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的乐器是黑色的,鳌翔便决定选个白色的学,以便日后俩人能并称"黑白双煞"。
学校乐队里吹长笛的女孩堪称校花,那美貌、那气质,只要她端起长笛,台下立刻能昏过去几个。连桀骜不驯的鳌翔也几次险些倾倒。鳌翔决定了,就学长笛。那天离中考还有7个月。
鳌翔全然不顾学业,作业统统交给同桌代劳。整天回家就练笛子,吹6个小时也不嫌累。邻居受不了了,就敲暖气管子。鳌翔毫不在意。
鳌翔妈倒是很支持儿子的这一举动,不管老师怎么找谈话,总是庇护。因为这是鳌翔第一次主动要求学习课本以外的东西,第一次那么专注。而且,学长笛之后,鳌翔的性格变得开朗了,有自信了。
不过,母子俩约好:高中还要在实验中学上,小布因为特长被保送了,咱家没有给人上贡的钱,所以只有一条路--考。
鳌翔还真不信邪,实验中学考上了,7个月就拿了长笛六级。
....
高一一开学,鳌翔就让小布介绍他进乐团。
"你,就吹了半年,能行吗?"小布又胖了,挺着肚子,依然是著名演奏家的风范。
"试试看呗。万一背头分看上我了呢。校花高三了,总得有人顶上啊。"
"你消息还挺灵通。不是想泡乐团的小姑娘吧。"
"主要是因为崇拜你。"鳌翔做了个无限憧憬的动作。
"恶!"
"欧,伟大的演奏家小布同学,让我再一次为你提乐器箱吧。咱们现在就去音乐教室。"
"还是让乐团的小姑娘们给我们提箱子吧......嘿嘿嘿......"俩人坏笑着,冲进背头分的办公室。
就这样,"黑白双煞"诞生了。学校乐团的音乐会场场爆满,女生观众占绝大多数。她们举着牌子,挥舞着,摇晃着,喊着小布和鳌翔的名字。
无论背头分怎么强调欣赏古典音乐时要安静,台下总是一片唧唧喳喳。演出结束,无数女生便冲上台来给他俩献花。在一旁被冷落的背头分总是无奈地摇着头:帅哥多了,队伍不好带了!
鳌翔越来越喜欢吹长笛了,不仅因为乐器使他成了学校的名星,更多的是他被音乐迷住了。那些美妙的乐曲,通过一支笛子变成声音,里边有无尽的喜悦、悲伤、幸福、怅惘。
而他自己,既是演奏者,又是欣赏者,既是情感的传递着,又是情感的接受者。音乐为他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在这里,有一个真实的自己。
鳌翔立志要当一个长笛演奏家,大学就考音乐学院,一辈子与音乐为伴。
.....
到了高三,鳌翔的技艺已经十分了得,考音乐学院的决心也越来越强。可是老师劝他,还是放弃的好。
理由很简单,和音乐学院里的人没有关系,吹得再好也没用。那些从小就跟着教授学的孩子,上一个小时课就给老师1000块钱的家长,还有音乐学院院长的儿子的单位领导家的小保姆的亲戚,可能都是比较有希望的。
至于鳌翔,没上过音乐学院附小、附中,又不认识里边的老师、教授,家庭条件也不允许他送大礼、拉关系。于是,不想看着孩子白白陪太子考试断送前程的老师让他彻底断念,不如考一个普通大学。
可是,鳌翔还和初三时一样不信邪,哭着喊着要去试试。老师拿他没办法,便给他指了条明路:考军队的音乐院校可能有戏。结果,演奏通过,文化通过,面试通过。
鳌翔正洋洋得意,政委把考生集合起来,让他们围着操场跑5000米。还没弄清怎么回事,鳌翔就和一大帮人轰跑出去。
他渐渐被大部队落下,身边一个一个人影闪过,自己的腿却越来越沉,呼吸急促,最后干脆跑不动,只好慢慢走。
政委见跑在前面的人都超了两圈,便把他叫过来,正了正他的衣领:"小同学,想上军校吹号,得先当个合格的兵。"
鳌翔毫无怨言地放弃了,报考了普通大学,学了日语。好在一直没有放弃长笛,他跟着老师学完了音乐学院的课程,除了没有文凭,水平一点不比专业学生差。
如今,鳌翔要在日本的舞台上吹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