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院正开口询问,一双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她。
“小青子。”
“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废话,脸上抹了那么厚一层粉,能不白吗,要不是怕被你们认出,我用得着这样吗?”青城抹掉粉,一张绝色倾城的脸顷刻间显现出来。
“青城公子,果真倾城。”院正搂着胡子说道,不知是赞赏还是有其它意味。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都不错。”
“都已经败在你手上了,哪还有什么强兵弱兵之说。”院正的眼角眯在一起。
“说起来,青城公子的功夫还真是了得,从你端药进来,一直到指出老夫的药里少了白芍,都没露出一丝端倪。”
青城佯(yang)装笑:这个人,摆明是在拐着弯说他装得像真太监。
“老夫不知道你这般费尽心机是为什么,但如果是想对皇上做出什么不利举动,就算拼了老夫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院正眼神一凛。
她捉摸到了里面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是她的错觉吗,一个院正,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我没有要害他的意思,我只是想来看看,能不能救他。”她尽量说得清楚些。
“谢谢青城公子的好意,不过,这里不需要你。”院正语气有些偏激。
“院正好像忘了中了我的麻沸散,你能坚持到现在,确实也不错了。”
“废话我不想多说了,你要是不放心,尽管在一边看着。”青城从他身边走过,径自坐在床边,一手挽开帘子。
夜轻尘毫无血色可言的脸映入眼帘,白皙透明的脸庞下,青色的血管放大许多倍,隐约间,可以看到里边流速缓慢的液体。
她拿起他的手,如千年寒冰般的冷感冻伤她。
青城探了探他的脉搏,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最后,目光落在缠着白色纱布的心口上,心,莫名地一抽。
她尽量轻的查看着他的伤口,还是弄痛了他,他的眉,微蹙。
她伸出手,想要替他抚平,某种奇怪的影像从脑海滑过。
青城放开夜轻尘的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碗,因她背对着院正,他猜不透她要干什么。
等她把一切弄妥,转过身时,便看到她手里端着一碗血。
“你的血若与皇上不同,会引起不良反应的。”院正眼都不抬一下,建议着。
“我的血里有各种药草,也许对他有一些帮助,不管怎样,试试看吧。”
青城从院正身边取过一排针,又不知从哪儿找出来几根苇管,并着针,一起把血注入夜轻尘的体内。
“皇上的身体一直不好,时常有溶血的危险,可就在王妃去世那天,他从硬是自己身体里取了三大碗血,差点因失血过多而死,要知道,他的身体有多特殊......特殊到绝不容许他这么...随性......”
青城替夜轻尘输血的手一颤,几滴血溅了出来:原来,他命不久矣是因为这个。
“那后来呢?”青城收回针,佯作不经意般问道,却许久没有回应。
待她搞掂一切,回过头时,院正已经睡着了。
青城嘴角一抹浅笑,她找了一件披风替他盖上:始终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中了麻沸散,能撑到现在算是不错了。
接着,她又从院正的医药箱里取出新的纱布,把它浸到碗里剩余的血,等到被完全渗透后,她从桌子上选了几味药草,放在嘴里嚼碎后,铺在纱布上,重新替夜轻尘换上。
夜轻尘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发,青城拧干还有些湿热的帕子,替他擦干虚汗。
等到一切事都干完后,她已经虚脱的靠在床边的柱子上。一双眼睛却仍旧睁得大大的,看着夜轻尘。
“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了,我真的不是王妃,不是每一次情,我都能够还得起的。”她动了动嘴唇,有些疲惫道。
已是夜半,青城坐在桌前写着什么,昏暗的烛光若明若暗。
此后的两天里,夜轻尘依旧昏迷不醒,这个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帝王,第一次,伤得如此之重。
四周,烽烟又起,其余的国家纷纷举兵攻打姜国。
姜国,不论百姓还是朝臣,都表现的异常镇定,这不免让人觉得诡异。
后来,她才知道,各国内部有姜国伏兵,只要他们一有风吹草动,都会被灭杀。
“院正,五天后,您便派人到宫门外取东西吧,记得,要找可靠之人。能救他的,也只有那样东西了。”
青城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抹上一层粉底。
“青城公子,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欠皇上的,你也算还清了。”
“还有,老夫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回姜国,也不要再出现在皇上眼前了。”院正后面那句话说得极为认真。
“嗯。”青城跨出去的脚微微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