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人生三味茶:智者眼中的人生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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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韶华不为少年留(1)

第1节遍绿野,嬉游醉眼,莫负青春

韩缜仅有《凤箫吟》一首词传世,弥足珍贵,词中弥漫着送行的凄苦和怀念的深情。野史记载,此词为韩缜与爱妾告别时所作,全词以春草喻人心,表现出告别时的心情,充满凄凄别意和深深思念。下面让我们来读读这首《凤箫吟》:“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熏。绣帏人念远,暗垂珠泪,泣送征轮。长行长在眼,更重重、远水孤云。但望极楼高,尽日目断王孙。消魂,池塘别后,曾行处、绿妒轻裙。恁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朱颜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长新。遍绿野,嬉游醉眠,莫负青春。”

这首词中化句甚多,但却别有意境。其中,“来时陌上初熏”化自江淹《别赋》:“闺中风暖,陌上草薰。”而“尽日目断王孙”,则化自淮南小山《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身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的韩缜,自然手不释卷,遍读群书,他并不是生搬硬套,而是能从经典词句中推陈出新,展现出全新的境界。“朱颜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长新”,就是对刘希夷《代悲白头翁》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句的熔铸。尽管韩缜对古代诗句的熔铸已毫无痕迹,令人敬佩,但这却并不是我们选择这首词予以解说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在于作者在本词的结旬中表现出了乐观而豁达的胸怀:“遍绿野,嬉游醉眼,莫负青春。”

当韶华逝去,回首往事,才能体会到人生的确短暂,在那个顿悟的瞬间我们才瞳得珍惜时间,享受生活。这并不是主张毫无节制地放纵自己,而是指青少年必须向已设定的人生目标不断前行。所谓“遍绿野,嬉游醉眼”,似乎引导人们纵情游乐,但如果与下旬连读,则能感受到在绿草茵茵的春天,让青春绽放,才不会在回忆时感到懊悔。“莫负青春”是深情的叮嘱,是充满智慧的老者对青年人的忠告,只有在年轻时代认真学习过,发奋努力过的人,才不会在回忆时徒叹青春虚掷。

那么,怎样才能“莫负青春”呢?这就要求我们心怀远大理想,锁定具体目标,尽一切努力为理想而奋斗。然而,真正的成功绝不是仅凭激情就能做到的,还必须具备顽强的意志、超群的能力和精湛的技术。因此,要想成功,就一定只做自己能控制的事,并且只做最有可能成功的事。

在孤独和寂寞中,拥有执著的精神与坚忍的意志才能成功。这样的人,看上去似乎略显固执,但他们一旦成功,则会显出个体的价值。尽情享乐是一种选择,努力奋斗也是一种选择,哪种选择更聪明、更机灵、更富有智慧呢?威廉·赫兹李特在《燕谈录·谈技艺和艺术》中非常深刻地分析过这个问题。他写道:“机灵,这是表现于琐碎小事中的天赋,伟大则是表现于重大事业中的天赋。聪明的人或机灵的人,是那种不管事情是否值得做,都能做得很好的人;而伟大的人,则是只做一种事情的人,这种事一旦完成,就具有极为重大的意义。”威廉·赫兹李特的论述告诉我们,若想“莫负青春”,就必须抓住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并为之付出全部精力。

在竞争日益激烈的今天,年轻人绝不能放纵自己,必须以高度的自觉性严格要求自己,这样才能从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但是,成功绝非易事,因为成功取决于多种因素,那么怎样才能做到在与竞争者的角逐中屹立不倒,日有进境呢?答案只有一个:你必须珍惜时间,发奋努力,只有如此才能在青春逝去后仍能展现出幸福的笑容。

读古人的诗词,不应仅仅欣赏文辞的华美和意境的清幽,更要从中体会那些经典词句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青少年们应该仔细品味“莫负青春”的人生寓意,并从今天开始努力学习和奋斗。

第2节留不住,少年去

当人生经历了风吹雨打,见证了惊涛骇浪,便会对生命有了深切的感悟,体验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人才会感叹人生匆匆,才会留恋少年时期的美好时光。但是,身为少年的人却并不知青春的可贵,有些青少年甚至过着“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的生活,任时光白白流逝,而根本“不识愁滋味”。

青少年时期是人生最美好的阶段,也是踏上生活之旅的开始,但这段幸福而美好的时光是会匆匆消逝的,丹麦思想家克尔凯郭尔就深刻指出过这一点,他说:“一个人的生命是以这样的幻想开始的:他未来的时间很长很久,他面前展现着整个世界,于是他又产生这样的幻觉,他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办,他也有充分的时间。”许多年轻人正是由于认为自己拥有大把的时间,而在不知不觉中让时光悄然流逝了。

还是让我们读读刘过的感慨吧!《贺新郎》:“弹铗西来路。记匆匆、经行数日,几番风雨。梦里寻秋秋不见,秋在平芜远渚。想雁信、家山何处。万里西风吹客鬓,把菱花、自笑人憔悴。留不住,少年去。男儿事业无凭据。记当年、击筑悲歌,酒酣箕踞。腰下光锥三尺剑,时解挑灯夜语。更忍对灯花弹泪?唤起杜陵风与手,写江东渭北相思句。歌此恨,慰羁旅。”

刘过词风豪放,全无脂粉气,毫无油腻之感,他的许多作品都流露出豪情壮志和怀才不遇的感慨,他一心渴望恢复中原,但却壮志难酬,他曾上书朝廷,献计献策,提供恢复中原的策略,却不得重用,最终流落江湖,以布衣终老。

这首《贺新郎》充分表现出刘过壮志难酬的悲哀和心中的寂寥,但本文无意分析全词,只想对“留不住,少年去”谈点感想。

时光易逝,岁月如梭,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中创造出生命的价值,就会让生命虚度,而一切希望和梦想也将像夜幕降临一样进入一片漆黑之中。当我们疲惫不堪,回首往事时,或许才会感到逝者如斯夫,但时光不会倒流,美好的青春时光已烟消云散,不可追回。表面看去,这仿佛是一个感性的问题,但实际上却是深刻的社会学问题。前苏联社会学家科恩在《自我论》一书中曾谈论过这个问题,他说:“在问到生命的哪一时期在人们看来是最美好的时期时,一般人会不假思索地说是青春时代或青年时代。

其实这种评价取决于被询问者的年龄和许多其他因素。在多数情况下,人们都希望比实际年轻些。但在调查的时候,35岁以下的人说20岁是一生最好的年华,35岁以上的人认为30岁左右是最好的时光,而四分之一的65岁的人则把幸福的年龄划在40~50岁之间。对最差年龄的看法也不一致。美国学者洛温撒尔调查过的17岁、23~25岁、48~52岁和58~61岁的人当中,有五分之二的人说少年期和青春期是最痛苦的年龄期。”可见,对年龄的看法是因人而异的,既有人把青年时期看成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也有人把这个时期看做是人生最痛苦的阶段,显然这是由于人们有不同的人生体验所致,但一般来说,青年时代是最朝气蓬勃的人生时期,为了让人生光彩夺目,就必须在出发时意志坚定,即使面对困难也毫不犹豫地迎上前去,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生命。然而,悲哀的是青少年缺乏敏锐的感觉和深刻的思想,常常会放纵自己,稍遇挫折,就会沮丧和烦闷,稍有不慎甚至会走向堕落,以致使心灵死亡,在那样的时刻,理想将会破灭,生命的力量将会枯竭。

满脑子浪漫想法的青少年应该学会观察人生,思考人生,在人生最阳光的阶段,让自己的生命焕发出华丽夺目的色彩。只有在青少年阶段牢牢把握住目标的人,才能让激情燃烧起来,使自己的生命飘荡起悠扬的旋律。

古人对时光的感慨颇多,《淮南子》一书曾写道:“圣人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而汉乐府《长歌行》更加明确地把时光与青少年联系了起来,留下了这样的诗句:“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青少年朋友们应该把这句话看成是箴言和教诲。也许陶渊明对这句诗非常熟悉,他根据自身的体验曾深情地写道:“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青少年在人生的出发阶段一定要抛弃虚无缥缈的幻想,确立明确的目标,紧紧抓住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努力充实自己,丰富自己,在晴朗的天空下,让青春放射出光彩,让自己在未来的岁月中没有懊悔,没有郁闷,因为人生确实如刘过所言“留不住,少年去”!

第3节少年不识愁滋味

稼轩的词句句真情,发自肺腑,感人至深,每读他的词都能被其豪迈的情怀所感染,而这首《丑奴儿》却让人被不绝如缕的哀愁所包围。《丑奴儿》这个词牌就是人们熟悉的《采桑子》。

《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词的上下片都有愁字,但其含义却迥然不同,上片是少年时期的闲愁,而下片则饱含深深的怀才不遇之感,从“为赋新词强说愁”发展到“却道天凉好个秋”,弥漫着沉重的今昔之感。本词通过今昔之比,表达出对不同人生阶段的深刻感受。

少年人心高气傲,在登高临远时豪情满怀,而又好作忧愁之语,由于未曾经历过人生的挫折和苦难,所以根本“不识愁滋味”。他们的浩叹不过是无病呻吟而已,与早已逝去的少年时期相比历经人生苦难的人却“欲说还休”,只能轻叹一声“天凉好个秋”了。

诗人从对少年时期无愁强说愁的批评中毅然回到了现实中来,一个“而今”,让人顿起沧桑之感,这里的转折没有任何铺垫,时间跨度之大令人震撼,或许只有饱经忧患的人才能感悟到不同的人生境界。在“识尽愁滋味”之后,人已变得疲惫不堪,渐渐进入沉默之中,只能在晚秋的冷风中自叹身世。

人生总会经历不同的阶段,凡事都有定时,这是不可避免,也无需避免的。没有经历人生波折的人,当然“不识愁滋味”了。但当他们经历了人生的凄风苦雨之后,对人生必然会有深刻的感悟,从这个意义上说,不能强迫年轻人对生命、对生活、对爱情能有多深的认识,正如《旧约全书。传道篇》所说:“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言爱有时,憎恶有时。”事实证明人生的经历越多,感情就会越丰富,思想就会越深刻。

少年人把自己青春的骄傲当作飞向理想的翅膀,他们的激情穿越辽远而广阔的原野和高山,向最远大的目标飞翔,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他们幸福的青春是完全自由的,澎湃的激情支撑着他们。但是,一旦遭遇暴风骤雨,他们就会感到精神的脆弱,那些勇气便会不可挽回地失去,这时,他们激情的火焰便开始渐渐熄灭而生出浓重的悲哀。在他们的眼前,将是无法穿透的浓雾,仿佛世界充满了枷锁,他们躁动不安的灵魂已不再幸福,而是被忧伤和迷茫所包围。他们的翅膀渐渐下沉,似乎要跌人人生的苦海。

转瞬即逝的青春,让他们感受到了无情的打击,使他们陷入手足无措之中: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更不知人生之路在何方。

对青少年来说,这只是人生的微微波澜,在人生浩瀚的海洋上,更凶猛的波浪在等待着他们。青年人必须摆脱沉闷和沮丧的情绪,摆脱所谓世界末日的想法,让快乐和勇气回到内心,磨炼自己的翅膀,在风浪中更加迅猛的飞翔。他们必须用坚强的翅膀穿越辽阔的平原和峡谷,穿越人生浩瀚的海洋,最终走向欢乐,走向幸福,走向阳光。

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写道:“最沉重的负担压得我们崩塌了,沉没了,将我们钉在地上……也许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是一种生活最为充实的象征。负担越沉,我们的生活也就越贴近大地,越趋近真切和实在。相反,完全没有负担,人变得比大气还轻,会高高的飞起,离别大地亦即离别真实的生活,他将变得似真非真,运动自由而毫无意义。”

对青少年来说,他们正处于人生最轻松、最无忧无虑的阶段,“不识愁滋味”,但是未来生活的负担在等待着他们,还是努力学习吧,不要感叹,不要无病呻吟,做好一切准备去迎接未来的风和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