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珍藏一生的经典散文:落叶怎能不知秋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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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地久天长的友谊(2)

此后的生活变得顺理成章,也显得平淡多了。我们这八个好友组成一个班级篮球队,而班级中尚有些男生喜欢这项活动,于是,凑在一块儿,完全可组成两队对练。因此,大家时常约在一个课少的下午,于篮球场练球,切磋球艺,以提高水平与默契度。这样的日子过得劳累却富有激情,青春的光阴就这般度过。夏日午后的骄阳如火,气温如蒸,流淌的汗水涔涔直下,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而球服也湿个尽透,一场球赛下来,一桶水也喝得精光;秋气高爽,阳光和煦,微风阵阵吹过,实是运动的佳节。球场上的我们,便如同水中嬉戏的鱼,仿佛空中纵情的鹰,尽可以打个酣畅淋漓,玩得兴味十足;江南的冬日,寒冷是主题,它使平常的外出也得夹衣缩脖。而年轻的我们,却硬是褪去厚厚的外套、毛衣,穿着单薄的短褂短裤上球场,起初瑟瑟直抖,如风中战栗的芦苇,在拼抢了十几个来回后,身子开始发热,动作也活跃自如了;故乡的春日常常是淫雨霏霏,连绵不断。“春无三日晴”是人世皆知的俗语,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我的日记本上在春季的某个月份里不逾三日是无雨的,篮球只好被闲置在教室后垃圾房的壁篓内,静静地等待着春雨的远去。

一年的苦练带来了球队质的飞跃。队友们的个人技术、互相之间的默契感都大为提高了。我也成了一个在队友眼中合格的组织后卫,良好的球技与组织才能赢得了队友们的称赞,自己也因此被选为班队的队长;戴上签着所有队员名字的袖标的那一刻,我兴奋至极,而对这支球队的爱恋与对朋友们的感激之情也与日俱深。成为队长后,我开始与队友们商量:是该为在下一年十月举行的校篮球赛而准备了。自此我们便常邀请高年级的班队打友谊赛,不断地比试球艺。一场场的胜利或失败后,整支球队的抢断、篮板、得分等都开始稳定下来。我自己这个组织后卫的眼光在操练中变得日渐开阔,无论是为队友们传球,还是个人上篮,都达到一定火候了。整支队伍在经真刀真枪的磨合后,相互之间的配合也可说是心有灵犀了,每场比赛总是会出现让观看者大为叫好的传球、助攻。但不管球技练得如何纯熟,我们都遵守着这样一个原则:不打花里胡哨的球,注重简洁实用,讲究短平快。与我们一届的校队,那些年轻的队员们,都倾向于耍弄技艺而忽视得分,使得校队在大大小小比赛中胜少负多,其声誉亦远逊于先前的几届号称“常胜军”的校队了。因为这个原则的要求,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力求简约,那迅雷般的上篮,疾风般的穿插,蝴蝶般的闪转腾挪,将实用技术演绎得淋漓尽致。比赛时,场边的喝彩声不断。

真正用兵的时候到了,温暖而阳光充沛的十月似是一个预言,告诉着人们收获季节的到来。尽管我们早已被视为同年级的老大,但临赛时的那份紧张与压力并不少于其他班队。十六个班队被分成四组,每组四队,轮流比赛,依最后成绩取头两名。初赛出线是不成问题的,但赛程的安排却是明显地不合理。我们的三场比赛连着来,一天接一天,这对体力实在是个考验。头场我们以56比40轻松拿了下来,第二场也还尚可应付,真正吃力的是第三场比赛。一二节过后,大家似乎全没了力气,中场休息时,直叫累,短暂的休息也不济事。第三节我们打得毫无章法,对方的快攻频频得手,而我们组织的几次进攻总被对手中途拦劫,补防又不及时,使对手竟打了个12比0的高潮,中场休息时尚领先16分的优势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两分之差。第三节完后,利用休息时间,我们商定了这样一个应对原则:对方进攻,我们贴身防守;我们拿球,慢打稳攻。第四节时,这个准则奏了效,对手企图旧技重演,由于我们的严密防守,屡不能投进。而我们则不徐不急,反复捣球,迫使对手来回奔跑,一有空隙,立马建功。几个轮回下来,对方便乱了阵脚,眼见好不容易追上的比分又拉大了,因急而打得愈加不顺手,士气全无。就这样,我们完胜对手20分,以全胜战绩进入八分之一赛。此后的赛程安排也不再那么让体力吃不消,我们稳打稳扎,也稳操着最后的胜券,当完成了最后的一场比赛后,心情反而相当地平静了。或许,一年来的训练取得如此结果并不让我们有多欢喜,趣味只在不断的运动中,并不在乎是否得什么奖。冠军的两百多块的奖金被我们做了两用,拿一百元上小饭馆撮了一顿,剩下的做了班费。当然,令我也令队友们高兴的是,我成为整个篮球比赛的最佳球员。

后来的事就很显得平常了,我们尽管为班级赢得了荣誉,但因为打篮球而将功课落下了许多,老班对此没少教育我们。而家长的篮球无用论也时常灌进我们的耳朵,加之既已获得了校内的最高荣耀,朋友们在一起打球的热情也减了许多,都渐渐自觉将心思移到课本上了。球还打,可再也不曾为之痴迷疯玩了,这样的生活直到毕业。如今,我与那帮朋友们,已是各有了各的方向,也因为忙,彼此再也不曾相聚来兴致昂扬地打场球了。对那段篮球生活,我深深地怀念着。我想,朋友们也应当如此吧。

毕业了,我们不哭

当这个夏天的阳光开始泛滥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就要毕业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和小小坐在学校池塘边的小亭子中乘凉。小小是我的好朋友,这个单纯、干净而又敏感的女孩,陪我度过了四年难忘的大学时光。记不清有多少次,我们坐在这里看书、唱歌、聊天。小小有着很好的嗓音,她唱歌的时候很投入,微闭着眼睛,陶醉的模样很是动人,歌声每每引来路人欣赏的目光。我不止一次问过她有没有想过向歌坛发展。她总是笑笑,说等毕业后再说。现在真的就要毕业了,小小却开始沉默不语,我也不敢再问。

小亭子见证着我们青春的成长。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还在这里啃着西瓜大笑,爽朗的笑声惊动了池塘中的小鱼儿,微荡的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那个时候毕业似乎还离我们很远,笑靥绽放的面颊上永远有着清澈透明的眼眸。我问小小:“离别的那天你会哭吗?”小小告诉我:“如果你不哭,我就一定不会哭。”

毕业聚会上,你醉眼朦胧地捧着话筒大声唱许巍的歌,曾经那么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眼中闪动着的光。你告诉我的,只要我不哭,你就不会哭。可现在我没哭,你却先哭了,是你喝醉了,不算数的,对不对?

还记得那些日子吗?我天天塞着耳机听许巍的歌。为了买到他的最新专辑,你陪我顶着烈日一家挨一家地逛音像店。当终于找到专辑时,我夸张的惊喜总是赢得你无奈的目光。可是现在,你却同我一样地喜欢上了这个沧桑地走在生活边缘的男人。你说他的音乐可以给人带来慰藉和希望,你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听听他的歌,多想想你,多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知道我会的,我怎能忘得了你?

还记得那些日子吗?我被自己喜欢的人欺骗,情绪低落到极点,我不知道还要不要对爱情抱有希望。面对他的决绝,我只能痛苦地蜷缩,一向坚强的自己开始用廉价的泪水试图维护残留的自尊。那些日子,我疯狂地自虐,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发泄。你开始冲我发脾气,骂我是傻瓜、笨蛋,说那样的男子根本不值得我去爱,更不值得去为他自我伤害。然后你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相信爱情。我看着你坚定的眼眸,使劲地点了点头。

这些我知道你都还记得,在荏苒的光阴中逝去的记忆的碎片,我们总还会把它们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我知道你爱喝不加糖的豆浆,我知道你很喜欢小狗,我知道你吃馒头咸菜也会津津有味。我们都是容易满足的女子,许多年以后,我还会不会在人群中找到那个有着无邪笑容的小小呢?

校园里的樱花早已凋谢,剩下满枝的绿随风摇曳。我永远忘不了那些花瓣飞舞的日子,那些跟随花瓣一起飘落的故事和人。如今这一切就要永远封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哪天打开它,我会用怎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些过往的片段?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这是我很欣赏的一句歌词。总是乐此不疲地讲给别人听,每每信誓旦旦地诉说自己的抱负和希望,我不知道离开学校的庇护我能不能为自己找到一个安静自由的场所,我不知道在面对大风大浪的时候我还会不会大声地唱出它。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我知道我会尽己所能不让它单单作为一个逃避生活的借口。

就要离开了,再没有理由去看这里的花开花落,再没有理由去观头上这方天空的云卷云舒,但我知道,我还会回来的。毕业意味着离别,离别却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为了明天的相聚,今天我要离开。

小小,我们毕业了,我们不哭。

我们是女生,不同的女生

大学四年睡在我上铺的一直是大我两岁的静。我和静性格截然不同,用班里男生的话说一个是固态一个是液态,我们自己也承认:“我们是女生,不同的女生。”但毋庸置疑我们都把对方当成最好的朋友。

静的生活总是一板一眼,起床吃饭背着书包去教室都很有规律,而我更多的是看当时自己的情绪。不愿起床时,早饭就放在课间吃。晚上有时为了看一部自己喜欢的小说而通宵达旦,第二天甚至沉睡一个上午。而静从不这样,再吸引人的东西也不会让她十一点半后进入梦乡。她常对我说,其实放在明天上午看不一样吗,还省得换来熊猫眼。可我觉得不一样,好东西自然先睹为快啊。

静容貌身材都一般,所以也谈了个一般的男朋友昭。四年间两人如胶似漆,但毕业后却分配到了相隔三百公里的两个城市。而我因为自身条件还出色,身边流动的都是学院里可圈可点的男生,但直到毕业一个也没留。我觉得外面的世界会更大。

毕业后为了和男友团聚,静用了两年时间边教书边复习,终于考研到了昭的城市,继续着在我看来不温不火的恋爱。而我分到一个著名企业,不久因不喜欢那种办公室生活跳槽去了一家电视台,经常出现在荧屏上,开始被这个城市里钻石级帅哥昊狂追。两年后我和静在电话里互相祝福,我们都成为幸福的新娘。

幸福的生活各自不同,在昊给的丰衣足食中我已经慢慢中毒,不管台里接到多少观众不情愿的电话,我还是选择了做相对自由的幕后编辑,更多的时间我留在自己那个温馨的小家里。

昊的生意我没兴趣插手,昊也不愿意我进入那个领域。他说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累,是男人就要独自撑起一片天。而在另一个城市里,静和昭也把自己的事业做得有声有色。昭在一家设计院开始独立负责项目开发,静读的就是这个专业,她的导师正是这个领域里响当当的人物。在静的帮助和支持下,几个项目下来昭已经被他们单位领导刮目相看,静也储存了很多的实践经验。

又过了几年我的儿子如期而至,在昊的要求下,我索性把工作辞掉当起了全职太太。实话说这是我理想的生活状态,陪儿子的闲暇,我把自己全部交给一直挚爱的文字。半年后,我的名字已经在报纸杂志上漫天飞,稿酬远远超过当年的薪水,我觉得自己真正是在享受生活。

而这时我突然看到了静的名字,是在省报头版,就要博士毕业的静成功应聘了一个小县级市的副市长!我发邮件给她后才知道她已经正式上任了,分管文教卫生;只是刚刚两岁的儿子不得不扔给婆婆,和昭又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天,这么紧张的学习生活竟然没耽误她生孩子,更别说谋划自己的前程了。也是啊,静做什么事总是有她的计划和目标,估计没有任何外力能打破。

按当年毕业时的约定,十年聚会时我们又来到母校。我俩的身份在女生中显得有些特殊,静是副市长,而我是全职太太,好听点儿还是个自由撰稿人,反正在同学眼里都有些另类。

我仍然像平时一样把自己收拾得精致得体,而静仍是那副爽朗而随意的样子,头发甚至还是两三年前流行的发型,身材也有些发福,这在我是绝对受不了的。她大呼小叫夸张地拥抱了我,我没忘了给她耳语:“我们是女生,不同的女生。”

当年的女生转眼已经成了绝对的女人,我俩一直是聚会的焦点。饭桌上觥筹交错间,当年素有新华社评论员美誉的团支部书记端起一杯酒,同时敬我俩说:“你们两个女人都可以称为那种成品女人,因为你们都追求到了自己喜欢的生活。而在男人眼里你们又各有不同。静,我希望和她谈政治谈国事;芊,我希望和她谈生活谈感情。”

这杯酒在男生的起哄中他自罚了。是的,我们是女人,不同的女人而已。静独自站成了一棵独挡风雨的红棉,而我也没一味做橡树下攀缘的青藤。今天,静仍然是那个风风火火游刃有余的副市长,我还是在家看心情或懒或勤地写字。在邮件里我们两个好朋友经常互相真诚而肉麻地恭维一番,我说我佩服她,她说她羡慕我。

放在盒子里的宝贝

前几日下午从床底找出了个小盒子。抹去层层灰,打开盒盖。我便坐在那地板上再也不起身了。

这盒,虽普通,却是个宝盒。里面的东西极其珍贵,皆是往日一件件攒下的宝贝。一样样拿起,一样样放下,心中早已思绪万千。

贺卡

贺卡是一摞摞地捆着的,又用塑料的套子密封,没染上半点灰尘。从下至上,时间上也即是从远至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