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祖先图腾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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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勇的乌古斯可汗

(一)

一天,阿依汗分娩,生了个男孩,起名叫乌古斯。这孩子的脸是青的,嘴是火红的,眼睛是鲜红的,头发、眉毛是黑的。他长得比仙子还要漂亮。他只吃过母亲一口初乳就不再吃奶了。他要的是生肉、饭食、美酒。他开始说话了。四十天之后,他长大了,会走了,会玩了。他的腿像公牛腿,腰像狼腰,肩像紫貉的一样,胸脯像熊的一样,全身长满了毛。一天天过去了,一夜夜过去了,他长成一个小伙子了,成了牧马人,经常骑马打猎。

那时候,他家居住的地方是一片森林。森林里有许多大川小溪,这里时常有野兽出没,鸟儿飞来飞去。就在这片森林里,有只特大的独角兽,非常凶猛,常常危害人畜,给人们带来严重的祸难。勇敢的乌古斯决心捕获这只独角兽。一天,他出去打猎,带着长矛、弓箭、马刀和盾牌,他打了一只鹿,用柳条把鹿拴在树上就走了。第二天早上过来一看,独角兽把鹿叼走了。他又打了一只熊,用金腰带把它拴在树上就走了。第二天过来一看,独角兽又把熊叼走了。第二天早上,他站在树下,独角兽扑过来一头撞在了乌古斯的盾牌上,乌古斯用长矛向独角兽头部刺去,刺死了它,用刀割下它的头带走了。

有一天,乌古斯在一个地方膜拜上天。此时,四周突然漆黑一片,从天空降下一道道蓝光。乌古斯走近一瞧,只见有位姑娘在亮光里独自坐着,这姑娘长得美艳绝伦,前额上有颗闪闪发亮的火炭般的痣,好似北极星一样。这姑娘如此美丽,她要笑呀,蓝天也要笑;她要哭呀,蓝天也要哭。乌古斯一见她,就激动得发抖,失去知觉。乌古斯爱上了她,与她一起起居,后来姑娘有了身孕。一天天过去了,一夜夜过去了,她分娩了,生了三个男孩。老大取名太阳,老二取名月亮,老三取名星星。

一天,乌古斯出去打猎,见前面湖水国长着棵树,树穴里有个姑娘独自坐着。她长得美极了,眼睛比天还要蓝,发辫像流水,牙齿像珍珠。她实在太美丽动人了,世人谁见了都叫绝,“嗬,真叫人销魂!”乌古斯一见她,顿时神魂颠倒,情火攻心。他爱上了这姑娘,与她一起起居,后来这姑娘有了身孕。一天天过去了,一夜夜过去了,她分娩了,生了三个男孩。长子取名天,次子取名山,幼子取名海。之后,乌古斯举行盛典,邀请百姓参加。百姓们都来了,摆了四十张桌子和四十条木凳,大家吃了各种佳肴,喝了各种美酒。乌古斯对诸伯和百姓下了诏令:

我做了你们的可汗,

你们要拿起盾箭长矛,

让族帜作为我们的福兆,

让苍狼作为我们的战斗之标,

让铁矛成为森林,

让野牲在猎场奔跑,

让河水奔流不息,

让太阳作为旗号,

让苍穹作为城堡。

此后,乌古斯可汗向四方颁布旨令,写了诏书,命差官送走。诏曰:

朕乃回鹘可汗,欲称汗于天下,望尔等臣服。凡顺朕者,将得到升赏嘉慰,以友相待;倘负朕意,朕将勃然大怒,点兵征讨,视为仇敌,屠戮无遗,一鼓荡平。

(二)

那时,在右方有个可汗,叫阿勒通可汗。他向乌古斯可汗派遣使者,以无数金银、宝石、珍珠作为贡品,表示愿意臣服。乌古斯可汗与其臣友好往来,也与阿勒通汗本人交了朋友。

在左方有个叫乌鲁木的可汗。他拥有众多的兵马城池,不愿接受乌古斯可汗的诏书,前往晋见乌古斯可汗,说:“对这些话我将置之不理。”为此,乌古斯可汗勃然大怒,准备向他兴兵讨伐。他率领兵马举着无数旗帜出发了。四十天之后,来到慕士塔格山麓,架起牙帐宿营歇息。第二天清早,乌古斯可汗的牙帐里射进一道强光,犹如阳光一般。从强光里走出一只苍毛苍鬃的大公狼。这苍狼对乌古斯可汗说道:“嗨,乌古斯,如果你要向乌鲁木进兵,就让我为你带路吧!”之后,乌古斯可汗收起牙帐准备出发,只见队伍前面有只苍狼引路。队伍就跟着苍狼出发了。

几天后,苍狼在路上停下来。乌古斯和队伍也跟着停下来。这儿有条大河叫亦得勒。就在亦得勒河畔的喀喇塔格山下,双方遭遇了。仗打得很激烈,真是难分难解。这次战争使百姓们忧心如焚,双方进行的激战,使亦得勒水都被染成了朱漆色。战争以乌古斯可汗获胜、乌鲁木可汗失败而告终。乌古斯可汗夺取了乌鲁木可汗的王位,庶民都归顺于他。乌古斯可汗把许多战利品运回王宫。

乌鲁木可汗有个弟弟,名叫斡罗斯伯克。斡罗斯伯克派他的儿子去守卫位于山顶四周有深深的护城河的城堡。他对儿子说:“要把城守好,就是仗打起来时,也要把城守好。”乌古斯可汗向着这座城池进发。斡罗斯伯克的儿子给乌古斯可汗送去许多金银,说:“嗨,你是我的可汗!但是,我父亲已经把这座城池交给我了,并叫我好生把守,就是仗打起来也要守好。万一父亲发怒,我的处境将会怎样呢?为执行你的诏令,我已作好了准备。我们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我们的种族,源于你的种族。上天把整个大地赐予你,我的血肉之躯和幸福都是属于你的。我要向你进贡纳赋,决不会背弃我们的友谊的。”小伙子的这番话,乌古斯可汗听了很顺耳,舒心地笑了笑,说道:

“你献给我无数金银,

佛又保护了这座山城。”

这样,便命名他为“萨克拉夫”,和他交了朋友。

之后,乌古斯可汗与大军一起来到赤得勒河,这条河很大。乌古斯可汗望着河水说:“我们如何能渡过亦得勒河呢?”乌古斯可汗的将领中有一位出色的伯克,名叫乌鲁斯奥达,他多才多艺,智力过人。他见河畔长着一片柳林和灌木,就砍伐树木,漂在水里,让人坐在上面渡过了亦得勒河。乌古斯可汗舒心地笑了笑,说道:

“嗨,你就做这里的伯克,

你的名字就叫克普恰克。”

他们继续朝前走去。乌古斯可汗又见到了那只苍狼。苍狼对乌古斯可汗说:“乌古斯,现在你可以率领大军,带着臣民从这儿出发,我给你带路。”天亮时,乌古斯可汗见苍狼走在队伍前面,高兴极了,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乌古斯可汗经常骑着一匹花斑骏马,他十分喜爱这匹马。半道上,这匹马突然走失了。这儿有座大山,山上积着冰雪,银光闪烁。因此,这座山叫“冰山”。乌古斯可汗的坐骑钻进冰山去了,这使他难过了好久。乌古斯可汗的将领里有个膀大腰圆、体格魁梧的人,他是个无所畏惧、有胆有识、身经百战的英雄。他进山去找马。九天后,他给乌古斯可汗找回了那匹马。由于冰山里极为寒冷,这位伯克浑身上下都罩满了冰雪。乌古斯可汗一见他舒心地笑了笑,说道:

“晦,你就做众伯克的首领,

葛逻禄是你永久的大名。”

并给他赏赐了许多礼品,然后继续前进。

路上,他看到一座高大的房子。房墙是金的,天窗是银的,门窗是铁的。门紧锁着,没有钥匙。乌古斯可汗的将领里有个能工巧匠,名叫帖木耳杜喀琥勒。乌古斯向他下令道:

“你留下来打开门,

门开之后回汗廷。”

并给他取名“卡拉奇”,接着又向前走去。

一天,苍狼又在路上停下来。乌古斯可汗也停下来,架起了牙帐。这地方是没有耕种过的平川,叫“女真”。这儿人多地广,牛马成群,金银珠宝非常多。女真可汗及其臣民与乌古斯可汗对抗。战争打起来了,双方拉弓射箭,挥舞大刀厮杀。乌古斯可汗打败了女真可汗,砍下了他的首级,降服了他的臣民。

乌古斯可汗缴获了大量的战利品。虽然驮运的马、骡、牛很多,可是却不够用了。乌古斯可汗的将领里有个年迈的巧匠,叫巴尔玛克里克约逊毕里克。他造了一辆高车,把无生命的战利品装在上面,让有生命的战利品套在前面,驱赶它们行走。士兵和百姓见了都感到惊奇。于是,他们也造了大车。这些大车走起来不断发出“康里、康里”的声音。因此,就给那个巧匠取名叫“康里”。乌古斯可汗见到康里,笑着说:

“有生命的战利品,

驾着康里,

把无生命的战利品拉运。

为了永远不忘高车,

让康里成为你的大名。”

之后,乌古斯可汗又和苍狼一起,对身毒、唐古特、沙木等地方进行了征战。经过多次搏斗、冲突之后,终于占领了这些地方,并将它们并入自己的领土。

在南方还有个名叫巴尔汗的地方。那是一个非常富饶和炎热的地方,有许多飞禽走兽和金银宝藏。人们的脸色是黝黑黝黑的,可汗名叫马萨尔。乌古斯可汗向这个地方发起了进攻。战斗进行得很猛烈,乌古斯可汗获胜了,马萨尔可汗败逃了。乌古斯可汗占领了这个地方。朋友为此感到高兴,敌人则叫苦连天。乌古斯可汗缴获了取之不尽的财宝和牲畜,并把这些东西运回本国。

(三)

在乌古斯可汗的身边有一个须如白练、鹤发蓬松、多才多艺的老叟。他是个知识渊博、公道正直的大臣,名叫乌鲁克吐柔克。一天,他在梦中梦见一只金弓和三只银箭从日出之方一直延伸到日落之方。三只银箭头直指北面。醒后,他将梦中的奇事禀告乌古斯可汗,并说道:

“嗨,我的可汗,

祝你长寿永生;

嗨,我的可汗,

愿国法公正严明;

蓝天在梦中给我启示,

须把占领的疆土分给后代子孙。”

乌古斯可汗听了乌鲁克吐柔克的话,满心欢喜地说道,“就照此办理吧。”次日黎明,他召见了孩子们,郑重其事地晓谕道:

“嗨,我的孩儿们,

我虽然嗜好打猎营生,

由于老态龙钟,

狩猎的精力已经耗尽;

太阳、月亮、星星,

你们三人朝着天亮的方向前行;

天,山、海,

你们三人朝着天暗的方向前行。”

于是,弟兄三人朝着天亮的方向走去,另外三个朝着天暗的方向走去。太阳、月亮、星星猎获了好多飞禽走兽,并在路上捡到了一只金弓,带回交给父亲。乌古斯可汗满心欢喜,把金弓折成三截,说:

“嗨,三个孩子,

这只弓属于你们,

愿你们像弓一样,

把箭射向苍穹。”

此外,天、山、海也猎获了好多飞禽走兽,在路上捡到了一只银箭,拿回交给父亲。乌古斯可汗满心欢喜,把银箭折成三截,说:

“嗨,三个孩子,

这银箭属于你们,

愿你们像箭一样,

服从弯弓。”

此后,乌古斯可汗召集全体士兵、臣民坐在一起议事,他坐在大帐,大帐右面栽了一根四十米长的木杆,顶端拴了两只金鸡,木杆下面拴了一只白羊;大帐左面栽了一根四十米长的木杆,顶端拴了一只银鸡,木杆下面拴了一只黑羊。布祖里克部坐在右面,乌桥克部坐在左面。庆典举行了四十个昼夜,人们又吃又喝,快活了一番。然后,乌古斯可汗把国土分给儿子们,说道:

“嗨,孩儿们,

我已年迈高龄,

经历过不少战争,

经常拈矢拉弓,

可谓戎马一生,

我使敌人痛苦,

我使朋友高兴,

我已覆行了天职,

而今把国土分给你们。”

……

(翻译者:杨金祥 多鲁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