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动真情人就再也虚伪不起来了)
此处没有分段,她隔了一页接着写道:
“车子不许进校园,这是开学时期学校的特殊规定,主要是考虑秩序和安全。
我拉着沉重的行礼箱在父母单枪匹马的前呼后拥中挤进校门。
我的喜悦和好奇很快便被几道绕得像北回归线和南回归线一样的长队消磨殆尽。
我一方面在人头攒动的缝隙寻找落点一方面像蜜蜂一样在洞口带着排异功能挪着碎步。
大学决不是学习这门艺术的最后归宿,但它绝对能成为人生的奇点。
我饶有兴致地左顾右盼,好不激动,小中高的三级跳让我挤在一群男生中间争强好胜,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苍天赐予的应属女性特有的柔弱本质。
新生接待处横排的一长串的桌子后面一个穿着天蓝色T恤的男生短暂地惊动了我匆忙的视线。
他那静得尽乎冷漠的忧郁气质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我想向他靠近但无奈从一进门就站错了队,在一个不太远的距离上我很自信地看了他一眼,他也好像无意似地扫了我一下,但我们的目光并没有对接而是打了个时间差。
我有点迷糊,隐约好像我们曾经在哪里相遇过。
我心潮涌动恍惚缥缈从他跟前走过时竟无端地不自在起来,更可气的是那两条不争气的腿,互不配合也就罢了,可它们还一个给一个使绊子,害得两只脚也跟着在下面打架,结果一个趔趄踩在一个拳头大的小水潭上将一行泥水从脚侧挤出,不偏不倚正好溅了他一身。
我本想停下来对他说声对不起,但后面的人流像端午前后的钱塘江大潮似的硬生生把我推涌着挤出了队伍。
我想探身道歉但周围人声鼎沸加上校园里音韵流淌,估计他也听不见,所以只能一边被动地走着一边不甚惋惜回头看他,在一个很远的距离上他还了我一个简单的表示放心没关系的小心翼翼的微笑。
但是那个本意让我释怀的微笑却偏偏像个反溅在我心底的泥点竟然成了我怎么也甩不脱的内疚和遗憾。我记不清他的名字,在一个倾斜的角度上他们跟前的牌子全都错了位,我使劲看了半天怎么也对不上号,模糊中好像那个牌子上写的是肃谈两个字,但那个名字的确隐含了太多的不确定。我忽然想了夏令营照片里后排的那个男生。
他长得有点不伦不类,用文明一点词汇就是很别致。至于怎么个别致,我也说不清,因为我不是文学家。总之,就是很容易就给人留下印象的那种。
这话说的很含糊,其实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女生,第一次见他,我竟然有点恬不知耻的心动。
他与人搭讪很谨慎,老是跟他的几个老熟识粘在一起,任何一个陌生人想接近他都得费些思量。夏令营结束后有几天还不时很滑稽地老是想起他,可没过几天我就把他忘得差不多一干二净了。
可这个不成器的傻冒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呢?真是太气人了!”
日记《入学感言》到这里就结束了。
这本日记流到我手里有很大的运气成份,本来前面我还以为我捡到的是一个三级明星的纸上微博,但看着看着,她竟然开始无缘无故骂到我头上,什么人呀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