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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鹅

很早以前,一个男人有三个儿子。人们都管小儿子叫“笨蛋”。他总被人看不起,总让人欺侮,遇事儿总吃亏。有一次,大儿子要到森林里去砍柴。临走以前,妈妈怕他挨饿,给他做了香喷喷的好吃的蛋糕;怕他嗓子渴着,又给他带了一瓶葡萄酒。大儿子一走进森林里,就遇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花白头发的小人儿。小人儿对大儿子问了声好,然后又说:

“请把你衣袋里的蛋糕给我一块吧!请把你的葡萄酒给我喝一口吧。我肚子饿了,我嗓子太干了!”

机灵聪明的大儿子回答说:“我要是把蛋糕、葡萄酒给你了,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可不行!”大儿子丢掉了小人儿就走了。他用力砍起木柴来,可是,刚砍没几下,一不留神,斧子碰着了自己的胳膊,胳膊出血了。他不得不回家去,缠上绷带。这是那花白头发的小人儿给拨弄的。

随后,二儿子也要到森林里去。妈妈对二儿子也像对大儿子那样,给他带了蛋糕和葡萄酒。一进森林,二儿子也遇上了那个小人儿。小人儿也向二儿子要一块蛋糕和一口葡萄酒。二儿子也是那么有心眼儿,回答说:“我要是把东西给你了,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走吧!”

二儿子甩掉小人儿就走了。老天也惩罚了他。二儿子来到大树前,刚砍了两三下,就把自己的大腿砍伤了。没办法只好让人把他抬回家了。

因此,三儿子“笨蛋”对爸爸说:“爸爸!让我去砍木柴吧!”爸爸担心说:

“就连你两个哥哥去都受了伤。你呀,还是别去了!你什么都不懂!”

“笨蛋”一直苦苦地央求爸爸,爸爸终于答应了,说:“随你的便,去就去吧。吃亏才能长见识。”妈妈给三儿子也做了糕点。可是,那糕点是白面掺和水在灰里烤的;带的是一瓶酸啤酒。三儿子一进到森林里,和两个哥哥一样,也遇见那个上了年纪的花白头发的小人儿。小人儿对他问了好,接着就说道:

“请把你的糕点给我吃一块儿吧!请把你瓶子里的酒给我喝一口吧!我肚子太饿了,嗓子太干了!”

“笨蛋”回答说:“不过,我的糕点是在灰里烤的,我的啤酒是酸的。你要是能吃下去,就请你过来。咱们一起吃吧!”

因此,他们一起坐下来,“笨蛋”拿出了灰里烤的糕点,没想到坏糕点变成最好的蛋糕了。他又拿出酸啤酒,坏酒也变成最好的葡萄酒了。他们俩个人吃喝完以后,小人儿对他说:

“你这人的心眼儿挺好,愿意把你的好东西给我吃。我要送给你点好运气。你去砍那边的那棵老树吧。你在树根里会发现好东西的!”

小人儿说完就走了。“笨蛋”到那边去砍那棵老树。树一倒,他看见树根里有一只鹅。那只鹅的羽毛,是纯金的。“笨蛋”上去就把鹅抓住了。他来到一家旅店里,想在这里过夜。旅店老板有三个女儿。她们一看见这只奇怪的、珍贵的鹅,就想拔下一根金羽毛来。

大姑娘心里想:“我一定要找机会偷着拔下一根羽毛来!”她就趁“笨蛋”不在屋的时候,过来抓鹅的翅膀。

可是,大姑娘的手指头一下子被翅膀牢牢地粘住,怎么弄也弄不开了。不一会儿,二姑娘也来了。她也想拔一根金羽毛。可是,二姑娘一碰大姐,立刻也就被粘住了,怎么弄也弄不开了。后来,三姑娘也来了。她也想拔一根羽毛。这时候,两个姐姐忙叫喊着:

“不要碰我们!求求你,不要碰我们!”可是,三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她过来。她心里想:

“只有你们能到鹅的身边去,我也能来!”因此,三姑娘蹦了过来。她一碰姐姐,立刻也被粘住了,怎么弄也弄不开。这天晚上,她们姐妹三个人,不得不和鹅一起度过。第二天早上,“笨蛋”要抱着鹅回去。他顾不上被鹅粘住的那三个姑娘在后边乱跑。她们一会儿在左边,一会儿又跑到鹅的右边,随她们的便吧。他们四个人走在路上,迎面碰见一个牧师。牧师看见他们这么个走法,就问道:

“你们不难为情吗?这些不像样儿的姑娘,怎么跟在一个年轻的男人后边乱跑呢?还像个姑娘吗?”

牧师说着,就要去抓那最小的姑娘的手,想把她拉开。可牧师刚一接触到小姑娘,就被紧紧地粘住了,怎么弄也弄不开,他也不得不跟在后边乱跑不可。

他们往前走没多远,教堂的司事走过来了。他看见牧师跟在三个姑娘后边乱跑,吓了一跳,就大声喊起来:

“喂!牧师先生,你那是干什么?要到哪儿去呀?今天我们还要给一个小孩洗礼呢,不要忘了啊!”

司事说着跑过来,抓住牧师的衣袖。可是,司事也被粘住了,怎么弄也弄不开。

他们五个人一个紧挨一个地走啊走,这时,有两个农夫扛着锄头从地里走过来。因此牧师喊起来,要农夫把他们分开。可是,两个农夫刚一碰着司事,也牢牢地被粘住了,怎么弄也弄不开。这样,跟着抱鹅的“笨蛋”走着的就有七个人了。

不大一会儿,“笨蛋”一伙人走进了一座京城。统治这地方的国王,有个女儿。她非常严肃,谁也不能让她开心地笑一笑。因此,国王制定了这样一条法制,谁要是能让公主笑了,谁就能够和公主结婚。“笨蛋”听到这个消息,就抱着鹅,还有跟在后边的那些“累赘”,到公主这里来了。公主一看见他们七个人一个紧挨一个地跑的样子,就乐得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儿来。

接着,“笨蛋”到国王那里去,请求把公主许配给他。可是,国王没相中这个女婿,竟提出各种问题刁难他。第一,要他找来一个能喝光一地窖葡萄酒的男人。“笨蛋”心想,那花白头发的小人儿,一定会帮助他的。他就到森林里去找那原来砍倒树的地方。他看见有一个男小人儿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笨蛋”问他有什么难事,那男小人儿说:

“我的喉咙非常干渴,真是没有办法。冷水,我受不了。我喝了一桶葡萄酒,就像往烧烫了的石头上滴了一滴水似的,什么用都没有。”

“那么,我可以帮助你!”“笨蛋”对他说,“你和我一起来吧!我能让你喝个够!”

“笨蛋”很快就把那小人儿带到国王的地窖那里去。那小人儿骑在那大酒桶上,喝呀喝,喝得他腰都疼了,还是不停地喝。没到天黑,那小人儿就把那地窖里的酒全喝光了。

“笨蛋”又来到国王那里,请求把公主许配给他。国王还是不想让这个年轻人把公主带走。因为人们都叫他“笨蛋”呀!国王没办法,又提出个新的条件:要他找来一个能吃一座山那么多面包的男人来。

“笨蛋”没有怎么多想,马上向森林走去。还是在他砍倒大树的地方,看见有一个男小人儿坐在那儿,正用皮条紧紧勒肚皮呢。那个男小人儿满脸带着不高兴的样子说:

“我吃了整整一炉带咸味的白面包。可是,对于像我这样非常大的肚皮,能有什么用?我的胃肠里,还是空荡荡的呢。要想不饿死,只有把肚皮勒得紧一些!”

“笨蛋”一听这话高兴了,赶紧走过来说:“请你站起来,和我一起走。我能让你把肚子吃得饱饱的。”

因此,“笨蛋”就把小人儿带到王宫里来。国王叫人把全国的面粉都运来,烤出的面包像大山那么高。森林里的那个小人儿,站在“大山”前边吃起来了。吃啊吃,吃了一天,就把那面包山全吃下去了。

“笨蛋”第三次到国王那里,请求把公主许配给他。可是,国王又找个借口,竟向“笨蛋”要一只能在陆地上跑,也能在海里航行的船。国王说:

“你要能把这样的船弄来,我马上就让我的公主给你当妻子。”

“笨蛋”又往森林走了。看见那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小人儿还坐在那里。“笨蛋”把他要办的事说了。小人儿说:“我替你喝了葡萄酒,又替你吃了面包。我还要给你一只船。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因为,你可怜过我!”

因此,小人儿就给了“笨蛋”一只在陆地能跑、在海里能航行的船。国王看见这只船,只好把公主许配给“笨蛋”了。“笨蛋”和公主举行了结婚典礼。国王死后,“笨蛋”继承了王位。他和王后长久地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