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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货币问题的困扰(2)

现在政府对高利贷的看法也逐渐趋于宽松,只有利息超过正规利息率4倍的才纳入高利贷范畴,才会被禁止。因此,要这些所谓的“高利贷”越来越少,政府就要尽快放开对金融管制,让民间资本进入金融机构。虽然现在政府同意私人资本进入金额业,但是门槛还是相当高,所以这个门槛要尽快降低。

中小企业融资困难,但是社会上却有很多闲散资金找不到投资渠道。因此,金融改革的方向就是想办法让这些中小企业能够充分利用社会这些游资,从而解决生产经营问题。很多中小企业因无法融资困难而破产,这对社会是非常不利的,直接影响很多人就业问题。

中国金融必须要不断改革和创新,要发挥金融在现代经济中的作用。很多时候,人们只是看到金融改革带来风险这个显性成本,但是却看不到不改革而带来巨大的隐性成本,这包括很多人就业无法解决。因此,要消除所谓的“高利贷”,就必须放弃金融管制,尤其是一些多余的管制。

货币能否去掉国家化

可以这样理解,货币是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贝是中国最早的货币,商朝以贝作为货币。从商朝铜币出现后到战国时期,中国的货币形状很多。战国时期不仅各国自铸货币,而且在一个诸侯国内的各个地区也都自铸货币。以赵国的铲币、齐国的刀币、秦国的圆形方孔钱、楚国的蚁鼻钱较著名。

秦统一中国后,就开始统一货币。秦始皇于公元前210年颁布了中国最早的货币法“以秦币同天下之币”,规定在全国范围内通行秦国圆形方孔的半两钱。就这样,秦半两钱确定下来的这种圆形方孔的形制,一直延续到民国初期。

秦始皇统治之后的中国,出现了政府供应货币的垄断权或者独占权,但是这种垄断对象仅仅是金币、银币或者铜币之铸造。金属货币即使被政府当局垄断,但是本质上还是实物货币,所以还是很大程度约束了政府滥发货币。

对于铸币时代来说,政府特权再大也无法滥发货币。以金银作为货币,代表是货币真实财富。一两银币,需要就足够重量的银。当然,金属货币有一些笨重,交易起来并不是那么方便。纸币出现就提供给人们一种交易平台,从而降低整个交易费用。其实,纸币出现之前,市场也有准纸币的启蒙。在中世纪,有收回流通中的铸币重新铸造成金银含量小但却标明同样价值的硬币的做法。到了纸币时代,货币只是强制流通一种符号,或者可以认为是一种借条而已。

回顾历史,中国多数朝代实行金属本位制度,由朝廷规定货币金属的成色和重量。1932~1935年,南京民国政府在重重困难之下,对货币进行了大幅度改革。它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废两用元”,它标志着金属作为货币逐渐退出了流通领域,中国货币开始走向标准化;第二阶段是“法币政策”的推行,它意味着货币定价方式的彻底改变。这场改革并没有取得成效,反而给中国人民带来一场灾难。统一法币之后,民国政府滥发货币,导致恶性通胀。

我们可以从历史教科书找到民国时期通胀的比较形象的说法,也就是“1937年能买两头牛的钱,到了1947年连粒米都买不到”。1946年国民政府财政部长俞鸿钧曾坦言,“从一月到五月……税收只两亿五千万元,约为支出的六千分之一,巨额的财政赤字,由发行补足。”由于没有任何东西约束政府,印钞厂直接成了财政的提款机。

以哈耶克为代表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家认为:“中央银行对货币发行权的垄断使得政府可以利用这种垄断权不断地制造货币,造成通货膨胀。如果让自由竞争的各私人银行发行货币,由于他们会关心自己所发行的货币的币值稳定,可以避免过量的货币发行。”

可以说,金本位制对政府发行货币的垄断权施加了有效的约束。法币的出现对金本位制是一种冲击,给政府滥发货币的机会。哈耶克认为:“事实的真相是,法币只不过是一种迫使人们在履行一份合同时接受某种他们在订立合同时从来就没有想到过的东西的法律手段而已。因而在某种情势下,它就变成了一种加剧交易不确定性的因素。”

货币能否去掉国家化?从现实上来看,应该是很难实现。要是纯粹从经济学角度来思考,我觉得货币去掉国家化,可以约束政府滥发货币,从而维持币值稳定。哈耶克的看法就是,货币政策既不是可欲的,也是不可能的。很明显可以看出,政府垄断货币发行权,我们就无法约束这种滥发货币的行为。对此,哈耶克认为,既然在一般商品,服务市场上自由竞争最有效率,那为什么不能在货币领域引起自由竞争?他提出废除中央银行制度,允许私人发行货币,并自由竞争,这个竞争过程将会发行最好的货币。

很多年前,学校饭堂一般发行饭票。一般情况下,饭堂并不直接收现金,而是收饭票。这样,饭票就成为饭堂里一种流通“货币”,并且让学校强制推行。当时,有一间普通中学的饭票成为校园内外自由流通的“货币”。尽管这所学校禁止饭票用在饭堂之外的用途,但是仍然是一种“硬货币”。不管到校内小卖部还是校外小卖部,饭票都可以自由流通。零钱紧张时,饭票还起了很大作用。后来,校方在期末时颁布一个文件,从下个学期起,使用新版饭票,原来饭票将停止使用,同时这些饭票不能兑现人民币。就这样,“旧饭票”只能用来到饭堂吃饭,并且局限于这个学期。这个文件导致了“旧饭票”贬值,甚至无法流通了。后来,由于学校在饭票政策上出现不信用,饭票不再活跃起来了。

金融危机以来,各国政府都以刺激经济的名义滥发货币。政府垄断货币发行权,我们必须承担来自通胀的威胁。不可否认,统一货币确实有利降低交易费用,但是却不利于币值稳定。当然,从现实来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政府想过放弃发行货币权。这是去掉国家化的难处,所以现实上有很多无奈。

一所学校发行的“饭票”一样可以当作“货币”来使用,但是这所学校失信了,不再给这些饭票兑现人民币,那么这种“饭票”就很难流通下去。从理论上说,私人发行货币就是一种竞争,让公众选择大家都接受的货币。尽管货币的去掉国家化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很天真的想法,但是从经济学理论上说,却是正确的。

人民币升值对中国经济有什么影响

中国人民银行授权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公布,2010年6月25日银行间外汇市场美元等交易货币对人民币汇率的中间价为:1美元兑人民币6.7896元,较昨日上升204个基点。相比周一央行重申汇改后的首个交易日美元对人民币汇率中间价6.8275,人民币已大幅升值。

央行宣布重启汇改后,从理论上讲,人民币可以升值,也可以贬值,但是从当前形势来看,人民币将会保持着升值的势头。人民币升值利弊,学者之间争议很激烈。以张五常作为代表的经济学家主张反对人民币升值,周其仁、薛兆丰等经济学家主张人民币升值。这场人民币汇率之争,折射出来就是汇率的变动对中国经济产生的影响。

人民币升值对中国制造业冲击相当大,关系到这个行业存亡。人民币升值对以出口的企业来说,确实不是好消息,从而加大这些企业出口的压力。人民币升值可能造成一定人口的失业,甚至造成资本流入越南、东埔寨等国家。制造业受到冲击是肯定不可避免的,但是政府可以考虑给这些企业减税,培养一个良好的国内市场。人民币升值对出口造成冲击,但是另外也要看到,过大顺差造成外汇储备越滚越大。源源不断美元流进,央行通过增发货币收购这些美元,从而推高国内通胀风险。

人民币升值,有利降低进口产品价格,从而国内能够购买更为便宜的进口产品。人民币升值,本质就是提高人民币购买力,这将有更多丰富的进口产品进入国内市场。对那些进口原料的企业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据业内专业机构测算,人民币对美元每升值1%,东方航空、上海航空、南方航空与海南航空4家上市公司每股收益分别上升0.02元、0.02元、0.025元和0.12元。因此,这是人民币升值好处之一。

当然,人民币升值有利有弊的,这就需要我们如何取舍。其实,我觉得真正要做的并不是盲目强调人民币必须升值,而是人民币能够在汇率市场自由浮动。总之,就是一句话,该升值就要升值,该贬值就贬值。对于汇率问题,应该去掉政治化,回归到一个纯粹市场行为。我们要把汇率问题当作市场白菜价格涨跌那样处理,就可以避免过多的口水战。

人民币升值造成出口企业压力,但是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人为压低人民币汇率,就等于鼓励低端产业,这也不利于产业发展。我不支持人为方式去产业升级,但是市场化推动的产业升级,我觉得是一件好事。

既然人民币有升值压力,就让它升值,否则就会体现到劳动力价格上。其实,人民币升值并不会造成失业潮,但是要是不断提高最低工资,这可能就危及整个产业。从长远角度来看,人民币升值对中国经济产生正面意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