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陌上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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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回忆是杯苦酒(一)

(一个背影其实就代表一段惆怅)

我拉过谈墨的胳膊很快地与她握了一下手:“对不起,我不是单身,让你误会了。”说完急忙追了出去。

谈墨先是一愣,接着就突然很尖厉喊了一声:“萧琰——”

我不敢回头,谈墨不好惹,但沈喻这种人更是得罪不起。

沈喻速度的确让人望尘莫及,我在里面的一点小小耽搁,等出门后她竟又一次跑得早没影了。

我怕那个侍者再次跑出来捣乱,便往出赶了一截,同时,边跑边摸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沈喻接起来了,她的嗓门很高,隔着电波都震得我耳膜像用耳屎勺压在上面拨拉一样。她在电话里喊:“去死吧——”

我将手机及时拉开,等她的长调收尾后便急忙捂在耳朵边上说:“你今天是怎么了?玩消失也不能这样玩呀?”

“什么也别跟解释,我不想听——啪嗒,”她那边挂了。

我又死皮赖脸地拨过去,结果她那边先是给我呜哩哇啦说了一堆英语,然后就是中文翻译:“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真服了,跟这种人打交道比在码头上扛一天长工都累。

要说这也是我活该。如果将那次泼泥事件算作我们认识的第二次,那么寻找她归还日记本就是我们的第三次。最可恨的是,她那个新日记本记到我看完的蓝T恤之后,其下就成了白页。

白页白得就像我们相隔十个月的日子。其实那段时间已足够我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日记本的事也被我很容易就抛到了脑后。

宿舍调整之后不久,在楼外偶然发现了一个女孩,她文静素雅,戴着一副也不知道有没有度数的眼镜,说话嗓音略带沙哑,乍看之下竟有似曾相识之感。

她看到我后好像很不经意地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带着风声飘忽而去。

说她飘忽是因为她走时的姿态多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好像跟谁有仇似的。

最初听说她很厉害的,庄重起来冷得像三九天。冷血、母夜叉在同人中叫得很响。

暗地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她待人处事热情有度且分寸把握恰到好处,谈吐中隐约透露出一种别人无法察觉的独特气质。

看其行为与她那貌似响亮的声誉表里不一,应是徒有虚名。当时也就随意的一想,可却从此难以忘却,虽然那时我们都不甚了解。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偶然就发现在对面女生楼上每日相对的阳台上多出一盆仙人掌。而后每日都见一个蛮俏丽的女孩子出来拿着花壶喷水,完后就蹲在阳台上捧一本书看。

那姿势极文雅,侧身半蹲在阳台的边围上,一条腿曲蹴在胸前,书本就平展在膝盖尖上。

哥们以为我不认识就挤眉弄眼地介绍说,她就是冷血,好几个男生都吃过她的苦头,言词间颇显不平。杨笛听这话时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让我不禁多了几许疑心。

上公共课那天我有意坐在距她不远的地方,抱着探奇的心理不免上下对她多看了几眼。

她听课很认真,神情专注,不时在做着笔记。整个脸棱角分明轮廓清晰,细看之下别有风味,的确属楚楚动人那种。头发不长刚及双肩,发丝很黑闪着光泽。上身着一件让人想入非非的超然红色上衣,长短刚及腰部,像一张胶片让人过目不忘。

许是发现了我的不恭,她斜眼瞥了我一下,吓得我急忙将脖子扭过来转做正经。

自那之后感觉背后老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但因为我一直毕恭毕敬,所以我们之间的相处基本还算和平,最起码在外表上相安无事。可时间一长才发现其实埋藏在彼此之间的某种足以打扰灵魂平静的东西早已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