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爱·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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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小布的威风

大老板走后,鳌翔整天无所事事。心太软的周周总是把所有问题自己扛,他不会指使鳌翔做这做那,连糊信封寄包裹之类都事必躬亲。

可是,像周周一样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接电话、算账、写报告,茶叶是一片也卖不出去的。总公司天天催着要业绩,大老板又天天把周周锁在笼子里,鳌翔认为自己应该有些行动了。

周周对鳌翔的想法十分赞同,说如此一来,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国内国外都能应付。周周给鳌翔出主意,建议他利用特长,打进一些日本人的团体,慢慢渗透,先交朋友后卖茶,期间搞个女朋友出来也说不定。

鳌翔欣然领命。

....

要说特长,鳌翔以"在野音乐家"自诩。他学了10年长笛,水平和音乐学院的学生不相上下。他能有如此技艺,和发小儿李小布有关。

小布从小就是小胖子,皮肤黑黑的,憨厚可爱。上三年级的一天,正趴在床上看动画片的他,突然被老妈抓走,坐在自行车后架上,屁股被颠成八瓣,来到一个军队大院。解放军叔叔给他一只小皮箱子。老妈说:从今天开始,就跟着马老师学吹黑管。

小布好奇地打开箱子,是几段黑色的管子,接在一起,竟然能吹出声音来。老师做示范,吹了一段曲子,小布一下被迷住了。

小布其实不怎么喜欢吹黑管,主要因为影响看动画片。可时间长了,可以借着排练或上课的名义迟到早退,老师不但不批评,还鼓励。

小布觉得吹管至少比做卷子有意思,便每天鼓着腮帮子勤学苦练。上了六年级,小布已经吹得十分像模像样,自己在学校里出尽风头不说,黑管还为他敲开了重点中学的大门。

一个下着暴雨的下午,小布正和同桌女生传纸条。教务主任突然冲进教室,和老师说了两句话,便把他带走了。到了教导处,小布还在想:传纸条也不至于被拎出来教育吧。

教务主任几乎是含着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颤抖着交给小布。

"小布,你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你被实验中学看中了,这是推荐信。不过,你必须通过面试。"

"我?为什么?"

实验中学是全国重点,多少家长削尖了脑袋托人找关系,不敢奢望被录取,哪怕有个面试的机会也好。李小布,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被实验中学看上了。

"拜托了!"主任攥着小布的手。"你一定要成为我校第一个被实验录取的特长生,这是荣誉,是历史!!"

主任哽咽了,如果不是这样,她一定会继续说:如此一来,学校的管乐团就会名声大振,家长们会相信参加乐团是通往重点中学的捷径。这样不但能收上更多学费,还有买乐器的回扣......哈哈哈。

小布不知道教导主任为什么喜极而泣,接过信封,看了一眼。

"老师,面试难道是今天?"

"什么?"让他这么一问,主任一下从发财的美梦中掉了出来。"怎么是今天啊!"

主任拨通了小布妈妈的电话,让她带着乐器与小布在实验中学汇合。自己则打了个车,雨伞都没拿,拉着小布钻进车里。

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小布还是赶上了面试。学校礼堂里坐满了家长,黑压压的一片。小布妈妈给他擦干净,又梳了个小分头。

教导主任一手抚摸着小布的头,一手拍着他的脸蛋:"别紧张啊。"自己的手却一直出汗,以至于让小布觉得脸上湿湿的。

小布上台了,他得了全场最高分,实验中学的校长当场签发了录取通知书,还说在新生入学欢迎会上,让小布表演独奏。

小布一家兴高采烈,连鳌翔一家都跟着沾光。两家人坐在一起,共同庆祝孩子们成功地迈出人生第一步。

鳌翔也被实验中学录取了,不过是因为综合成绩考了全校第一。两个小孩非常高兴,倒不是因为自己上了名校,而是又可以一起回家,一起调皮,互相抄作业了。

....

实验中学,庄严的礼堂,这里是荣誉的象征,通往名牌大学的入口。初一新生300人,鸦雀无声地坐着。大幕拉开,从某个角落传出拍巴掌的声音,接下来便是掌声雷动。

实验中学管弦乐团全体成员端坐在台上,其中既有稚嫩的娃娃脸,又有成熟得貌似中年的青年人。不过,无论是谁,都显得十分高贵典雅,让台下包括鳌翔在内的新生们憧憬有加。

指挥上台了。他头发挺长,晃晃荡荡。走到舞台中央,一甩头,向台下鞠躬行礼。见多识广的欧西告诉鳌翔,这就是著名的指挥家"背头分"。凡是由他指挥的乐团,无论参加什么比赛,肯定拿奖。

李小布上台了。他身着小燕尾服,小肚子挺着,十分有派。头发油光锃亮,还带了个黑领结,似风一般走到指挥面前。分别与指挥和首席握手后,向观众聚了个躬。台下立刻暴起掌声,还有女生的尖叫。

"下面演奏的是《单簧管波尔卡》,独奏表演者,李小布。"

"真拽!"欧西对鳌翔说。

"李小布同学在特长生面试中,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当场录取,也是我校有史以来,第一次由新生担任独奏。"

"好、好帅阿!!!""小布小布我爱你......"

小布的演奏的确精湛,流畅、自然,那种自如绝非一个初一孩子所有,而那种天真的自信又绝非成人能及。

曲罢,掌声和尖叫声不断,有个女生竟然冲上台来,照着他的胖脸就亲了一口。台下哗然。

"李小布成李小龙了。"鳌翔和欧西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

明星李小布一举成为了校园的名人,每天和他一起上下学的鳌翔和欧西也跟着沾光。不知道有多少让他们帮忙递情书的女生请客喝汽水、吃羊肉串,三人推着车在校园里走,不断会有人打招呼。

那时候,鳌翔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帮小布拿黑管箱子。昂首挺胸地,在小布的光环照耀下,自己都烁烁放光。

过了两年,鳌翔终于明白了拎箱子的毕竟是拎箱子的,不能总在小布的光芒下发亮。于是,他决心重走小布的成功之路,再创小布同学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