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淡黄色的云染黄的并不全是脚下的台阶)
上大课时经常照面,想要说什么但真遇到一起时又无话可说。那天她将眼镜摘下后,这个突然出现的日记本主人直接吓了我一跳。
这玩意是不是还懂点易容术或是什么乔装术啊?这种蒙太奇手法的确是秒装到位了。我赶忙准备打退堂鼓。
那天最后一节课后我和郑亮走得较迟,出了门到了外面几十米宽的阶梯边刚要下才发现她正在和旁边的一个女生说话,那个女生是我们班的班花叫陶舒。她也在那张照片里,她和沈喻都是从十六中过来的人。
郑亮突然不怀好意地对着沈喻大喊一声母老虎然后将我往她跟前一推自己拔腿跑了。
我猝不及防本能地想要闪身而退,但她已掉过头来。既然已无路可退,我索性直起腰板看着她,反正又不是我喊的,她再冷能把我怎么样?
她脸上带着夹杂着不屑的冷笑,像刚从冰箱里拉出来似的,让我有点哆嗦。
她默默注视着我看了良久,神情中显示着一种超常的平静,整个身形并有因为那一声突然的叫喊稍许改变。她犹豫了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转过去准备拉着陶舒走,陶舒疑虑重重地挪了几步就停下来似在问我走不走,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示意让她放心,陶舒才怀着怕我被冷落的无限遗憾跟着她一起走了。
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忽然被一种莫名的沉柔所激动,周身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为她的沉静为她的宁谧而不知所以。我也因此第一次真切地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心想这女人看来是真变了。
她的脸极具诱惑性,的确是一张能让人充满无限遐思的脸。这样的脸真的让我无法将她与母夜叉和母老虎的形象联系在一起。我开始怀疑曾经潜伏在我心底那早已荒凉不堪的寻觅,是怎样在一瞬间让它的坚守变得软弱无力,一个被别人用语言描绘成的浑身长满尖刺却美得炫目的人的确在无意间浸染了它。
那是个桔黄色的星期三,一层又高又湿的薄云紧紧贴在天空像给太阳镀了一层亚光膜,阳光被分解得只剩下黄色,其它颜色都被折射散失或淹灭。
四周被朦黄覆盖过的建筑和景观让人有一种置身于被沙漠炙烤着的阿拉伯世界的实景之感。
郑亮早已经走了,他想要看的那场电影并没有上演,因为主角违背导演的意愿并没有按他设想的套路出牌。但恰恰因为演出的无果而终让一切都充满了悬念。
好久,我就一个人高高地坐在最高处的台阶上让心一点点由凉变暖,然后又由浓变淡。迎面飘来馥郁的清风拂人欲醉,天边游来素淡的云朵满载心绪。那云和着芳草泥息沿着她的背影从我的头顶缓缓飘过,稍顿之后就慢慢腾腾地飘走了,飘出视野荡过心宇没于天边,一直飘到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并从此一去不返。
季节浪漫得寂寞了,阳光温暖得失望了,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甩出来的人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适应了。所有的熟稔都成陌生,所有的新鲜都成回忆,无数个打开又合住的日子全都纠结在一起扭成了百年孤独,让我在迷茫中跋涉而找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