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蹊跷的是，沈大爷检查后认为不是毒发，各种仪器显示全身多器官骤然衰竭。
“太突然了。”连君墨都很意外，里边那些沈家人的焦急可想而知。
如果沈当家撒手人寰，沈家会怎么样？会落到沈其茗头上？
“不会，他现在还不行。”君墨沉着的道：“当务之急，是尽量拖住当家的命，要用些非常手段了。”
在这些皮门大家的眼里，病人到了需要动用非常手段的时候，ICU肯定都不会收了。但是我不知道具体他们会怎么做。
盛姑娘走出来，在君墨耳边嘱咐了几句。说完，抬手拍了拍我的胳膊，道一句“有劳”。
我还没理解她的意思，几个伙计抬着一口黄漆小棺材走了过来，盛姑娘直接带着他们进了里屋。
里边的人被遣走一部分，沈其茗和娘娘并排走出来，两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我怎么看他们两个走在一起，都有一种难言的尴尬。可娘娘不管真心与否，多少放柔声色宽慰了几句，沈其茗虽然表情僵硬，也不得不对付着。反正就是别扭，两个人心里不定在想些什么呢。
看着他们走远，屋子外就只剩我和君墨。
我凑到他身边，小声的问他：“精熙是不是有专门的部门负责监视和监听啊？”
见他疑惑，我补充道：“因为曾经沈其茗根据我的身份证查出了我的所有信息，我就是问问。”
他高深莫测的看着我：“你既然只是随便问问，那么我就随便答一答好了。”说完，他大幅度的点了个头。
现在的我已经尽量不去问“为什么”这种明显不会得到信息的问题，而是具体的问道：“这个部门是谁在负责？”
“看这里……”他的手指横向转了一个大弯，最后指向了他自己的心口。
我要是戴眼镜，这会儿一准儿跌个粉粉碎。就是下巴，都差点没脱臼。
好半天我才从震惊中醒过神儿来，艰难的问道：“那么查我个人信息的，就是你……”
再次看到了类似颈椎病保健操的点头，我的心里已经奔腾过一万只多骁。说真的，他还不如不告诉我实话。
“所以，你是用现代设备在监听我？”
“什么手段这不重要。”他歪歪头，准确的捕捉到了重点，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你的意思是最近有人在调查你？而且笨到被你发现了？”
他很遗憾的摇头：“那一定不是我。皮门的监视网络比你想象的要密集，沈家会做，精熙会做，别人也可以。这就如同小区监控一样，预防为主，其实大部分都可以说是没什么妨碍的。”
任何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摄像头一年要拍下多少人？只要你不违章，当然没有妨碍。凭我自己，一万年也没办法发现这个事实。但是多骁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君墨做的，会是谁？
伴随着我的疑问，空气中突然发生肉眼可见的波动。君墨面色一沉，冷峻的看向我的身后。
那是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的脸。
多骁！
他的衣着还是分开时的那一身，但是有一点最大的不一样，这个发现让我恍然大悟。
那是一条黑色的锁链。
他是走无常！
“嗨，你好啊，獐……”
“好你大爷！”
我冲上去就和他扭打起来，我的身手虽然差劲，可他现在就是个离体的魂儿。虽然不能秒杀他，但是缠他个一时半刻还是不成问题的。
趁此机会，君墨迅速闪进了屋。他一走，我就更加能放开手脚，抄起什么东西都往他身上抡，意识到他不怕这些实体之后，改朝他脸上吐口水。
“哎呀我去。”他慌忙就地一滚，逃离我的攻击范围。一边拿袖子擦着脸，一边恨恨的道：“不带你这么贱的，你这是冲撞神明，我……呸！”
“神明个屁！你TM就是一无赖。我算是知道了，合着在敦化那会儿，山神庙里抓我的就是你吧？还装没事儿人似的。我说你怎么知道琵琶顶子，你根本就是早知道我找错队伍了，就等着我手上的信息呢。当你的走无常还不够，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戗行啊，你这个……”我一时找不到更有威力的词汇，只能掷地有声把三个字啐他脸上：“大傻逼！”
他提溜着铁链，好整以暇的左右转转脖子，虽然是个魂儿还弄出骨节“嘎啦啦”的响声，好像是攻击的前奏。
我戒备的退后一步，虽然不会打拳，也做出个起手式。最近胆气壮，真要干架，我也不怕他。
“獐子哥啊，谁都可以骂我，我都无所谓。”他把铁链子缠在手上一扥，明明笑着，面目却冷的吓人：“就你最不应该。”
我恍惚记起，当时是有个走无常帮我挡了下子，我才能顺利逃脱，连带着把雨桐也给扔了出来。他怎么那么好心？这时候我看他，怎么看怎么坏水横流。
“是你帮了我？说，你什么目的！”
“说出来吓死你。”他阴测测的一笑：“救就是救了，他日如果我没救你，你也不要怪我。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大爷我乐意。”
他把手中铁链一抖：“让开！”
虽然他没有特别加重语气，但我还是觉得好似有无边无际的阴风直往我的骨头缝里钻。这家伙神鬼莫测，真应了我那一句“手眼通天”。今天他过来，显然是要索沈当家的命。
哦，我明白了！
怪不得精熙的人要监视他！可君墨不知情又是怎么回事？
“你你你，”我的镇定一秒钟破功，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别过来啊，有话好好说。”
“我跟你说什么？”他古怪一笑，笑完了拧着眉头看我：“你要我说什么？阴阳眼的人魂魄重的很，放心，我才不要勾你的魂儿。你给我让开，不然我可随便抓个什么人走了啊。”
说着他身形一晃，明着是往厢房的方向，可我下意识的扑过去，他已经诡异的一拧，转眼就溜到了我身后。
我一看，这来不及了呀。情急之中喊出了声：“救命啊！”
那一秒，我真的看到了他额头上竖起三道黑线。他倒是不再前进，而是站在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微微的眯起了眼。
“时机未到啊。”我刚反应过来这几个字的意思，他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化成了一股白烟，随风高高的越过东墙而去了。
我这才喘出一口大气，腿脚都打颤。魂不守舍的按上门扇，刚推开一条缝，吓得我直接喊了出来！
盛姑娘苍白的脸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