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泽美
红色在影片中是一个非常醒目的颜色,它让观众眼前一亮。导演通过运用不同的颜色来彰显张月芬的品格与特点,让她显示出一种色泽美。刚刚嫁入婆婆家的张月芬天天都穿着一身红棉袄和红棉裤,展现出她内心世界中那种喜悦、激动的感情。导演通过这种颜色来表现张月芬内心的强大、坚毅和性格的爽朗、大方。影片有这样一个情节:从未见过自己丈夫的月芬得知丈夫回家的消息后,兴奋地奔跑回家。她大步流星、三步并作两步,身上的红棉袄、红棉裤在那成片成片白色花朵的映衬下显得更加亮丽夺目,是一种耀眼的红、美丽的红、幸福的红,表现出人物内心的激动与迫切。
导演不仅使用了大红色来彰显张月芬特殊的美,而且还使用了黑色来表现她的坚强、果敢。导演将沂蒙山女人(六姐妹)在战况紧急的情况下纷纷跳下水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在黑夜中为解放军战士架起浮桥的一场戏,处理成凝重、压抑的黑色基调,渲染了当时紧张急促的战斗氛围,而且将沂蒙妇女身上那种坚强与勇敢表现得淋漓尽致。在这里,导演特别给了张月芬这个角色几个特写。
导演将张月芬的“色泽美”展现出来,使得月芬这个沂蒙媳妇形象深入人心、栩栩如生。她可爱、可亲、可敬、可叹!
正如罗曼·罗兰所说:“每个人都有他隐藏的精华,而个性就是一个人的升华。和任何别人的精华不同,它使人具有自己的气味。”《沂蒙六姐妹》中的张月芬被赋予了自然美、质朴美、色泽美,更因为影片是根据真人故事改编,更是让观众为之热血澎湃、感慨良多,观众们从中感受到了人性的伟岸、高大和影片厚重的人文气息。因此,此片是当下温润人心的一剂良药。
对电影人物的分析,要有抽象和概括,再对之进行层层深入的分析,从而证明并升华主题。而这种抽象和概括,往往是一个人物在原型设计时候的“真相”之所在(相关理论见罗伯特·麦基《故事——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这篇影评从电影人物的“自然美、质朴美、色泽美”三个特点出发,评析《沂蒙六姐妹》中张月芬的形象。具体而言,自然美和质朴美属于人物的“真相”,而色泽美属于导演的情感意识和价值取向的符号象征,是电影中色彩的具体运用。由此,这篇影评也就将人物形象的分析,与具体的电影形式的分析相结合,并共同指向了电影的主题,从而实现了我们通常所说的主题——人物——技巧的铁三角关系。当然,这篇影评也有缺点,比如说,对于自然美和质朴美的分析,有些地方比较牵强,论据选取得比较少,说服力不强,而且自然美和质朴美的区分度也不高。因此,作者还需要对电影的基本理论下工夫。
战争中迷失的灵魂——评《拆弹部队》中的人物形象
战争类题材的影片大多以宏大的场面和主题,把观众带入一个亦真亦幻的梦境,借以向观众传达编导者的意图。由凯瑟琳·毕格罗导演的影片《拆弹部队》,没有匠心独具的摄影技巧,也没有刻意要表现的宏大主题,从头至尾向观众展示的是令人窒息的真实场景。影片以一个女性导演细腻的情思,通过对一个拆弹小组在伊拉克执行轮值任务时的心路历程的描摹,阐释了导演“在战斗中狂飙突击往往能上瘾,强烈而且致命;因为战争就像是毒品”这一命题,从而表现了战争对人们心理的摧残和异化,用影像向那些英勇无畏的EOD(拆弹部队)成员们致敬。
影片对人物形象的刻画和构思可谓是匠心独具,把一个拆弹小组的三个成员设置成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神状态,通过横向的对比,让观众更好地理解影片意图,也使人物形象呈现出多元化,增强影片的真实感。
影片中对詹姆斯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非常丰满。他对拆弹工作的激情,一方面,具有美国所宣扬的个人英雄主义的倾向。他对拆弹工作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队友的感受,让整个拆弹小组来适应他。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受到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体会到一个英雄力挽狂澜的成就感。对詹姆斯这一人物形象,影片更多的是一种赞赏和褒奖,正如导演所说,借此片向那些英勇无畏的EOD成员们致敬。另一方面,通过对詹姆斯的心理刻画,让观众理解了当他身处战场,目睹的都是无辜的杀戮和血腥的丑恶,从家庭找不到寄托,为了避免自己沦为行尸走肉,他必须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理由。这种价值和理由是荒诞的,但这是战争造成的,是不可抗拒的。重返战场前,詹姆斯对着幼子自言自语,“然后你会忘记你真正所爱的少数东西,当你长到我这么大时它们或许只是一两件东西,对于我来说,则只剩下一件了。”他最后剩下的那件东西就是拆弹了。导演用这种所谓的“爱好”,说明了在结束轮值任务后,詹姆斯怅然若失的心绪。从而批判了战争就像毒瘤一样,侵蚀着这个社会的肌体,吞噬着人的心智和灵魂。詹姆斯这一人物形象所体现出的矛盾,表明了导演对这场至今在美国没有定论的战争的自我图解和矛盾。
詹姆斯在伊拉克战场上表现的是一副神采飞扬、精神焕发的生命状态,在这里他似乎找到了生命得以依托的归宿;而当他复原回到家中,詹姆斯的精神状态更多的是一种颓废和萎靡不振,和自己已经离异的前妻一起购物、修理房屋这些平庸的琐事,让他再也感受不到生命的激情。在超市里,影片通过运动摄影和景别的变化,逼真地反映了詹姆斯在离开拆弹工作后的迷茫和不知所措。拆弹就像《猎鹿人》中的俄罗斯轮盘,赌的是自己的生命。回国后他忍受不了庸碌的生活,终于又精神百倍地返回战场。因为他走不出战争的阴影,他始终生活在战争状态,就像《现代启示录》中的科茨上校,不可避免地陷入疯狂,只有死亡才能得以解脱。所以影片最后定格在詹姆斯重返拆弹战场的画面,完成了他所认为的由平庸向英雄主义的转变,也批判了战争对人性的戕害,它把一个正常的人异化为一个战争的机器,而影片的人文关怀也正体现在这里。
影片对拆弹小组其他两名成员欧文和桑伯恩的刻画,与詹姆斯这一人物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在这次轮值任务中,他们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对战争的恐惧和无能为力,他们行走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时刻面临着生命的危险。当他们每次拆弹时,围观的伊拉克人民,让他们感受到了生命的命悬一线。欧文和桑伯恩都表现出了对这场战争的厌恶,当欧文受伤离开伊拉克时,恶狠狠地说,赶快离开这该死的沙漠;当桑伯恩最后一次值勤归来和詹姆斯在车上的真情流露,让观众感受到了他们在用生命守卫自己的职责。通过这两个人物形象,观众看到了在战争后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在默默地承受着双重的煎熬,不由自主地对他们肃然起敬,但这与政治无关。导演通过这两个人物形象的塑造,表现了普通人对这场战争的无奈和恐惧,当然还有默默的坚持,控诉了战争的罪恶。
《拆弹部队》没有把视角放在战争本身,跳出了战争片的一般程式,用镜头和画面真实地记录了拆弹队员在伊拉克的生活。导演用真挚的眼泪,借助于影像的画笔,向EOD成员们致敬。也从另一个侧面批判了战争的罪恶,表现了导演对和平的美好诉求。
这篇影评对电影《拆弹部队》中的人物形象,主要是詹姆斯进行了细致的分析。这部以一组美国拆弹专家被派往巴格达执行任务为影像内容的电影,充满了独特的长镜头纪实风格。这部用手摇摄影机拍摄的纪录风格的电影,并不让人感到沉闷,几次拆弹场面层层递进,形成了一种强大的窒息感。这篇影评对片中主要人物形象詹姆斯的分析,非常成功的一点在于,能够分析出人物内在的性格冲突和复杂性。例如,作者不仅能够看到战争对人的心智和灵魂的吞噬,更透过人物,看到导演对这场至今在美国没有定论的战争的自我图解和矛盾。这种对人物内心和灵魂的深入分析,是很有功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