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极堑境之上的风景,也很少有人知道风景之外还有风景。
据说超越极堑的修行者法力通天,有千年之寿,足以比拟半神。神仙之下,以这种功参造化的修行者最得天道宠爱,所以他们可能会有几率得到天地赐予的额外的能力。
这种能力叫做异境。
因为历史上走到了极堑之上的修行者不过凤毛麟角,其中又得到了天赐异境的人更少,所以人们都不了解异境是什么。只有如寂清观这样的道门才有一些记载。
异境有很多种,或者可以用来战斗,或者可以用来悟道,又或者明心见性,但是其本质就是天道赐予的一种奇特的能力,也难说各类异境的好坏优劣。
修罗境则是异境的一种,作用很明显,用来战斗。
杀意凝化出杀气,随着情绪的变化而变化,究根到底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虽然人们能感受到杀气,也有一些强者可以运用,但是都太粗劣。修罗境的根本,就在于让修行者更好的运用杀意和杀气。
以杀意控制杀气,用来锻炼肉身,加持攻击,甚至当做一种精神攻击,侵蚀敌人的思想,影响敌人的情绪。而释放者本身也会被修罗境影响,战力会越来越强,更加暴戾嗜杀,如果不及时停止也可能沉沦入修罗杀戮之内迷失心智。
而元靖以极堑境的修为拥有了超越极堑境的无敌强者都不一定拥有的异境,一方面证明他受到天眷,另一方面也可看出其天资绝世,已经无比接近了极堑境尽头的那一道屏障。
此时的元靖在修罗境内,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
因为异境的规格太高,出现的次数太少,因此即便是名门大派也有很多高层都不知道什么是修罗境——至少静蝉寺的两位长老和剑宗的两位长老都不知道。
于是刘纯裕好心的提醒了一下,简单讲解了修罗境,让静蝉寺和剑宗的四位长老有些准备,不可心存大意。
对于刘纯裕的话,且有一个活生生的元靖在面前对照,静蝉寺高僧和剑宗长老都是冷汗直流,只是元靖虽然强大,但是双目已盲,又有伤在身,四位长老级高手倒是不怕。
两位静蝉寺高僧主防,两位剑宗长老主攻,将元靖围困当中,一时间打的不可开交。刘纯裕则是带着曲水婆婆退回原处,交给暮夕照顾。
“曲二妮与我相识也有二三百年了,她一向清高自傲,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而且到了我们这个岁数,论辈分已经几乎没人能相比,论实力也有骄傲的资本,论地位,诸派掌门又要讲些情面,礼让三分。我在观中听闻流澜派这些年奢靡骄侈,曲二妮恐怕性子还要比我想象中更极端些,在元靖手下吃些苦头也好。”
曲水婆婆服下丹药后,便昏沉了过去。刘纯裕便丝毫不避讳的叫着曲水婆婆的俗家名姓,和暮夕聊天。
暮夕看着曲水婆婆沾着鲜血,依旧带着一丝怨毒的脸色,有些不安的说道:“刘爷爷,我们不出手是不是不太好?”
刘纯裕摇摇头:“我刚刚说过,到了我这个岁数,无论讲什么,世人总要给我几分情面。何况即便出手,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那我……”暮夕有些迟疑。
“你也不必多言,我这张脸还是足够照顾你的。何况你之前为联军出谋划策,立下了不少大功。”刘纯裕咳嗽两声,忽然问道:“他呢?”
暮夕一怔,明白刘纯裕问的是谁,但却有些顾虑。
刘纯裕说道:“你和剑宗、袁重铭的联盟我还是能猜得出来的。至于他,早在夏国时,禹氏和我们就和他联系了多次,也有不少此次伐蜀诛邪的安排。现在看来,他做的不错,可是为何到了此时还不出现?”
“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刘纯裕苍老浑浊的双眼有些疲倦的眯了起来,说道:“蜀山三峰上的乾坤道遗址被人动了。”
暮夕陡然抬头,俏脸上掠过几分思虑,说道:“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吧?”
“你喜欢他?”刘纯裕似笑非笑,流露长辈的慈爱。
暮夕脸色绯红,有些窘迫的低下头,片刻后才说道:“我想了想,或许并不是那么纯粹的感情。更多敬仰吧。”
“这是好事。”刘纯裕慢慢的说道:“他身边的女娃一身是谜,他也一样。无论是华宇还是禹步,乃至我观中诸位长老,抛开主观意见给出的评价都是近乎相同的。”
“什么?”暮夕有些好奇。
“深不可测。”刘纯裕一字一顿,而后看着暮夕讶然的脸色说道:“今时是今时,以后难料。即便不会成为敌人,但看不透的人往往难以把握,也就意味着不确定的危险。我们这些老骨头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还年轻,若其实不喜欢他,便是两个世界的人。”
“有那么严重吗?我很尊敬他。”暮夕此时有些难以理解。
刘纯裕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以后的世界是今后数百年的寂清观,他眼中的风景可能更远。层次不同,他是否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很不好说。”
暮夕愣了半天,才有些崩溃的说道:“刘爷爷,你对他的评价也太……”暮夕此时很难找到形容词,心里也是惊涛骇浪。
“不必想太多,看看战局吧。”刘纯裕有些懒散的歪了歪身子:“他现在不出来,早晚也该出来。”
……
蓝菱被打的很惨。
她的弯刀已经出现了裂纹和缺口。
她的蓝色衣裙有好几处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难看的暗色。
她有些气喘,高耸的胸脯剧烈起伏,娇俏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愤怒和杀意。
苏骥充分发挥了法术流对付武道流的优势,保持了足够的距离用阴阳阁的道法狂轰滥炸,唯一需要提防的只是那一柄弯月般的巨大弯刀。而蓝菱空有一副强悍的肉身,却无处发挥。
苏骥悬停在半空,面色却也不怎么好看。
他的眼下有一处细长的刀痕,不断殷出血液。蓝菱的弯刀锋锐无比,似乎能够切割开所有的东西,难以阻挡,若不是苏骥拼命闪躲,这道伤就会让他失去一只眼。
就差二寸呐!
更重要的一点是,蓝菱因为自己的强悍肉身无处发挥而憋了一肚子火,苏骥却也非常头疼。凭借阴阳阁的道法,苏骥将蓝菱打的非常狼狈,但是在强悍的肉身保护下,蓝菱受的伤并不能成为这场战斗结果的决定性因素。
而法术流的远程轰炸是需要强大的内力支持的。
论修为,苏骥比蓝菱还要强些,可是苏骥的内力消耗也非常恐怖。一旦内力低到一定的临界点,蓝菱就可以靠着肉身力量发起反攻,一个没有炮弹的炮台面对手持凶器的悍将,下场可想而知。
苏骥看了一下天空。
在高耸入云的渡云峰顶,风景极好。
伸手似乎就能够到天,太阳也更大,更刺眼,好像就悬在头顶。
苏骥慢慢伸出手,感受着太阳的温度,眼中突然亮起一抹炽烈的火焰。
苏骥伸出的那只手燃起了灿金色的火焰,而后火焰中缓缓凝结出一柄金光璀璨缭绕金焰的剑。
剑宽而长,光华灿烂,握在手中,衬得苏骥如同天道降临的审判者。
“蓝菱,你元宗不是喜欢近身战吗?我便与你一战。”
苏骥冷漠说道,声音也变得威严起来。
蓝菱嗤笑一声,媚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弯刀脱手而出,画着圆飞出一道弧线,所到之处,空气裂开一条细线。
苏骥双手持剑,不闪不避,堂堂正正,一剑劈出,放出耀眼的金光。
其剑正大光明,剑势正大光明,便是阴阳阁帝阳诀的大光明剑。
弯刀一声碰撞,倒飞而回。
苏骥紧随而上,闪到蓝菱身前,又是一剑劈下。
是斧劈大山,是光劈黑暗,是柴刀劈木,直来直去,剑势刚正,借天地之力居高临下,带着滔天烈焰压向蓝菱。
一剑便能一劈两半。
蓝菱头顶的发簪都被滚烫的烈焰灼融了外表,一缕飞扬青丝的发梢被炙烤的焦卷。
弯刀迸发出无数的刀气。
蓝菱一拳轰出,整个人从附于刀上。
拳势后发先至,只为凶猛,于是漫天的火焰便为之一荡,围势不稳。刀气紧随而上,极为凝聚,只为锋利,在震荡的烈焰中划出一道裂痕。
弯刀便带着蓝菱从裂痕里面穿出。
可将要面对的却是苏骥的剑锋。
蓝菱清啸一声,挺身而上。
炽烈的光剑径自穿过蓝菱的左肩,炽烈的火焰将肩部白皙的皮肤吞噬,刚刚刺出的伤口便在瞬间焦糊。
拼的受伤,只为近身。
弯刀从苏骥的后脖颈划过。
苏骥只能向前,和蓝菱再近一步。
蓝菱右拳猛然出击,结结实实的轰在苏骥的胸口。
苏骥不由闷哼,不由倒退,却在光剑即将抽出之时反手一撩。
刺啦一声,蓝菱身前衣衫破碎,胸腹的外衣被烈焰和剑力烧灼震碎,毫无遮掩的露出里面已经被震得有些破裂的淡蓝色绣着白花的亵衣,平坦的肚皮和胸膛外露出的沟壑尽是耀眼的白腻滑嫩,春光诱人。
只是这抹春光因为一道从肩部斜撩直至胸口的剑痕而侵染上了艳的发亮的鲜红,更添一种异样的妖冶。
“呵,堂堂天拘崖执法长老,居然是这种人,光天化日便如此急色吗?”蓝菱似乎丝毫不在意这道几乎伤到心脏的剑伤,反而出言调侃,还伸出香舌舔了舔娇艳的朱唇。
苏骥远在数丈外,捂着胸口吐血不止,闻言更是怒气填胸,气血震颤。
“妖女,受死!”
苏骥手中大光明剑炽焰升腾,再次袭来,蓝菱强提一口气,手中弯刀再次划出优美的圆弧,想要巧劲借力再次近身。
但是没有机会了。
苏骥剑光炽烈,大开大合却又封死了所有的方位,而且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将蓝菱杀的连连后退,招式虽然狂猛,但是身上的伤却让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手脚更是不断疲软,格挡便逐渐乱了方寸。
而苏骥虽然内力不断消耗,但是大光明剑在烈日照耀下,足以借很大一部分的阳光作为补充,烈日的炽热也可以增强威力。
耀目的光剑在蓝菱的眼前不停地闪动,让蓝菱甚至有些恍神。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月轮。
一头银发的女子像是谪仙下凡,如今却也落在这俗世杀伐里,血雨纷飞,带着狼狈酷烈的伤痕残躯拼命挣扎。
再清冷的身影也会失措,再美好的憧憬也有尽头。
苏骥一剑劈斩,剑刃耀眼的如同太阳,灼热的温度让蓝菱的心脏都有些颤缩。而苏骥此刻因为施展帝阳诀而在眼中燃烧的金色的火焰也陡然化为浓烈的墨色。
阴阳幻变,阳极阴生。
这股墨色的黑炎带着凄寒的冷意喷薄而出,笼罩向蓝菱。
……
月轮的对手是一个同样致知境巅峰修为的阴阳阁长老,有趣的是这位长老虽然肉身一般,但是也最擅长近身战。
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位元宗长老对付两位阴阳阁的长老。这场三打二的战斗里,若非那位元宗长老修为颇高,需要两人应对,月轮的压力会更大。
如今她的压力就已经够大了。
她面前的这个阴阳阁长老是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看起来倒是很憨直,但是风格却阴狠诡变,手上不断燃烧着浓黑的火焰,一旦接触就如跗骨之蛆一样烧灼皮肤血肉,像是毒药一样侵蚀身体,还很难祛除。
而且这个络腮胡子出手还经常夹带暗劲,阴极带阳,阳极带阴,截然不同的两种力量同时攻击更是让月轮吃了大亏。
以至于绝美的脸上都出现了一块灰黑色血斑,而且有一个恐怖的凹陷,那是偶然被蹭了一下的黑色阴火附在脸上吞噬了一块肉留下的伤口。
而这样的伤口,月轮全身上下大大小小已经有几十个了。
“妖孽,还不伏法?”络腮胡子看着月轮,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色光,却义正言辞的厉喝。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足以令众生疯狂,哪怕是在修道界都难寻此等国色,但是这个女人出手狠辣,往往拼着受伤也要让自己吐几口血,如此彪悍,自己可实在受不起。
月轮冷冷的看着他,陡然出击。
络腮胡子急忙迎上,身前出现一道阴阳图。
月轮一拳轰在阴阳图上。
阴阳图轰然破碎,图中的一黑一白两个阴阳眼却陡然爆开,化为流光直射。月轮避无可避,陡然侧身。
阴阳眼在月轮的臂膀上留下两个恐怖的血洞,却难以阻住她前进的脚步。
月轮直直的撞在络腮胡子的胸膛上,可以曲起的肩肘更是极力一撞。
络腮胡子一口血伴着肋骨碎裂的声音吐出,双手却是直接握住月轮的手臂。
黑色的火焰把月轮整条手臂吞没。
月轮却是不管不顾,任由火焰燃烧,反而抬臂用肘部再撞,狠狠地砸在络腮胡子的脸上。同时月轮的另一只手化掌为刀,手起刀落。
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络腮胡子鲜血再吐,其中还夹杂着几颗后槽牙。
一截手臂落在地上,不断燃烧的黑色火焰很快把它烧成灰烬。
月轮急退而去,一头银发随风而动,面色漠然。
以一臂的代价换对方重伤,从始至终月轮都是这么个打法,而且越战越狠。
“疯,疯子。去死吧!”络腮胡子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眼中带着三分惊恐,三分愤怒,三分毒辣和一分惧意,双手幻化出一黑一白两团火焰交叠,像是连珠炮一样轰击。
他竟然有些胆怯,选择用远攻。
但是月轮不愿意用远攻。
缥缈奇异的步法在地面上划出优雅的线条,月轮的身形矫健如豹,丝毫没有受到断臂重伤的影响一样,在黑白光芒疾射的枪林弹雨中快速近身,凌空一脚飞踢。
络腮胡子反应极快,一道阴阳图隐现,双手成指射出一道阳指,弹开月轮这一腿腿,孰料却是连环踢,月轮再踢,带着劲风将络腮胡子踢翻,紧接着又是一脚,像是踢断枯木一样踢在络腮胡子大腿上,痛的他一声惨嚎,眼中却掠过一丝痛极的狠厉,双手抱住了月轮的脚。
黑色阴火再起,想要故技重施,再废其一肢。
月轮脚上的一双白虎皮靴瞬间被烧灼干净,连带里面的长袜也成了飞灰。缭绕的阴火中,一只雪白如玉琢的赤足精致娇嫩,白皙的脚踝还被络腮胡子的双手抓着抱在怀里,看起来如同完美的天作造物,使人注目。黑色的阴火则是毫不留情的开始烧灼那白嫩的肌肤。
月轮毫不迟疑,腾身而起一记飞踢,将络腮胡子甩飞,挣脱出那只脚,而后劲力陡震,震散阴火,可惜白玉般的裸足却遍布大大小小的灰黑色斑点。
做完这一切后,月轮毫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抹红色,显然是运动过巨,但她站在原地喘息数次调息后,却再次看向络腮胡子。
她的眼神有些讥笑,还有些不服,似乎是在说,你可以我就不可以吗?
然后她服下了一枚丹药,浑身陡然燃烧起一股黑色的火焰,磅礴猛烈的气势不受控制的散开。
月轮服下了离陨丹,开始燃烧自己。
她的速度更快,瞬间便到了络腮胡子面前。
络腮胡子看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的状态,便明白了一切,哀嚎着便要后退。
可是他的腿被踢断了,速度大减。
月轮一脚再次踢到络腮胡子的腿上。黑色的火焰瞬间便延伸到了络腮胡子身上,而他的乱动,导致另一条腿也沾染上了一点黑色的火焰。
他惨叫起来,非常惨,就像是回家突然发现一夜之间父母兄弟妻儿全部被杀一样的惨。
而月轮在踢腿的瞬间,目光的余光看到不远处与自己并肩作战的长老被一把长刀穿胸而过,正中心脏。
然后又是一道刀光。
在火焰即将烧到屁股的时候,络腮胡子失去了腿。
他只剩下屁股以上的身体部分,但是保住了命。
与元宗长老对战的那两个阴阳阁长老都是用刀的,一个用长刀,一个用短刀。
插进了元宗长老胸膛的是长刀,断了络腮胡子两条腿的是短刀。
阴阳阁的长老们配合的很好,时机也把握的很及时。
持着短刀的阴阳阁长老骇然而又惊艳的看着月轮一身黑色的火焰和在火焰中的那副完美绝世、漠然清冷的脸。
她总是面无表情,寡言少语,像是一个美丽的雕塑,像是一个画中人。
而现在她是一个凶狠的雕塑,拼命的画中人。
她身上的火焰愈加炽烈,然后向着那把短刀扑过去。
那位长老在千钧一发间移了半步,侧过身体,一丝黑色火焰缭绕在他的胸口上,瞬间蔓延到腹部。
他毫不迟疑的,颤抖着紧握着手中的短刀。
一刀切过。
他的刀救了两个人,一个络腮胡子,一个他自己;一个没有腿,一个没有身前肉。他自胸膛到肚脐的肉被一刀削去,成排的白色肋骨、鲜红扑通的心脏、花花绿绿的肚肠都没有遮掩的暴露在阳光下。
以此来保住性命。
而月轮没有丝毫停留。
她一心扑向那个握着长刀的阴阳阁长老。那位长老踹开元宗长老的尸体后便看到了月轮的身影,惊慌之下只能本能的举起手中的长刀。
长刀从月轮的胸口穿过,穿过前胸,穿过心脏,穿过后背,穿的是一个透心凉,但是却没有穿出金属摩擦肌肉和骨骼的声音。
此时的月轮隐约还能看出一个人形,但是她的内脏和骨骼都在从里到外进行最后的燃烧。而月轮也在不管不顾的进行最后的动作。
那是一个扑的动作。
像是满怀热情,满怀希望,满怀愤恨,满怀冷酷;像是少女雀跃的扑向她的情郎的怀抱;像是饿虎扑向颤巍发抖的羔羊。
月轮直接带着贯胸的长刀把阴阳阁长老扑倒在地,躺在他的身上变成炽烈的火焰,浓黑的脓水,恶臭的气味。
清冷骄傲如冰山积雪的月轮一生从未如此靠近一个男人。
那名阴阳阁长老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此殊荣的男人,却在黑色火焰的包裹中发出彻骨的嘶吼和哀嚎。
最后除了依然明亮锋锐的长刀外,只剩下了一滩灼烧着泥土的脓水。
或许不止这些,因为还有两个各自没有了双腿和胸前肉的凄惨的、幸存的、胜利的阴阳阁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