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刘启运：其他人去不去都不要紧，这顿饭我非去吃不可。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刘谋狗：我想让你们全家人都去。
刘启仓开玩笑说：二哥做个代表就行了，你家那个狗窝我们这些人去了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刘谋狗：那是过去的老皇历咧，现在你到我家看看，鸟枪换炮咧，今非昔比咧。
刘启运：走走走，我跟你去，你还是老毛病不改，走到那里都卖嘴哩。
刘谋狗一边往出走一边说：不说不笑不热闹么。
刘启运和刘谋狗走后大伯刘启来问侄子刘金贵：金贵你今年年龄都不小了，自己都没有谈下媳妇？
金贵奶奶：咱的孙女叫人家骗走了，咱的孙子就骗不回来一个好媳妇。
刘金贵：奶奶一见面就问我咋没有骗回来一个媳妇。好像媳妇都是骗回来的。当兵时那有机会谈恋爱？现在刚复员回来，还把找对象的事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哩。
刘启来：这个任务就交给大伯吧，大伯给侄子说一门好媳妇。
刘金贵：我知道大伯要给我找一个陕北姑娘。
刘金贵拉长声走腔走调地唱到：哥在哪个疙梁梁上呀妹在哪个沟，咱们啦不上那个话话呀就招一招手……
刘起来：金贵你唱跑调了，听大伯唱：白脖子那个的哈巴呀哇哇的咬，哎呀我那个当红军的哥哥吆回来了……
金贵奶奶：你瞧瞧，你们父子俩就像俩个孩子。其实陕北姑娘肯吃苦，人还长得漂亮。
刘启来：我瞅下一个姑娘跟咱金贵正合适，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
腊梅：大哥你说的是谁么，我们认识不认识？
刘启仓：我保证猜准了。大哥瞅上人家贺专员的姑娘了。人倒是不错，就是看咱金贵有没有这个福气。
刘启来：我看成功的把握还是有的。让我先给老贺透透气，听听他的口气。
刘金贵：大伯我看你就不要费心了，乘龙快婿不好当，咱还是找一个农小妹，辛辛苦苦过一辈子得了。
刘启来：亏你还是个当过兵的战士，还没打仗哩先灭自己的志气。
金贵：说媳妇又不是打仗。人家不愿意你能把人家抢过来？
刘启来：干啥都一样，首先要树立必胜的信心，要知难而上，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刘金贵：我还没有见过人哩，有没有必要下那么大的决心？
刘启仓：金贵你听三爸说，这婚姻之事是有缘分的，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缘分。我敢保证你一见面就能看上人。
刘金贵：那我一吃饭就跟上大伯上延安，先瞧瞧那个姑娘是不是真会叫我动心。
刘启来：你小子先没逞能，叫大伯先做做工作，然后瞅机会让你两见面。
金贵奶奶：红梅十三岁时到过咱家，一晃又是十年过去了，不知道现在人长得怎样？咱家的媳妇一要长得好看，二要贤惠。
刘启来：看妈妈说得，人还没有进门哩你咋知道那姑娘贤惠不贤惠？
金贵奶奶：我给你教一个好办法，人说捉狗儿子看狗母子，话丑理端。看姑娘主要是看她妈做事怎样，一般明白的妈妈就能教出来好女儿。
刘金贵：那倒不一定，人性格的变化受各种因素的影响，照奶奶的说法贼的儿子永远是贼。
刘启来：这倒是个有趣的话题。你奶奶那样说也有她的道理，人是有遗传因素的，但是先天因素后天可以改变。金贵说贼的儿子不一定是贼也有道理。
刘启仓：咱讨论的主题是给金贵说媳妇，怎么越扯越远了？如果谁家的姑娘听见你们的谈话，都不敢嫁给金贵了。害怕你们对人家说三道四。
郑腊梅把饭端上炕：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千里来相会。他三爸说得对，就看金贵的缘分怎样了。
延安地委，刘启来办公室，日。
刘启来刚回到办公室，贺专员就进来了。
贺专员：国家计划在陕北建设国家级的大型能源基地，咱陕北的煤、油、天然气的储量都很可观。陕北真正的四化建设正在拉开序幕。
刘启来：只要有强大的工业支持，农业现代化的实现指日可待。咱忙了很长时间了，今天轻松一下。下午你请我到你家吃饭。
贺专员：老战友有啥开心事？要我请你总要有个说法。
刘启来：也没有啥大事，小事到有一件。
贺专员：可惜老婆走了山东了，咱又不会做饭。我请你进食堂，咋样？
刘启来：那我请你，下午到我家来。
贺专员：一言为定。
延安，刘启来家，晚上。
何菊香：出门好长时间不回来，一回来就发疯，不好好歇几天，请啥人哩？
刘启来：好老婆，这是一件大事，今晚上非请不行。你要嫌麻烦就从饭馆里叫几个菜。
何菊香：啥大事么？能不能给咱提前透露一点？
刘启来：也不是什么保密级别特别高的事。我想把老贺的女儿给咱金贵说个媳妇。
何菊香：我说咱最好就不要费那个心思了。我听说那个贺红梅眼头高得很，许多高干子女都看不上。
刘启来：那到不一定。咱的刘金贵也长得一表人才，说不定两个娃一见面就互相爱上了。
何菊香：你的姑娘寻了个农民娃，你就以为老贺的姑娘也寻个农民娃？
刘启来：农民娃咋哩？农民娃朴实，能吃苦，没有瞎心眼。我跟老贺都是农民娃，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何菊香：对咧对咧，你的大帽子怪怕人的。我听你调遣，给你准备饭菜还不行吗。
何菊香围上褶裙，到厨房里做饭去了。刘启来坐到沙发上，刚翻开一张报纸，门铃就响了。
刘启来起身开了门，果然是老贺来了。
贺专员一进屋子就嚷开了：老战友，今天喝啥酒？
何菊香一边往桌子上端菜一边说：今天这酒可不好喝。喝完酒要你表态哩。
贺专员：表啥态？该不是鸠山设宴？
刘启来：没听你嫂子瞎说。许多天没有放松了，今晚上放松一下。来，咱喝茅台。
贺专员：我看气氛不正常。是不是有啥人事变动？
何菊香：还叫你一猜就猜对了。把你家的人“变动”到我家。
贺专员：啥意思吗？老刘你倒给咱一下子说清楚，别打哑谜了行不行？
何菊香：想叫你家的姑娘给我家的侄儿做媳妇。
刘启来：你看看，你嫂子这个人呀，啥都好，就是嘴不值钱。我还打算慢慢做你的工作哩，叫她一下子说露嘴了。当然，这还要看两个娃有没有那个意愿。
贺专员：我说老刘呀，你一向都很直爽，今晚这是咋哩嘛？咱俩多年的老朋友了，你还不了解老弟，我巴不得和你结亲呢。就这样，定了。啥时候叫两个娃见上一面？
刘启来：我还准备了一肚子话哩，全用不上了。你都不回家跟老婆和女儿商量一下？
贺专员：商量啥哩。你们一家人的人品我都看上。
刘启来：这么说来咱们早都有缘分。
贺专员：我对洛川那块土地确实有感情，那里民风淳朴，人都很实在，特别是那些从解放初期就担任基层领导的书记队长们，有一种锲而不舍的吃苦精神和百折不挠的犟劲。他们认准的路就一定要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