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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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背叛盲视的其他形式(2)

在弗尔德的证词中,她引用了对受害者做的调查研究,向陪审员挑明在性侵中所做出的消极反抗已屡见不鲜,并且揭示了这一反应背后的因素,诸如害怕以及无能为力,最重要的是背叛的概念。就飞机上的女孩而言,她依赖教练的帮助和训练以稳住在运动员队伍中的位置,她十分信任教练。教练比女孩大两旬,他照顾着她。她的消极反抗与背叛盲视完全吻合。在结辩陈词中,公诉人提醒法官,受害者往往都会消极反抗,她拿出了所有实质性证据反驳被告所谓的两厢情愿的说法。法官最终判定被告有罪。

马克·沃克尔:另一起背叛案件

2011年4月,联邦假释官马克·沃克尔(Mark Walker)承认在2006年至2009年间,对自己监管的多名女性假释犯实施性接触和性虐待。沃克尔利用自己的职权操纵、强迫女性与他发生性关系,即便她们不情愿。沃克尔是个厚颜无耻、专横跋扈的作恶者,借用职权满足自己的私欲。至少有15名女性指控沃克尔的不正当接触,她们都曾受到沃克尔的监管,由于诉讼时效的限制,这起案件并未涵盖全部的罪行。这种虐待行径涉及诸多背叛,而其中许多背叛是出于社会体制的疏漏。

沃克尔性侵的女性无力反抗的原因如下:

第一,许多人曾经受到过身边人的虐待,我们在第九章会探讨这个问题。背叛之所以毒害人心的一个方面是它设计圈套让受害者再次被侵犯。

第二,她们的命运全在沃克尔的掌控之下。他可以予以她们方便(比如不需要药物检测),或者他可以惩罚她们(比如向上级报告她们违反假释条例),轻而易举地让她们重返监狱。

在这起案件中,詹妮弗·弗尔德再次担任联邦诉讼的顾问。起诉方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在有罪答辩之前,受害者最初并没有爆料他的虐待行为。FBI花费了好长时间调查沃克尔犯罪的程度。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些女性好像默许了性行为,因为她们起初并未一纸诉状将他告上法庭。陪审团可能会对这种沉默困惑不解,如同飞机上的女孩那个案件,她在遭受性侵过程中也是消极对抗。然而,我们可以从背叛盲视方面理解这种反应。这些女性完全在沃克尔的掌控之下。许多人最初是信任他,想让他喜欢她们。有些时候,女性最初并未意识到她们受到虐待的程度。再者,一旦她们觉察到这一点,她们有理由担心如果将事情抖出来,人们会不相信。她们起初保持沉默完全是为了生存的需要。

庆幸的是,沃克尔最终主动为自己的罪行承担责任,联邦政府也承认这是一起骇人听闻的背叛案件。联邦法官审判长贝斯特·里(BestLee)代表美国政府向受害者表示歉意。他还称赞了她们的勇气和诚实。

2011年7月,沃克尔被判服刑十年。在庭审后,美国律师德怀特·C·霍尔顿(Dwight C. Holton)如是说:

沃克尔对信任的背叛真令人大吃一惊。他受委托来监管这些人,却对她们施暴,最重要的是,他削弱了公众对执法部门和司法机构的信任度。我希望他长达十年的刑期可以向公众表明,我们一定会对那些破坏公众信任的人进行法律追究。

背叛盲视的特殊案例:斯德哥尔摩

综合症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Stockholm Syndrome),又称人质情结、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加害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加害者的一种情结。

1973年8月,在瑞典(Sweden)的斯德哥尔摩(Stockholm),一群银行职员被劫持为人质,长达6天。举世震惊的是,有些人质竟然对劫匪心生好感,甚至在劫匪被捕后,出面为他们辩护。你可能会疑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术语正是描述那些被劫持为人质的人第一眼看上去像是反常反应的举动。这种反应的特征是受害者对劫持自己的人有着正面的情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适用于一种特殊的案例:个体或一群人被绑架作为勒索赎金的人质,在充当人质之后,与劫持者发生感情。从理论上看,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中的反应可以被视为一种特殊的背叛盲视。

与大多数的背叛盲视相比,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一个特别之处在于,遭受绑架之后竟腾升出一种强烈的情感依恋,就算不再受到绑匪的关照也依然如此。执法人员认为,出现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条件是劫匪对人质友好视之(或者,至少不残忍)。从背叛盲视的角度来看,发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最重要因素不是友好本身,而是劫匪对人质的关照以及人质隐约或明确意识到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劫匪手中。所以我们认为,受害者若要与劫匪培养出情感依恋(这也是一种背叛创伤),他们便很可能会将劫匪视为关照他们的人,视为生存的必要条件。一旦劫匪被视为不可或缺的看管人,类似于儿时的情形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例如,受害者有充足的理由对劫匪心生依赖,从而强化劫匪的关照行为。正如孩子那样,受害者对劫匪的背叛选择盲视。为了平安渡过自己所处的困境,受害者扭曲现实,以积极正面的观念看待劫匪。

FBI网站上有一篇关于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文章,文中支持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出现的核心前提是受害者的依赖和生存需求。

发生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案件中,劫匪几乎剥夺了人质所有的自主权,完全掌控着受害者的生命以及生存的基本需求。一些专家认为,此时的人质可能退回到婴儿时期的状态:哭着要东西吃、沉默不语、依赖性极强。与此同时,劫匪扮演着妈妈的角色,保护自己的孩子免受外面世界的威胁,包括执法人员的致命武器。受害者从而为生存竭力奋争,依赖着劫匪并统一作战。

雅克·萨多乐士的背叛盲视

已故的雅克·萨多乐士(Jacques Sandulescu)曾经被抓而成为俘虏,那时他经历了令人震撼的背叛盲视。他也是自传《顿巴斯:逃离苏联的真实故事》(Donbas: ATure Story of an Escapeacross Russia)的作者。1945年,16岁的萨多乐士被苏联红军逮捕。他被押到一辆运输车上,前往顿涅茨河流域(也称“顿巴斯”)的煤矿区。萨多乐士在那里受奴役做苦工,挖煤度日,生活极为艰难,他不止一次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最终,萨多乐士逃离煤矿区,千辛万苦回到美国,他是苦役集中营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詹妮弗·弗尔德(JF)有幸采访到萨多乐士(JS)。她问他如何逃出集中营,他提到自己的成功是因为和苏联警卫相处甚好,当时他们协助他逃离。萨多乐士的妻子安妮·戈特利布(Annie Gottlieb,AG)也参与了访谈。

JF:读这本书(《顿巴斯:逃离苏联的真实故事》)的时候我发现,警卫对待你要比对其他囚犯热心很多,比如给你一些额外的东西,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