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很幸运地买到催呕剂,而且还顺便买了一小瓶氨水。于是回到病人家后,我马上使用了催呕剂,不一会,产生的效果令人十分满意。然后我又给她喝加了柠檬汁的浓咖啡,最后给她喝的是五倍子熬制的汤剂。我在临离开前,要求她的亲属们要不停地摇动、用冷水来刺激她,并给她嗅氨水,并尽可能地不要让她入睡,并答应他们,我不久便会回来的。
我知道,这种处理的方法肯定是外行人才会干的,因为我并不懂的更好的办法,但我知道此法很有效果。现在我有时间可以考虑其他方法了,因为在我看来她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于是我环视房间四周,看见屋角里放着一个小篮子,里面还装有半篮子桑葚,桑葚中间夹有许多——颠茄!
“难道你想看进入病人体内的恶魔吗?”我问医生。
“人是不能看见魔鬼的,即使有可能看到,那你也不能把它指给我看,因为你不相信它。如果女孩没有死的话,那一定是我的护身符保护了她。”
“难道你刚刚没有看到,我已及时从她脖子上取下了你的护身符吗?它就在这里,我现在就要把它打开。”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他一边说,一边很快伸手来抢夺这个护身符。
“快放手,你这个老家伙!我的手可比你的更有劲。我为什么不可以把它打开?”
“因为着里面有一个符咒。打开它你就会立即被钻入女孩体内的魔鬼缠上身的!”
“那我就试试看吧!”
这时医生打算阻止我继续这样做,但我此时已经把四角缝拢的小皮盒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只死苍蝇。
“你可不可以别用这个无辜的小动物开玩笑啊。”我笑着对他说,并把死苍蝇丢到了地上,而且我还用脚使劲碾碎。“你告诉我现在想侵袭我的恶魔到底在哪儿?”
“你只要等一会,他就会来找你的!”
“我看还是把致病的魔鬼指给你看吧。你瞧这儿!你看这是什么?你是一名医生,所以你一定认识这种浆果吧!”
于是我拿着颠茄朝他走去,此时他显得惊恐万分。
“愿真主保佑我们!我知道这可是一种致命的颠茄,谁要是吃了它,那么他将必死无疑!”
“好啦,我告诉你。病人就是因为吃了这种浆果才中毒的。这时我是从她的眼睛看出来的。因为谁要是吃了它,他的瞳孔就会扩大。所以你要记住这点!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不然的话我就要强迫你吃下这些致人死命的颠茄,然后再让你看看,一只死苍蝇到底是否会救活你的性命!”
于是我手拿浆果,并朝他走了过去。而此时他却顾不上告别,便急忙夺路而走。
这时在场的人都认为我做得非常的好。我已经把病人情况的好转告诉了他们,所以无需我再说什么。而此时他们还在不停地诉说着一些充满敬意和感激的话,而我只有迅速离开这里,才能够结束这种场面。而且走之前我也已经交待过他们了,如果病情稍有恶化,就立即来人叫我。”
当我刚回到住所时,恰好遇到梅尔西纳赫正满脸怒气地从厨房飞奔出来,而且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大大的汤匙。而此时一大块破湿布从背后朝她飞了过来,并恰好命中她那一头散乱的粗短腊肠式的小辫子,我看到那块湿破布此时正亲切地盘绕在她那令人崇敬的头顶上。与此同时,从厨房里传出来了哈勒夫的声音:
“等一等,你这个凶恶的老泼妇!请你不要再来偷吃我的上等咖啡!”
这时老妇把头上的湿破布拿了下来,并捏成一团。这时她看到了我。
“啊,是本尼西,见到你真是太好啊,你来了也太巧了!请你快帮帮我吧!”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为阿马迪叶的玫瑰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哈勒夫对我说,他在你的咖啡袋里发现了我的咖啡,在我的咖啡袋里找到了你的。”
“这是真的吗?”
“这绝不可能!我可以向艾莎发誓,我绝没有碰过你的纸袋!”
“我认为你就是天底下所有爱说谎女人的祖母!”我听出这是从厨房发出的声音。“这可是我花了二十五个皮阿斯特才买回来的两百迪尔赫姆的好咖啡,而且我还要本尼西证明,我才是正确的。”
这时哈勒夫从厨房出来,并且右手还拿着他新买的咖啡壶,左手捧着一个敞开的大纸袋。
“本尼西,我知道你认识哈里马咖啡。所以请你找一下,它在哪里!”
于是我将咖啡壶和纸袋认真查看一番。
“壶和纸袋中确实都混入了较差的咖啡豆和烘干的壳。”
“你再看清楚一点,本尼西!我买的可是上好的哈里马咖啡,而这个泼妇煮的咖啡却都是比较差的那种咖啡。而且她竟然还掺入了咖啡壳。你看,它现在已经在我的咖啡壶中了,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本尼西,我觉得你是个伟大的战士,是一个大学问家和所有的法官中最明智的法官。”桃金娘辩解道,“我请你对这个专门造谣中伤者进行最严厉的惩罚!”
“惩罚?”哈勒夫此时惊奇地问。
“是的,没错,”老妇说,“是他把两种咖啡混合在一起,目的是为了使我和我的家在你的眼中蒙受耻辱!”
“啊,我没有说错,你的确是全部三十九种罪恶的典范!”此时哈勒夫怒气冲冲地说,“你胆敢把我当成了贼?如果你不是一个女人,我就要把你——”
“你快给我住嘴,哈勒夫,你们不要在争吵了!我会作出正确的判断。梅尔西纳赫,你认为是哈勒夫把两种咖啡相互掺和在一起的吗?”
“是的,没错,本尼西!”
“那好,哈勒夫为了这件诉讼案已经拿出了他买的咖啡,现在你也拿出你的一份,并让两种咖啡重新混合在一起。这样我就可以马上看出到底是不是这种情况,然后我作出最终的判决。”
而此时梅尔西纳赫张开嘴,正准备进行辩解时,哈勒夫则抢在她前面说:
“你动作要快点,因为我们现在急需要咖啡!”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喝咖啡呢?”我问他。
“因为有客人来访,而且现在就在你楼上!”
“是谁?”
“是三个库尔德人,他们现在正等着你,还有,原来拜访过你的那个年轻人他也在那里。”
于是我急忙上楼,我想,很有可能另外两个库尔德人就是那被关押的两个人。而当我走进房间的时候,这时他们站起身来,其中一个认识我的年轻人说:
“这位就是乐于助人的外国人,正是他营救了你们。啊,本尼西,伊斯梅尔总督看了你写给他的那几句话后,便把我父亲和兄弟全部释放了出来!”
“难道这两位就是你的父亲和兄弟?”
“是的。我的名字叫多胡贝。这一个是我父亲,另一个则是我的兄弟。”
“那你们的税款和罚款是如何处理的?”
“伊斯梅尔总督已经把一切都给我们免除了,不过只有枪药和铅没有取回来。本尼西,你来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如何感谢你?”
“你认识斯平杜里的村长吗?”
“啊,我认识他!他的女儿就是我们总督的妻子,而且他还经常来古姆里看望他们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