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就是我们的居所。”赛勒斯·史密斯这时说道。“可是,这地方正被某个活的家伙占据着呀。”其猎奇心尚未得到满足的吉丁·史佩莱应答着道。“不管是什么样的活家伙,它都已经从这出口逃走了,”那位工程师答道,“所以,它就把这个地方让给我们了。”
“就在一刻钟前,”那位水手接过话茬说道,“我可还真想变成托普呢,因为它终究不会无缘无故地就狂吠起来的啊!”
赛勒斯·史密斯现在注视着他的、同时也是他的伙伴们的这只狗,并且招呼它走近他,然后对着它低声说了以下这番话:
“是啊,我完全相信,托普对好多东西,要比我们知道得详尽得多啊!”
这时候,移殖民们的愿望大部分都得到了实现,偶然的机遇,以及他们那位精明过人的人物的帮助,都帮了他们的大忙。现在在这里,他们拥有了一个宽阔的岩洞可供安排使用,虽然由于火把亮光不足现时还无法估计它的可容程度有多大。那改道了的湖水不会再回来了,这个地方已经可以使用了。
但眼下还有两个难题:首先是得让闭封中的这处深洞穴光亮起来的可能性增加,其次是要使其进出更为方便一些。关于采光,岩洞顶上都是厚厚的花岗岩石,想从上面采光是不可能的,但是或许能够将前面朝向大海一边的岩壁洞穿。在走下坑道时,那位工程师就对这泄水道的长度和坡度进行过估计,觉得岩洞前面部分外壁应该不会太厚。要是采光难题解决了,那么进出问题也就跟着解决了,因为凿一处门和开一个窗是一样的,而且,在石壁外安一把梯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赛勒斯·史密斯将他的想法告诉他的伙伴们。对工程师完全信赖的伙伴们马上就动手干了起来,他们在他指定的一处深深凹进去的地方轮流挥锄凿挖,尽管这处石壁的厚度超出了他们原来的估计,但在外部还是只用两个小时就凿穿了这块坚硬的岩壁。
这个地方,峭壁只有3英尺厚度。赛勒斯·史密斯贴近洞穿的口子俯视着往外看去,这里离地面有80尺。前面是小岛边缘及小岛,再远外侧便是那无垠的大海。由于凿穿的孔洞相当大,大量的光线由此照射进来,使得充溢着亮光的岩洞显现得富丽堂皇起来。要是说其长度为100英尺的这个岩洞,它左边的高度和宽度都在30英尺以下的话,那么右侧部分则刚好相反,那是巨型的大岩洞;此外岩洞顶部成圆形,拱顶端高度在80英尺以上。在好几个地方,有着一些不规则的花岗岩柱石,支撑着拱顶的拱底石,就像是教堂中殿的情形那般。但这不是由人类双手建造,而是大自然的杰作!啊,大自然此前一直在这里凿挖这处仙景般的亚亨伯拉!
移殖民们对这个岩洞都惊叹不已。他们原先以为这只是一处狭窄的岩洞,结果却发现是一座神奇的宫殿!“啊!我的朋友们,”赛勒斯·史密斯这时对兴奋不已的伙伴们说道,“等这板壁内里有了照明,把卧室、仓库和配膳室都在左边安置好以后,这边富丽堂皇的岩洞就仍然由我们使用,那我们就用它来做自修室和博物馆吧!”
“那我们怎么称呼它呢?”赫伯特问道。“花岗石宫。”赛勒斯·史密斯答道,他的伙伴们听后仍以他们那“好哇”的欢呼声欢迎这个名字。这时,火把快燃烧完了,他们只得再回到那高地上去,大家决定把治理新住宅的工程留待第二天再进行。临动身前,赛勒斯·史密斯再一次俯临那黑黝黝的井口,望着井底全神贯注地倾听,可恶的是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甚至连一点儿水声也没有听见。一支燃烧着的树枝又被扔了下去,但也是和那第一次一样,同样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在这样的情形下,这位工程师仍旧呆呆地立着,耳朵仍在静静地听,目光深邃地注视这处深渊,一句话也没有说。随后,他就带领着伙伴们又顺着来时的路,走出了那条泄水道的孔口。
赛勒斯·史密斯的计划——“花岗石宫”正面——绳梯——潘克洛夫梦想——香草——天然养兔林——为新住宅引水——“花岗石宫”窗外景观第二天,5月22日,新居相应的修整工程就开始了。实际上,这些移殖民都巴不得早日从各种条件都不很好的“烟囱管道”搬出来,迁换到岩石内里的这处宽敞而又安全的隐蔽场所。但是,这处旧居也不应完全弃用,因此赛勒斯·史密斯打算将其改造成一处用来干粗重活的工场。
赛勒斯·史密斯首要关注的是找到“花岗石宫”的真正正面。他为此到海滩上去了,因为那位记者昨天凿洞时手上飞出去的鹤嘴锄定是垂直掉落在这处巨大悬崖底下了,只要找到这把鹤嘴锄,就可知道这片花岗岩中早前被洞穿开的那个孔口在哪里。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鹤嘴锄,它掉下后插在沙地上,从这个地方往上大约80英尺的岩壁果然敞开着一个洞孔。有几只鸽子正从这个小孔洞飞进飞出,这个“花岗石宫”仿佛真是为它们开启的呢!
赛勒斯·史密斯准备将岩洞的右部分隔成几间房间,前面留出一条通道,在正面部位开出五个窗子和一道门来作采光。潘克洛夫不明白开出那道门的用处,他觉得旧时那条泄水坑道就是一处天然阶梯,从那里进出到“花岗石宫”就已经相当容易了。
“我的朋友,”赛勒斯·史密斯此时应声道,“要是我们从这泄水道容易抵达里面,那么这对别人也会是一样。我的想法是把这条泄水道的洞口堵住,将之封闭死,如果有必要的话,再修筑一道水坝,使湖泊水位升高,让这入水口全部淹没在湖水之中。”
“那样我们怎么进去呢?”那水手问道。“从外面用梯子上去,”赛勒斯·史密斯回答道,“用绳梯,而要是把它收回来,那就谁都进入不了我们的居所。”
“可是为何要这样小心呢?”潘克洛夫问道,“我们至今还没遇见过猛兽,小岛上也没有发现有土人居住啊!”
“是呀,”赛勒斯·史密斯说道,“可我们现在只是察看了岛屿上的一小部分地方。不管怎么说,即使岛内没有敌人,但也不能排除敌人来自岛外,要知道太平洋的一些地方是属于危险海域。所以,我们就得防备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潘克洛夫被说服了,他现在已准备好随时执行这位工程师的命令。
他们准备在“花岗石宫”的正面开五个窗户和一道门来给“套间寓所”采光,同时,为了让光线充分进入以后作为大厅用的中殿,还要开一个大窗和几个小圆窗。“花岗石宫”的正面距离地面80英尺,朝着正东迎着日出。从形成“烟囱管道”的乱石堆上画一条垂直线,“花岗石宫”的正面就正好处于这条直线和感恩河河口拐弯峭壁凸出的地方之间。有了这凸出峭壁作屏障,寒冷的东北风就只能从侧面吹来。此外,在窗框做好以前,赛勒斯·史密斯打算先装上厚实的百叶窗,以免室内遭风吹雨打,而且在遇有什么情况时,还可以把百叶窗隐蔽起来。
现在的第一项工作就是凿洞。如若用鹤嘴锄在坚硬的岩石上面凿,那不知要费多少时间和气力。而那个工程师现在仍然拥有一定量的硝化甘油,因此他就有效地利用起来了。他们如此开出了五个窗户、一道门、一个大窗和几个小圆窗的形样后,就用鹤嘴锄将之修凿成尖拱形模样,磨平其粗糙边缘后,又再装上框架。这类活儿做了几天之后,早晨的阳光就已能照射进“花岗石宫”,连那些最隐蔽的角落也都亮堂起来了。
按照那位工程师的计划,套间寓所朝向大海,分隔成五个房间,右侧开出一道门作为进出口,门外安一把梯子;然后是一间宽大的厨房,一间大饭厅和宽敞的卧室,最后一间是按照潘克洛夫要求而设的“会客室”,再往左就是大厅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打算建一条走廊将这些房间连通起来,再建起一座仓库,使用具、食物、储备物资都能摆放其中。从岛上获得的各类物产,无论是植物的还是动物的,都可以保存在仓库里而不会受潮。这个计划定下来后,现在就有待于将其实施了。这些矿工于是又成了制砖工人。砖块烧好后,跟着就将其运到“花岗石宫”的下面放着。
一直到这时候,赛勒斯·史密斯和伙伴们仍旧是经由那旧时泄水坑道进入岩洞里。这种来往方式使得他们首先要攀爬上眺望岗,绕过河岸滩,然后再沿着泄水坑道下行;而要回转到高地上去,就要往回走同样的一段路。这样不但费时,而且费力。因此,赛勒斯·史密斯决定马上开始制作一个结实的绳梯,这个梯子一旦收将回来,就绝对没有进入“花岗石宫”的入口。
这把绳梯制作得极其精细,梯帮是用白藤纤维缠绕编制而成,它的结实程度毫不亚于粗缆绳。梯级是用红雪松粗枝做的,既轻便又很坚固。
他们又用植物纤维编了其他一些绳子,在门上安装了不少粗糙的滑轮组。这样就可以不费力气地把砖块运到“花岗石宫”去,材料的运输就简化起来了,而室内的整治工程便得以马上开始。石灰也不缺,几千块砖头已摆放在那儿。间隔用构架很容易就搭好了,虽然很是粗糙,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套间住所就按计划相应分隔成房间和仓库了。
这位工程师亲自挥动锤子和操持镘刀带头干,在他的领导下,各项工作进展迅速。到5月28日,那绳梯就安装好了。在80英尺高的垂直跨度上面,数之有着一百个梯级。事有凑巧,在距离地面约40英尺高的峭壁上有一凸出部分,赛勒斯·史密斯就利用它把绳梯分装成两段。这处凸出部分被用鹤嘴锄凿开,形成一处小平台,而第一段绳梯就系在这里,这样绳梯的摇摆程度就减小了一半,而且还可以用一根绳子把梯子吊上“花岗石宫”去。那第二段绳梯,其下端固定在那凸出部分,上端则系在“花岗石宫”的门口。这样一来,要攀爬上去就容易得多了。此外过些时候,赛勒斯·史密斯还打算安装上一种液压升降机械,使“花岗石宫”的居住者出入更加省时省力。
在房屋治理工程进行得热火朝天之时,他们对吃的问题也并没有忽视,因为冬天已正在降临。那位记者和赫伯特已然成了移殖民们的食品供应者,他们每天都花上几个小时去打猎。因为没有桥和小船,他们目前只局限于在中南美树林和这条水流左岸这一带地方,中南美树林里的猎物可说相当地富足,到处都是袋鼠和野猪,这些猎人们的铁头长矛、弓和箭可都充分地发挥作用。此外,赫伯特在接近环礁湖西南角的地方发现了一处天然养兔林,这是一类略显潮湿的草地,草地上柳枝摇曳,香草散发着阵阵清香,其中有百里香、欧百里香、罗勒、风轮菜及其他各种唇形科的芳草,这些都是兔子喜欢吃的草料。
那位记者认为,既然这片草地是为兔子生成的,要是这里没有兔子就会让人感觉到奇怪,这两个猎人于是便仔细地搜索起来了。果然他们没用多长时间找到了兔林的真正场地。这个地方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大小差不多的窟窿,有如漏勺一般。
于是在几分钟后,这两个猎手就与被惊吓出洞的数百只类似兔子的动物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可是最后他们不得不承认,作为猎手他们不是这种跑得极快的猎物的对手。最后,他们只得来到这种小动物的藏身之地逐个地搜找,在仔细地搜寻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有四只啮齿动物在兔窟被抓住。这些兔子很像它们欧洲的同属,人们通常都叫它们为“美洲兔”。
这些猎物被捆上带回“花岗石宫”,并且在晚上饭食中出现了。完全没有人瞧不起这些不大的野兔,因为它们确实味道鲜美。这可是移殖民们今后居住于此地的一种宝贵资源,而且还是似乎是一种取之不尽的资源呢。
经过全体人员的共同努力,所有的工程在5月底全部完成了,而且他们做的非常及时,因为那气候恶劣的季节正式来临了。现在,这座坚固、舒适、安全的住宅的建造者和居住者,惟有对自己的劳动成果感到极度自豪。他们从窗口望去,可以看到那一望无际的远景,看见美丽的合众国港湾的全貌。
雨季——穿衣问题——猎海豹——制造蜡烛——“花岗石宫”内的工程——两座小桥——光顾牡蛎场归来——赫伯特自己口袋里找到的东西随着6月份的到来,这里的冬季真正开始了,这个时候相当于北半球的12月。入冬以后,接连不断而来的,不是大风就是骤雨。风吹不到雨打不着的“花岗石宫”里的主人,现在他们可以看到这住所的好处,可以高枕无忧了。赛勒斯·史密斯提早做了一些防备,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以尽量保护好已在那里建造起来的炼铁设施和熔炉。
在整个6月份期间,他们都在做些各类杂活,既没有出去狩猎,也没有去钓鱼,那食品库里的储备足可以维持生活。在闲下来的时候,潘克洛夫就提议制作一些捕兽器,他对此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他用植物纤维做了不少活结套索,靠着它那养兔林每天都能提供些啮齿动物。纳布也几乎每天都在忙着腌制和熏晒腊味,以确保为大伙制作出美味的佳肴。
这些移殖民除了从气球上掉落在小岛屿时所穿着的衣服外就再没有其他的衣服了。因此,穿衣问题便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原来那身衣服虽然暖和而且也还算结实,但是,很快也是需要换装了。再说,要是这个冬天天气严寒,不增加衣服,他们可是要挨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