语,感到很为难。自己到底走哪条路好呢?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他的黄骠马咬着它的嚼子,以一种温柔的声音嘶鸣起来。阿尔泰心想:难道这马能知道该走哪条路?这时黄骠马开口说道:

“你做为一个脸上没长毛的人,怎么就不如我一个脸上长满毛的牲畜呢?你做为一个眼睛明亮的小伙子,怎么就不如我一个眼神模糊的牲畜呢?男子汉如果半途而废,会被妇孺耻笑的;骏马如果跃不过沟壑,会成为马群中的废物。你的故乡在期待着我们返回,你的父母和猎狗在思念着我们。你不能空手返回,也不能毫无收获就调转我的头。你只要下定决心往前闯,我保证安全快捷地送你到你要去的任何地方。只是你要走哪条道,还须你自己决定。”

最后,阿尔泰下定决心朝西边那条最危险的路继续前行。当他又走了很长一段路以后,突然雷鸣电闪,下起了倾盆大雨,他就到一处峭壁下避雨。这时,有一条巨蛇阴森森地朝阿尔泰这边爬了过来。阿尔泰发觉后,赶忙下马掐住巨蛇的脖子向峭壁上猛摔。巨蛇也不示弱,它三两下就把阿尔泰缠了起来,并且越缠越紧。阿尔泰被缠得浑身疼痛难忍,几乎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这时,站在旁边的黄骠马愤怒地朝天嘶鸣了几声。听到马的嘶鸣声,阿尔泰恢复了神志,全身增添了力量,他把巨蛇奋力向岩石上猛撞,巨蛇疼得翻来覆去,就松开了对他的缠绕,最终被阿尔泰摔死了。巨蛇被摔死后,从它口鼻中流出的血变成了一条大河。这时,天空也云开雾散,雨过天晴了。

当阿尔泰骑上他那黄骠马继续往前走时,看见一弯彩虹的虹脚踩在一座大山的山腰上,就好奇地前去查看,发现那里有一个大岩洞。阿尔泰在大岩洞前下了马,刚想进山洞看时,从洞中迎面走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他用拐杖指着阿尔泰问:

“你的名字叫什么?你的家乡在哪里?你是从多远的地方来到这里的?”

阿尔泰把自己来到这里的动机、目的和经过全部告诉了老人。老人听完后说:“你要去的目的地就是这儿,你要见的那个人就是我。你父亲的问候我接受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听罢,阿尔泰赶紧拿出洁白的哈达献给老人,说:

“父亲是为了让我趁他健在时多认识一些朋友,趁马儿健壮时多熟悉一些地方而来的。毡子已擀紧,男儿已长大。我是按照父亲的嘱托,前来拜您为师学本领的。请您收下我当徒弟吧!”老人打量了一下阿尔泰说:

“你的身体尚缺力气,你的头脑尚缺智慧。你的双手需有刀和盾,你的智慧中需有警惕。你要懂得生身父母是无价之宝,父母生活的故乡比黄金都宝贵。你要懂得世界上有三种财富很宝贵:智慧的财富比珍宝更宝贵;知识的财富比黄金更宝贵;身体和力量的财富比物质的财富更宝贵。你如果能把这三种财富集于自身,那么你就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了。”他接着说:“你还要懂得世界上有三大害:贪欲害自身,鬼怪害生灵,假恶害忠良。希望你在人生的旅途中要做到:和贪欲要保持水火不相容的距离;和妖魔鬼怪要斗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对假恶丑要嫉恨到像见了虎狼豺豹一样的程度。男人要有豪气:不要欺辱弱小;不要巴结长官;在强者面前不要低头哈腰;在可怜者面前不要骄横跋扈。好了孩子,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你的父母和乡亲们在等待着你早日返回呢。”而后,老人拿出盾、甲和战刀交给阿尔泰,继续说:“男人有刀会使其臂力增强;有盾会使其腿劲加强;有甲会抵挡敌人射来的箭。凡间的孩子啊,你只能在大地上生活,我该回天宫了。以后,我会永远地保佑你的。”说完,老人一转身不见了。阿尔泰感觉到这位老人绝非凡俗之辈,而是个天上的仙人,他朝着老人消失的方向顶礼膜拜祷告保佑后,带上老仙人赠送的礼物,骑上他那匹黄骠马返程了。

当阿尔泰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风尘仆仆地回到自己家乡时,他的家乡已变成了一片废墟,他的父母乡亲们也都不知了去向。当他找到自家的房宅时,发现了父亲在匆忙间给他留下的一段话:“从北方来了弟兄三个妖怪把家乡的父老乡亲和牲畜都卷走了。孩子啊,你快想个办法去救他们吧。”阿尔泰看罢,胸中燃起仇恨的烈火,他决心为家乡的父老乡亲报仇,就调转马头朝北方追去。

原来妖怪三兄弟席卷了阿尔泰的乡亲和牛羊后,让手下的小鬼儿们押着往北方走去,他们自己却先回去了。阿尔泰赶上被掠的人畜后,和小鬼儿们激战了几天几夜最终战胜了他们,救出了乡亲们和牲畜。这时走在前边的妖怪三兄弟听到消息后,就返回来攻打阿尔泰。于是,正在护送乡亲们往回返的阿尔泰,又调转马头,并带上他那条猎狗阿尔斯楞与妖怪激战了九年。但妖怪三兄弟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重新夺去了阿尔泰的乡亲和牛羊,并从三面包围了阿尔泰轮番进行攻打。阿尔泰虽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战术,但终因寡不敌众加上战刀被砍断,坚盾被砍碎,处境十分危险。阿尔泰无可奈何地朝天叫道:

“啊,我仁慈的上苍,教我本领的恩师,你在哪里?我懂得生身父母是无价之宝;父母生活过的故乡比黄金都宝贵……现在我已被妖怪层层包围,剑断盾裂,精疲力竭,快来救救我吧。”话音未落,就发生了一次山崩地裂的大地震,阿尔泰和他的黄骠马及猎狗阿尔斯楞变作三座大山压死了妖怪三兄弟和所有的小鬼儿们。

从此,阿尔泰勇士变成了阿尔泰山脉横亘在那里,阻挡着北方敌人的来犯,护卫着黎民百姓过太平日子。

据说,阿尔泰山脉和它名字的来历就是这样的。

讲述者:金巴

采录者:布·孟克

翻译者:乌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