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那凡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猛地站起来,赶忙推开坐凳,喊道:“是谁在讲话?”“是我!”桌子另一端农场的工人回答。“是你,艾尔通!”帕第·奥摩尔此时吃惊的程度决不亚于格里那凡。
“就是我!我和您一样,爵士,我也是苏格兰人。并且我也是不列颠尼亚号上的遇难船员。”
玛丽惊喜得几乎要晕了过去,顺势便倒在了海伦夫人怀里。而孟格尔、罗伯尔、巴加内尔都离开座位,一下子围到艾尔通身边。
大家选格里那凡作为全权代表,向艾尔通提出了一系列问题。不过,由于得到这样的消息心情激动,开始的问题盲目而又没有章法,且有些语无伦次。但慢慢地才有了条理。
“你真的是不列颠尼亚号上的遇难船员吗?”“是的,爵士。我是格兰特船长的水手长。”“那是在船失事以后,你和他一起脱险的吗?”“不,不是。爵士,在那恐怖的一瞬间,我脱离了甲板,被海水打上了岸。”“那么你是文件里提到的两个水手之一吗?”“不是。我不知道文件的事,我敢肯定船长把文件丢到海里时我已不在船上。”“那船长呢?船长在哪?”“我本以为他被淹死了,或者是失踪了,或者与不列颠尼亚号上的全体船员都掉到海里,只有我一人还活着。”
“可你刚才还说船长还活着。”“不,刚才我说假如船长还活着……”“你刚才不是说他一定活在澳洲大陆上吗?”“不错,他只能在澳洲大陆上。”“那你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呢?”“不知道,爵士。”“可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事呢?”显然格里那凡已经着急了。
“我只知道,假如船长还活着,他就在澳洲。”“船到底是在哪里出的事,这个你知道吗?”“当时我正在船头扯帆,突然被震了出去。而此时不列颠尼亚号正直奔澳洲海岸。出事就是在这一地点。”“是在南纬37度线上吗?”孟格尔问。
“在37度线上。”“在西海岸吗?”“不,在东海岸。”“什么时间?”“1862年6月。”
“对,说得真对!”格里那凡几乎是喊起来。“这下,您该明白了,爵士。格兰特船长要是还活着,那么就一定在澳洲大陆上。我说得不错吧!”
“我们一定会找到他,并且把他救出来,朋友。”玛丽·格兰特握着父亲同伴的手,眼泪都因兴奋而流出来了。
艾尔通讲了许多事实与细节,并且也都吻合,所以除了少校、孟格尔,没有任何人对他说的话,以及他的身份表示怀疑。
艾尔通似乎对玛丽和罗伯尔很是熟悉,并且同玛丽一直谈她的父亲,并且还讲了不列颠尼亚号的过去和在太平洋上航行的情况。玛丽·格兰特对那次航行也知道很多,因为消息到1862年一直没有断过。看到这般情景,孟格尔船长心里的疑云已消除了。麦克那布斯始终采取保留态度,不妄下结论。
从艾尔通那里得出结果,所以格里那凡要大家进行讨论:能否利用艾尔通的信息来制定下一步的寻访计划。
这时,少校问那水手:“你说自己是不列颠尼亚号上的水手?”
“是的。”艾尔通的回答果断而坚决。但他感觉出似乎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接着又说:
“我在船上有服务证书。”说着站起来去取那份证书。“爵士,我向您保证,艾尔通绝对是个诚实可靠,使人信赖的人,他来我这里两个月,我从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而责备过他。我知道他遇难被俘过。所以做事光明正大,完全可以信赖。”趁着艾尔通去取证书之际,主人向格里那凡说。正说着,艾尔通取出了证书拿给大家看。证书是由不列颠尼亚号的船主和格兰特船长共同签发的,并且玛丽也认出了是父亲的笔迹。证书上写道:
“兹派一级水手汤姆·艾尔通担任格拉斯哥港三桅船不列颠尼亚号的水手长。”
既然他能手握证书,他的身份也没有丝毫怀疑的地方了。
“来,现在我们大家讨论一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艾尔通,你要是能为我们的计划提些宝贵意见,我们非常感谢。”
“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爵士。我对土著人的风俗习惯多少知道一点,若是我能给诸位出点力……”艾尔通话说到一半并且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和你们的结论一样,我猜想格兰特船长和另两位水手逃离了船。但至今仍无音讯,我推测他们遭遇了和我同样的命运——被土著人俘获了。”
这么大片陆地,要找到他们的线索,难度是相当的大。格里那凡此时也没了主意。大家也都沉默了。
“请问艾尔通先生,依你的意见如何呢?假如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呢?”海伦夫人打破了沉默问道。
“要是换了我,我就回到邓肯号上,一直航行到失事地点,再见机行事。做下步的安排。”
“这样固然好,但要等到邓肯号修好了才可以。”“什么?船坏了?”艾尔通大声地问道。“是的。”
“那坏得很厉害吗?”。“并不是很厉害,但要特有的工具才能修好,而我们船上目前又没有。一个螺旋桨叶扭曲了,只有到墨尔本才有办法修好。”
“那就让它去墨尔本吧。我们可以不坐它,我们从陆路去吐福湾。”巴加内尔又急着嚷了起来。
“陆路怎么走?”孟格尔问。“沿37度纬线前进啊。”
“那邓肯号怎么办呢?”艾尔通似乎对船很关心。又问了一句。
“看情况而定吧!要是在途中找到格兰特船长,我们一同回墨尔本;要是途中一点儿线索也没有,我们就一直寻访到海岸,由邓肯号来接我们。我这个计划有人反对吗?”
“太有可能了。我建议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这次与我们同行。”
“你是在开玩笑吧,巴加内尔?”格里那凡问。“要是遇到凶猛的野兽该怎么办呢?”格里那凡问。“澳大利亚根本没有猛兽。”
“遇到未开化的土著人又该怎么办?”
“这条纬线上根本没有土著人。要有,也不像新西兰土著人那样残酷无情。”
“那遇见流放此地的犯人怎么办?”
“在澳大利亚南部各省都没有流放犯人,只有东部各殖民地才有。奥摩尔和艾尔通也肯定了巴加内尔的理论,都说从未见过。”
“你觉得怎么样,海伦?”格里那凡回头问自己的夫人。
“我和大家一样,亲爱的爱德华,准备,出发吧!”海伦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