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爱·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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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生中的选择

看着天与云,鳌翔想起一首歌......

无数次回首走过的路,

问自己,"我在哪里?"

枯叶扬起秋天的窗棂,

手指描绘一个梦。

拥有翅膀,却不能飞翔。

一个人的时候,感到痛苦,害怕孤独。

暖阳萦绕身旁,

要超越!向我孤独的梦想前行。

永远没有永远,

欢笑的日子,放歌的每一天,

已深深地铭刻心间。

你,我,还有所有的他,

放声大喊:"不害怕!"

这是我们的约定,一个人,一条路。

说"再见",不是悲伤的语言,

梦想把我们相连。

心里面是共同走过的日子,

要飞翔,向着未来的蓝天。

....

过了好一会儿,鳌翔才看清机舱内的景物和人物。当眼球里聚焦的形象逐渐清晰时,他忽然冒了一头冷汗,仿佛美梦惊醒,又仿佛看见了妖怪。

一个身着西服的老头,用筷子夹起一块烤三文鱼,放在米饭上,再夹起米饭连同三文鱼一起放进嘴里,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这个人便是大老板。

鳌翔就职的公司经营茶叶和茶具,生意不大,来头不小。公私合营那会儿,许多半封建半殖民地下的买卖变成了光荣的社会主义企业。

而鳌翔的公司一生下来就根红苗正,100%的国营单位,还担负着对外出口的重要使命。

可惜,皇粮吃到改革开放,国有企业改制了,这茶叶公司也要断奶了。就在这危急时刻,大老板挺身而出,大刀阔斧地提出在东京开辟市场的宏伟蓝图。

于是,国家的财政扶植来了,鳌翔他们又可以养尊处优地喝茶看报纸,安然度日了。

鳌翔是学外语专业的,从小立志当个外交官。他做梦也没想到,从政不成经了商,可又是商里有政,政里带商。想问题办事情既要尊重经济规律,更要遵循衙门里的游戏规则。

鳌翔报到的第一天,公司里的一个老人儿就告诉他:在咱们公司虽然挣得少,却是个锻炼人的地方。

按说以鳌翔的能力,当个公务员或是找个外企并不困难,可惜大学上到第四年,脑袋发热,一门心思做生意。合作伙伴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欧西,还有一个广东的特困生。

欧西是富家子弟,却跟那些混世魔王啃老族不同。他胸怀大志,不愿活在老爸的阴影下,总想凭自己的力量成就一番事业。于是三个人拍着脑袋,焚香歃血,不知天高地厚的游戏就开始了。

欧西借着家族的力量注册了公司,办公室就是肯德基,业务电话靠手机,要发传真去邮局。就这么个皮包公司,做的愣是从非洲进口紫檀木的生意。

结果可想而知,鸡飞蛋打、人财两空,赔了夫人又折兵。考研的日子也过了,毕业的日子也到了,特困生只好回老家谋个修管子的工作,欧西成了他老爸子公司的董事长,就剩鳌翔成天在家买菜做饭。

一天,他的大学同班同学利物浦打来电话,说是一家公司正在面试,他们挺缺人手。鳌翔听罢,二话没说,撤下围裙,换上西服,冲出家去。

电梯里,鳌翔对着镜子打量着里边的自己,要是再当几天宅男兼保姆,这份自信和帅气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

会外语、懂艺术,小伙子又精神,大老板看见鳌翔的第一眼,立刻决定录取。鳌翔成天被妈咪唠叨"家妇儿""寄生虫"什么的,也早就忍无可忍。不管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业绩好不好,工资高不高,先答应了再说。

于是,鳌翔和利物浦一同签了协议,他们的四年同学关系宣告完结后,开始了不知能到什么时候的同事关系。也是从那天起,鳌翔拿着每个月1700块的工资,过着每天喝茶看报的清闲日子。

看着欧西一天天步入大资本家大尾巴狼阶级,听说特困生用修管子的积蓄开了个饭馆正在脱贫致富,鳌翔感到了危机。他再也不想拿着微薄的工资度日,再也不能和办公室的大爷们侃山,必须自己找出路。

相反的,利物浦倒是非常满意现在的生活。他家在外地,高考的省状元。到了北京上了名校,成绩依然名列前茅。

可惜到了大四,有门路的人工作早就有了着落,拼学习的也考上研究生。可怜的他1分之差落了榜,又没钱交赞助费,只好到处应聘。能在国企卖茶,也算不错了。何况这里迟到早退没人管,工作没压力。

利物浦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是把30只QQ宠物料理一遍,每半小时抽支烟,中午睡个觉,一天的工作就是休息,再休息。下班赶紧回家,因为家里有个可爱的同居女友在等着他。

每个月交罢房租后所剩无几,但是这并不会让利物浦感到难受。因为他的信念里说了:做个好儿子,做个好丈夫,对社会有点贡献。足以。

也许好儿子好丈夫的标准就是稳定的工作和轻松的生活吧。至于对社会作贡献,像他这样无欲无求的良民,绝对是和谐社会的中流砥柱。

在竞争东京特派员的时候,利物浦选择了结婚,没有婚礼,只是给同事们发了把喜糖。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利物浦守望着他和小媳妇的幸福。

同时,鳌翔也享受到了一份,最后一个竞争对手宣告退出,他踏上了东京的征途。临行前,鳌翔对利物浦说:"你的温柔乡很快就会搬到东京的,我等着你。"利物浦笑笑:"我才不去呢!"

当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时,鳌翔定定神,才想起自己已经上了飞往东京的飞机。旁边的大老板亲自督导人事交接。要和这个始终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同吃同住三个月,鳌翔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