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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泉沟

从前,玛纳斯河西畔有个小村庄,村里有兄弟两人,哥哥叫买买江,弟弟叫热依提。他们的父母早已去世了。兄弟两人辛勤劳动,相依为命。后来,哥哥娶了媳妇,弟弟虽然十分尊重嫂子,嫂子却总想把弟弟赶出家门,经常在丈夫跟前挑拨是非。时间久了,哥哥相信了嫂子的话,让弟弟住在村边的一间小屋里,独立生活。弟弟热依提并不为此怨恨兄嫂,仍旧辛勤地劳动着。白天,他垦荒种地,管理哥哥分给他的一小块果园;夜晚,他总爱对着璀璨的星空、皎洁的月亮,弹起他心爱的热瓦甫。

这天夜里,热依提仍旧对着天空的明月,弹着他心爱的热瓦甫。突然一匹小红马一瘸一拐地跑到他跟前。那马的一条后腿上有一道很长的伤口,鲜血从伤口中殷殷流出,染红了那条腿。热依提急忙放下手中的热瓦甫,给小红马包扎好伤口,并且把它牵进自己的小屋。在热依提的精心照料下,十几天后,小红马的伤完全好了,它的红色的鬃毛也渐渐发亮起来,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这天夜里,热依提在梦中梦见了小红马感谢地对他说:“你是个好心人,我一定要报答你。请你记住,你只要在我背上拍两下,你将得到金子;拍三下,你将得到银子。这个秘密,请你不要告诉别人。”第二天早晨,热依提想到梦中的事,便在小红马的背上拍了两下,小红马突然撅起尾巴,拉出了一块金子;他又在小红马的背上拍了三下,小红马尿出的尿突然变成了银子。热依提十分高兴,用金子和银子买了材料,盖起了几间房屋。从此,他渐渐富了起来。

哥哥和嫂子见到弟弟的日子过得很好,很是眼馋,要求热依提向他们说明真情。热依提起初不肯告诉他们小红马的秘密,后来经不住哥哥的再三盘问,便说出了实情。

第二天,买买江找到了热依提,说是要借用小红马。热依提想起在梦中小红马的话,不肯答应哥哥的要求。买买江说:“你要是看在我们是一母同胞的情分上,就把它借给我半天。”热依提无奈,只得答应了哥哥的要求,但要哥哥到中午一定把小红马送回来。

买买江牵回了小红马,妻子十分高兴地对他说:“亲爱的,我们得到了财源,请你抓紧时间让这马驹儿给我们拉金尿银吧!”于是,买买江便不停地拍打着小红马的背,小红马不停地拉金尿银。渐渐地,小红马汗流浃背,十分吃力地拉着金子,尿着银子。买买江不忍心再拍打它了,妻子见了,便将他推到了一边,没好气地说:“天已快到中午了,为了我们能得到更多的金子,还是让我来吧!”她不顾小红马的死活,仍旧拍打着小红马的背,手拍肿了,她便用木棒继续敲打。虽然地上已堆满了许多金银,她却贪婪地还想得到更多的金银。最后,小红马在一阵剧烈的痉挛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然后蹬直了四腿死去了。这时,地上的金银都变成了石头。

买买江埋怨妻子不该贪心不足,非但没有得到金银,反而累死了小红马,自己也无法向弟弟交代。妻子懊丧地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有将小红马埋了,如果热依提问起它,只说它认生,不服驯管,跑到天山里去了。”于是,他们把小红马埋到了果园的果树下。

中午,热依提不见哥哥送回小红马,便来到哥哥家,要牵回小红马。嫂嫂说:“小红马挣脱了缰绳,跑到天山里去了。”热依提信以为真,便天天上天山中去找心爱的小红马。他找遍了山山岭岭、沟沟坡坡,也没有发现小红马的踪影,便疲倦地倚着松树睡着了。梦中,小红马对他说:“好心人,请你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经被你的嫂子害死了,她将我埋在了果园中。”热依提梦醒后十分悲痛。他知道小红马的梦十分灵验,便到嫂嫂的果园中,挖开虚土,想最后看一眼小红马。哪知,虚土挖尽了,却不见小红马的尸体,只听到地下传来小红马的嘶鸣声。于是,他便继续挖下去。小红马的声音不断地从地下传来,他便不断地向下挖下去。他挖呀挖呀,挖开了一口泉眼,泉水从地下流出,但仍不见小红马的影子,他伤心地哭了起来。这时,在泉水的流淌声中,又传来小红马的声音:“好心人,请你不要为我伤心,我虽然不能为你造福了,但我的灵魂将随着泉水浇灌大地,造福于千千万万善良勤劳的人们。”

后来,那股泉水浇灌着大地,大地长出了青草,六畜健壮,禾苗得到滋润,年年五谷丰登。天长日久,那泉水冲出了一条大沟,叫作大泉沟。如今,大泉沟年年有金色的麦田、银色的棉田,处处有金色的牛群、银色的羊群。那就是当年小红马为勤劳的各族人民拉金尿银的地方。

讲述者:乌甫尔江

采录者:戚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