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飘香的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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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16章

主要人物:刘牙娃:(男,四十岁左右,刘家庄队长)。

刘满福老婆:(女,四十多岁)。

刘天义:(男,十六岁。刘满福的儿子)。

公社范书记:(男,三十多岁)。

外贸公司张经理:(男,三十多岁)。

刘家庄会议室,夜。

刘家庄重新选举生产队队长。

鲁一民把刘满福猛夸:我认为刘满福同志阶级斗争觉悟高,热爱集体,群众基础好。是贫下中农的好带头人。工作组推荐刘满福同志为队长候选人。

无奈社员们就是不买工作组的帐,大家几乎全部把票投给了刘启运。

鲁一民一看这一招不灵,换了一招。他把刘启运的侯选人名字取掉,想来想去想不下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就把村里最老实的刘牙娃做为候选人,没有想到大家又把选票全投给了刘牙娃。

鲁一民给负责这一片社教运动工作队的队长汇报工作:刘启运是个村盖子,没人敢惹他,队里选了几次队长都选不下去。

工作队长在刘家庄召开社员会,在会上,工作队长征求社员们对刘启运的意见,没有人发言,工作队长问社员:是不是害怕刘启运打击报复?

有的社员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刘满福没有当上队长,气不打一处来。闷起头想了几天,终于跑到工作队长那里把鲁一民给告下了。他告鲁一民强奸了他的女儿。工作队长找刘欢欢谈话,刘欢欢啥都不说,一个劲的哭。

工作队长找鲁一民谈话,鲁一民感觉到包不住了,承认了他跟刘欢欢的关系,刘家庄的路上,日。

初夏的早晨,鲁一民背着铺盖卷,一个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刘家庄。鲁一民正走时刘欢欢突然从旁边的苹果园里钻出来,把鲁一民挡在大路中间:你就这样走了?

鲁一民垂下脑袋,不敢看刘欢欢的脸。

刘欢欢:我跟你一起走。

鲁一民:你跟我只能回我家。我原来也在生产队当农民,以后选上村里的积极分子,才出来搞社教。

刘欢欢:你家在哪里?

鲁一民:我家在GS。

刘欢欢:我无路走了,我跟你去哩。

鲁一民:你让我回家先安排一下,再来接你。

刘欢欢:假如你不来呢?

鲁一民:我们那里比你们这里还穷。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回家一安排就来接你。

刘欢欢:只要你来,我就等你,我等不上你就去死。

鲁一民:欢欢,你千万不要有轻生的念头。给我一个月时间,我最多一个月就来接你。

刘家庄刘满福家,日。

鲁一民没有失信,一个月后他又重新回到刘家庄。

鲁一民踏进刘满福家的院子,看见面容憔悴的刘欢欢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剥玉米。刘欢欢见鲁一民来了,瞳仁里立马射出明亮的光,当她确信眼睛没有骗她时,站起来张开双手扑向鲁一民。鲁一民也非常激动,张开双臂想把昼思夜想的刘欢欢揽在怀里。突然,鲁一民把双臂停在半空不动了,他看见了刘满福那威严的眼神。

刘满福踢拉着鞋,站在自己屋子的沿台上,倒背着手拿着烟锅子,严厉地吼道:欢欢,回来!

欢欢不管不顾,搂着鲁一民不停地哭:一民哥,你是个有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

鲁一民来不及回答刘欢欢的话,他把刘欢欢撕开,给刘满福跪下了:爸,您老人家就发发善心吧,成全我俩,我保证一辈子都对欢欢好。

刘满福把烟锅子高高举起,向鲁一民的脑袋上砸去:哪里的野糜子野谷吃下你这野杂种!

刘欢欢一声惊呼:爸!你不能……说是迟、那是快,刘满福的烟锅子已经狠狠地砸下来,刘欢欢用双手把鲁一民的头搂住,刘满福的烟锅子砸在刘欢欢的脑门上,一霎时鲜血流了刘欢欢一脸。刘满福傻了,手握着烟锅子不知如何是好。刘满福老婆闻讯从屋子出来,抱着刘满福的双腿大哭:刘满福你杀人哩!你要杀把我娘俩一起杀了!

鲁一民手捂着刘欢欢受伤的额头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刘欢欢的弟弟刘天义回家了,赶忙叫来了村里的赤脚医生为姐姐包扎伤口。

刘欢欢慢慢地醒来了,看见爸爸妈妈弟弟和鲁一民围在她的身旁,刘满福一见女儿醒来长长地出了口气:流泪道:娃呀,怪爸一时糊涂,害了你。爸对不起你。

刘欢欢:爸,妈,你们还心疼女儿就叫女儿跟上鲁一民走。是沟是崖我都跳哩,我不后悔也不会埋怨你们。如果不放我走我就死到你们面前叫你们看看。

妈妈:好娃哩,妈就你一个女儿,真的不舍得叫你远嫁,三年俩年见不上一面。

刘满福:女儿大咧,心野咧,管不下咧。养女十八年,我不能白白的把女子送给人家。

鲁一民:爸,妈,临走时我爸给我凑了一百二十元钱,你们二老先拿上,以后报答二老的机会有的是。

刘满福:让我看看,你鲁一民是那座山上下来的神神?拿一百二十钱想糊弄我,没门!我们这里出嫁女子最少要四百八十块钱的财礼!

欢欢妈妈:刘满福你的良心叫狗吃了!为了当队长拿自己的女儿使美人计,结果陪了夫人又折兵,还不甘心,又要拿女儿卖钱。到村里给人说去,那一件事能说到人前头?

欢欢一把将鲁一民手里的钱夺过去:拿来给我!你背一麻包钱也填不满我爸的欲坑!人家大老远来到你家提亲,水喝不上一口,饭吃不上一碗,见面先打后要钱。世上那有这样的爸爸?

刘欢欢一手拉着鲁一民一边给爸爸妈妈跪下:爸,妈,请受女儿一拜,一会儿我从咱家场里拔一抱麦秸,在村口点一堆火,把断路纸一烧,从今后你们就全当女儿死咧。

妈妈:欢欢你就那样心狠?连妈妈也不管咧?

刘欢欢流泪道:我不是不管,把人活到这份上了我只能先顾自己。妈妈,要么你跟我们走,冬天我给你烧炕,热天我给你搧凉。

妈妈:我跟上你走了把天义留给谁?

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天义开了口:爸,我说你们都再不要闹腾了,我也十五六岁了,跟上你们丢不起人咧。

刘满福:好先人哩,我先人活来咧,人家喂的狗咬别人,我喂的狗咬我自己。这屋子里的事我再不管咧,爱咋地就咋地。

刘欢欢把眼泪擦干,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拉着鲁一民就走。

妈妈一把将女儿拉住:你们就这样走?

刘欢欢:我爸爱后悔,从来说话不算数,借这阵子他松了口,一会儿后悔了就走不成了。

刘天义:姐,你不能就这样走,你这样一走连我都在村里抬不起头了。学校放假后我送姐姐去。

刘满福:我说过不管就不管咧,你无论成龙上天、还是化虎归山我都不管咧!全当我就没有女子,全当我女子死咧!

妈妈:无论如何也要喝口水,吃顿饭。

妈妈一边说一边流泪:妈不放心,妈送我女子去。

刘欢欢又哭了:十指连心哩,我也不忍心丢下爸爸妈妈和弟弟就这样出门,看看村里其他女子出嫁时的荣耀,我何尝不想光彩一回?是我爸把事做绝了,才使女儿这么狠心。

刘满福狠狠地一跺脚:我亏了先人咧!我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欢欢你不要叫我爸,你就没有爸,你是从石头缝里出来的,你爸早死咧!

刘满福一边说一边背起手出了院门。

刘家庄的苹果园里,日。

刘满福自从没有选上队长以后就再没有到苹果园来过,一个人睡在屋子里生了一个月闷气。这阵子他背起手来到苹果园,看见树上的苹果已经有核桃大了,社员们正在谷专家的指导下刮腐烂,有些腐烂严重的苹果树已经挖掉,重新补栽上幼树。有些苹果树被锯的缺胳膊少腿。社员们一边干活一边议论不休。

有社员说:咱村的苹果树全叫社教运动耽搁了,要不是社教,苹果树就不会腐烂的这么快。

有社员问:刘满福没有当上队长连活也不干了,在家里“坐月子”呢,快一个月了吧?

这时一个社员过来告诉了大家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大家知道不?刘满福的“女婿”鲁一民来了,有人刚才看见从刘满福家里进去了。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有社员说:这鲁一民也就是大胆,就不怕咱村人揍他?

有社员说:咱凭啥打人家?鲁一民以后说不定成了咱村的女婿了,还要给人家杀鸡呢。

有社员说:刘满福肯定不会放过鲁一民,那个人占了一辈子小便宜,还能放了女儿这棵摇钱树?

队长刘牙娃:咱干咱的活,不管人家的家事。假如鲁一民真来了我还认为那小子是个有种的,不知满福啥态度么,既然走到这份上了应当成全俩娃才是。

这时,赤脚医生来到果园:刘满福把欢欢的头给打烂了,我刚才给包扎了一下。

有人关心起来:伤得重不重?

赤脚医生:伤得倒不要紧,不过我看一家人吵成一锅粥了,咱不敢多嘴,包扎完伤口我就出来了。

有人骂开了:刘满福羞先人哩,在女儿身上揩油哩……

刘满福扶着一棵树站起来,嘴角痉挛着,牙齿不住地打磕。他不知道这是咋啦,满条村人跟他作对。他真想把那些说他闲话的人臭骂一顿,想想还是忍了,好汉难遮众人的口,人家想咋说是人家的自由,一辈子好强争胜,到头来别人不买你的帐。

刘满福故意干咳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人们不议论了,一起看刘满福,以为刘满福要臭骂大家。有人捂着嘴窃笑,以为又有一场好戏。

想不到刘满福背转身,默默地走开了。他势单力薄,斗不过众人。转个弯子来想,女儿的婚事如果处理不好,他刘满福将一辈子在人前抬不起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何不给自己找个台阶往下走?

刘满福来到村子中间的老槐树下,夏日的阳光艳艳地照着,一群光屁股孩子在村子里戏耍打闹,歇响了,老牛踏着沉稳而老练的步伐从村子走过,收了工的社员各回各屋。刘满福思考再三,来到队长刘牙娃家里。

刘家庄刘牙娃家,日。

刘牙娃见刘满福亲自来访,吃惊不小。按理说刘满福副队长的职位还在,刘家庄只是换了队长,可是自从刘满福没有当上队长以后,一个月不见上地,刘牙娃也不知如何是好。幸亏谷专家一直住在村里,才使几百亩苹果园腐烂病蔓延的势头得到遏制。

刘牙娃的脸上堆起笑来:满福哥,你来了,快上炕坐。

刘满福也不客气,上了炕盘起腿坐下来:我病了一个月没有上地,刚才到地里转了一下,发觉老弟这个队长当得不错,地里的活路安排的有条有理,比刘启运当队长时强多了。

刘牙娃听出了刘满福话里有话,忙摆手:哪里,我天生就不是当官的料,我先人手里都没有当过官。这一个月多亏了谷专家,人家组织社员刮腐烂,几百亩苹果园是保住了,不过你也看见了,整个果园缺胳膊少腿,元气大伤。

刘牙娃接着说:老哥,你再不能睡在屋子里装病了,出来扶兄弟一把。你猜社员咋说?刘启运不干咧,苹果树腐烂咧。

刘满福:哪里,是真病了。叫我那个死鬼女儿气病了。我肯定要干呢,不干让人看咱俩的笑话,不干让刘启运得意!

刘牙娃老婆端了一杯茶水上来:老哥,谁不知道牙娃是个老实人,你还要多多扶帮牙娃哩。

刘满福:咱弟兄俩,谁跟谁哩。

刘牙娃老婆接着说:我听村里人说欢欢女婿来了。老哥,听弟妹一句劝,女大不中留,留下结怨仇。娃想结婚就体体面面把娃打发走,不敢闹出笑话,让人嗤笑咱。

刘满福:老哥也吃了几十石糜谷了,知道啥事咋做。你以为咱不想体面?由不得咱么,咱的娃做下让人戳脊梁的事咧!罢了罢了,咱认命哩,咱服输咧。一会儿俩娃来开结婚证明你就给开上。全当我就没有女子,全当我女子死咧。刘满福一边说一边竟然流下眼泪来。

牙娃老婆:老哥,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咱。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打起精神来,热热闹闹把娃送走,不要叫人小瞧咱。

刘满福:弟妹不怕你笑话,那个鲁一民也是干手入面盆,一点水都不想摊。(不想出钱的意思)叫我拿啥出嫁女子哩?

牙娃老婆:老哥你哭啥穷哩?称上二两棉花纺一纺,咱村里谁不知道你是铜帮铁底的光景?从老崖上挖一点,(把存钱拿出来一些)别叫银钱把箱子底压塌了。

刘满福:合作化时期咱是副主任,公社化时期咱是副队长,今辈子不指望“转正”了,村里一点油水全叫刘启运揩光了,咱那里来的存钱?

刘牙娃:咱光说咱的事,不要牵扯刘启运。人家现在不当队长了,站在村中间吆喝一声,咱屋子里都地震哩。村里人从骨实缝里拥护刘启运哩!

刘满福张口还想说啥,看见儿子从门外进来了,迎面对儿子天义说:我给你们把地方腾宽展了,还寻我干啥?

刘天义:我妈叫你回家吃饭呢。

刘满福:我不回去!我刘满福在刘家庄混得再背就不相信没有一碗饭吃。

刘牙娃老婆:老哥,这顿饭我还就是不能管你,娃既然叫你来了,将高就底找个台阶下来,回家后对客人好点,娘家是女子娃的靠山,咱不敢把娃这条路给断了。

刘牙娃:老哥,你晚上过来,我给咱炒几个菜,咱喝一口。

刘满福下炕来一边穿鞋一边说:不是看在牙娃俩口子的面子上,我还就不想回去呢。

牙娃老婆:老哥是属鸭子的,肉烂了,嘴还硬哩。

刘家庄刘满福家,日。

刘满福倒背起手,气哼哼地进了屋:咋哩,寻我干啥?有本事把欢欢引上走呀!

满福老婆:我是嫌你在村里丢人,才打发娃叫你哩。不管怎样咱把这顿饭吃了,想开了咱把欢欢和和气气送走,想不开了你爱咋地就咋地,我也走,我嫌在刘家庄没脸见人!

刘满福一边上炕一边说:有啥想不开的。我刚才给队长说了,叫队上给娃把结婚证明开了。

满福老婆把饭端上来,盘子里有一只炖鸡。鲁一民解开自己的包袱,取出两瓶酒两包点心。他把酒瓶子启开,倒了一满杯酒先敬刘满福:爸,原谅女婿年轻,不懂事。这杯酒您喝了,还生气时就打女婿几下,父打子不羞。

刘满福把鲁一民的酒杯端过来放到面前:娃呀,有你这句话,爸的气就消了一半。爸一辈子也爱争气,也爱排场。这杯酒爸喝不下去,先攒着,以后你们日子过好了,给爸补上。

满福老婆:天爷爷呀,你这阵子灵醒了?看你把欢欢打成啥了?谁家娃她爸对娃下毒手?咱的娃不算丢人,书上写过、戏上演过。咱村里玉琴是怀着娃出嫁的,人家为啥能把事情处理的那么顺辙?

刘欢欢:妈,你再莫说我爸咧,怪我们给我爸不撑脸面。

欢欢又拿出那一百二十元钱双手呈给爸爸:这一百二十元钱爸你先拿着。一民说了,这是订婚的钱,他们那里人穷,礼金比咱洛川重得多。

鲁一民:我们那里小伙子寻像难,娶一个媳妇要八百元钱。

刘满福:这钱我不要,礼金我也不要。把这钱给你妈,让你妈给你们办嫁妆。光景在人过哩,穷富是个啥吗。

满福老婆:天义他爸,你今天是从那家葱(聪)地过来的?人灵醒多了,一辈子就见你做了这么一件人事。

刘满福:哎呀我说你再少咧咧(说)两句行不行?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鲁一民给刘满福跪下了,双手把一杯酒高高举过头顶:爸吔,这杯酒你不喝,我就不起来。

刘天义:爸,你要不能喝我替你喝了。

刘满福:走开,碎娃家插啥嘴哩。爸喝就是了。刘满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刘家庄的路上,日。

两天后鲁一民把刘欢欢带上准备回老家,妈妈和刘天义把俩人送到村口,刘满福没有送女儿,他还舍不下那张老脸。

一家人正准备分手时刘谋狗老婆突然从苹果园里走出来,跪在地上双手搂住鲁一民的腿不放鲁一民走:我老汉犯了哪一条王法?把我老汉关进监狱就这样没事了?你个碎崽娃子今天给我念不出个张广就别想走!

鲁一民慌了:不、不、不是我要关老叔,是公安局关的。

谋狗老婆:你不告他公安局就关了?

刘满福老婆:鲁一民是我女婿哩,咱一个神轴底下拜先人哩,你就饶了他吧。

谋狗老婆:你倒说的松泛,屙下个鸡蛋。刘满福在刘家庄作恶多端,咋不关刘满福哩?

刘天义:三嫂你不要这样,看在我们姐弟的脸上你就放过我们一马。

谋狗老婆:你碎牙牙娃,不懂啥。你爷活来我今天都不放他。

刘满福老婆见事情下不来台,返回家去叫刘满福。

刘满福正在家里翘起二郎腿抽烟,老婆进来说:你快到村口去,谋狗老婆抱住鲁一民的双腿不让女婿走。

刘满福躺着没动:我一去事情就越瞎咧。谋狗老婆难缠得很,满条村里只有一个人能把谋狗老婆叫起来。

满福老婆知道刘满福说的是谁,骂了一句:你把人活成鬼咧!出了院子来到刘启运家里。

刘启运家,日。

刘启运不在家,屋子里只有腊梅和妈妈婆媳俩。

腊梅刚才从地里回家时就听说谋狗老婆抱住鲁一民的双腿不让鲁一民走,在村口绊死活哩。心想这出戏有得看。这阵子看见满福老婆来了,不用问就知道她干啥来了。但是腊梅还是故意问道:哎呀婶子来咧,给女子把婚事办好了?

满福老婆:不怕你笑话,咱在村里把人活倒咧,鲁一民刚才出村时谋狗老婆抱住女婿的腿不让走,满条村净是看热闹的,没有一个人上前劝说。我听说谋狗老婆最听大侄子的话,想叫启运去劝劝。

妈妈李秀兰:谋狗老婆也可怜。腊梅你去劝劝,运动来了,有些事也不能全怪一个人。好赖鲁一民是咱刘家的女婿,不要太伤娃的面子。

腊梅不想去:我去不算啥,谋狗老婆不会听我的。

李秀兰:你不去了我去。咱无论干啥事都要遵大理。不放客人走丢咱刘家庄的人哩。

腊梅:妈,还是我去。

刘家庄村口,日。

刘谋狗老婆死抱着鲁一民的腿不放他走,把小伙子急出了一头汗,刘欢欢和刘天义姐弟俩站在一边束手无策。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谁也不上前劝解。

腊梅来了。有婆姨拽了拽腊梅的衣服,用眼睛暗示这件事不要插手。

腊梅笑笑,不予理会,还是钻进人群,来到谋狗老婆跟前,蹲下身子:嫂子,这小伙子做下伤天事咧,你做得对着哩。

谋狗老婆:咱凭工分吃饭,你把谋狗关起来谁给我挣工分?

腊梅:返回来一想,咱抓住鲁一民不放,公安局也不会听鲁一民的话放人。

谋狗老婆:满条村我就认你俩口子是好人,你说,咱怎么办?

腊梅:再说了,鲁一民现今是咱刘姓的女婿,咱这样做让外人看咱村的笑话。

谋狗老婆:那你说咋办?

腊梅:咱放客人走。回头我给启运说,为谋狗申冤,叫公安局放人。

谋狗老婆:我明白,公安局也不会听咱说,老嫂子主要是气不顺,想臊一臊有些人的皮,刘满福那狗日的咋不来呢?请你说情来咧,要不是你来我就不起来。

谋狗老婆把鲁一民放了,鲁一民把谋狗老婆扶起来,双手抱拳给看热闹的人作揖:对不起众位乡亲了,咱后会有期。说完带着刘欢欢匆匆离去。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腊梅搀扶着谋狗老婆慢慢走回家。

城关园林场门房,日。

看门老汉曾葛年事已高,王和平对老汉说:老叔,你干脆什么都不要干了,队上把你养活起来。

曾葛:我回到家里也是坐着,在这里还热闹点。

王和平:那你就住到果园里边,碰见什么活了干一干,没活干了就转一转。

曾葛:我知道,你大概嫌老汉看门黑红不避,尽惹人哩。

王和平:话说到这里了,有时候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比如前几天来了几个客商,临走时拿几个苹果样品,你也不让人家拿。

曾葛:那我就住到洼里去,那里附近几个村子的羊多,我给咱赶羊去。

王和平:你住到那里我才不放心,沟里有狼哩,把你叫狼吃了我咋给社员交代哩。

曾葛:这把老骨头了,狼啃不动。

王和平:保管室旁边有一间屋子,你就搬到那里去住。苹果树下有落果,你就提上个笼给咱捡落果,捡的多了到南关车站叫一个小商贩,卖的钱交给出纳。心眼活点,给你留二斤旱烟钱。

曾葛:你把叔当成啥人咧。一辈子走直路不会拐弯。一分钱都要花在明处。

王和平:哎呀叔,叫人咋说你哩些,明照顾你哩你还不领情,给你喝一碗羊腥汤你还嫌膻气。

曾葛:你娃的好心叔领哩,叔做事就认个死理,不会沾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