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皇宫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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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采阴补阳,走向没落的房中术(2)

皇帝和女人们的“裸泳馆”

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撤去一切遮羞布,同在泳池或海边游泳,可以谓之“裸泳”。“裸泳”至今还是一个不小的禁区,连西方一些提倡性解放的国家也遮遮掩掩,即使有裸泳的场合也不敢太公开进行。我国受传统习俗影响,截止目前还没有男女一起裸泳的场馆。可是,在1800多年前的汉灵帝时期,世界上第一个“裸泳馆”就在华夏大地上诞生了。让众多一丝不挂的美女陪着光屁股的皇帝在水中嬉戏,也可能是皇帝们“采阴补阳”的一种形式吧。

汉灵帝名叫刘宏,是东汉的第十一位皇帝,他12岁登基,17岁亲政,对政事一窍不通,只爱金钱和美色。对刘宏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皇帝,大自然中的壮丽河山、奇花异草、珍禽走兽,他都毫无兴趣;已有的各种皇家园林,也不能使他心旷神怡。他要建造规模更大、气势更恢宏的新苑,供他玩乐享受,可是国库早已被他挥霍一空。他的母亲董太后见他为钱发愁,竟然建议他卖官敛钱,汉灵帝一听茅塞顿开,公然在上林苑设置了卖官机构。

——这可能是古今中外唯一公开的卖官场所!各级官员明码标价,公开出售。一时买官鬻爵者纷至沓来,金钱不断进入西苑仓库。这些钱大部分成了董太后的私房钱。剩下的钱,汉灵帝除了用来建造新苑外,决定拿回老家河间购置田产庄园。卖官的钱源源不绝,汉灵帝又在西苑修了个万金堂,以储备金钱。并在殿内铸了4个铜人、4个黄钟、4个铜蛤蟆,为自己守护敛来的民脂民膏。

有了源源不断的财源,建造了豪华的新苑,汉灵帝觉得有了玩乐的条件,就拼命玩开了。以拍马屁为能事的宦官们,想尽一切办法让主子高兴。有一次,宦官给一条狗戴上顶戴花翎,披上朝服,刘皇帝见了哈哈大笑,连连称赞“好一个狗宫啊,狗官不错!”宦官们还找来4条很老实的驴,拴成4辆小驴车,拉着皇帝在宫内乱跑,皇帝亲自驾车,乐不可支。

后来,汉灵帝刘宏对狗和驴都没了兴趣,宦官们也是“和尚扣沟子——法尽了”。忽然有一天,刘皇帝心血来潮,对宦官说:“朕想看女人光着身子玩!”此话一出,宦官们如梦初醒,立即在西苑建造了一个“裸泳馆”,创造了一项历史纪录!

“裸泳馆”多达几十间,汉灵帝与美女一丝不挂在池中游玩淫乐。他们游乐时,将西域进贡的“茵墀香”放入池中,然后让14岁至18岁的美女全身赤裸入浴。汉灵帝一边游一边观赏玉女的娇姿,高兴了就与他喜欢的女子云雨一番。尤其是盛夏时节,汉灵帝更是放弃朝政,同宫女们成天钻在“裸泳馆”里,日夜嬉戏作乐。有时,皇帝乘舟游池,让一些漂亮的宫女赤身为他执篙摇橹,自己则坐在船上大饱眼福。

看来,本事不大的皇帝也能创造历史纪录。汉灵帝虽然在治国安民上一窍不通,却在玩乐上颇有创新,他倡导建造的“裸泳馆”无疑把房中术行家们鼓吹的“采阴补阳”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这一点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隋唐以后,温泉浴在中国开始普及,皇帝们自然是独领风骚。

隋朝的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在长安建都后,常去陕西眉县的温泉坐汤,并在此建立“凤凰宫”,作为避暑洗浴之行宫。

唐代皇帝从李世民开始,都与温泉结下了不解之缘。李世民早年东征经过辽宁鞍山汤岗子温泉时,曾亲率将士们泡温泉以解军旅之疲劳。太宗晚年还写了一篇著名的《温泉铭》,表达了自己以温泉治风疾的经过。太宗又命人在临潼骊山修建了“汤泉宫”。从此,骊山温泉就成了唐代皇帝坐汤疗病的胜地,至今留存贵妃池、九龙汤、飞霞阁等温泉古迹。

武则天做了皇帝后,三次到洛阳附近的汝州坐汤疗疾,并在那里建造了著名的“武后池”,保存至今。公元700年的1月22日,武则天冒着严寒,“莅汝州温泉行宫”,依照王羲之在《兰亭序》中的“曲水流觞”,命人掘地为池,与群臣环池而坐,将斟满美酒的羽毛杯置于池中,杯借水力而漂流,流到谁面前谁就必须一饮而尽。“曲水流觞”,无疑是一个高雅的游戏。

纵观历朝历代,皇帝们虽然热衷于游泳和温泉坐汤,但还没一个人像汉灵帝刘宏那样不顾羞耻地修建“裸泳馆”。史书上也没有皇帝和宫女们进行裸泳的记载。大概裸泳太有伤风化,毕竟,人不是一般的动物。无论到什么时候,人类都离不开一张遮羞布!

“性贿赂”和“性奏疏”

皇帝如此大量“消费”妙龄少女,这就产生了一个少女来源的问题,同时也有一个社会舆论问题:除了在全国采选外,少女从哪里来?皇帝“采阴补阳”应不应该?解决这两个问题,朝廷大臣、地方官员和宫中后妃及太监们都有办法:性贿赂,再加一个“性奏疏”。有了这两条,皇帝老儿的“消费”就不用发愁了。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儿子、明成祖朱棣,是明代第一个收受性贿赂的皇帝。永乐七年(公元1409年),朝鲜选拔了一批美女,进贡给明宫。朱棣十分高兴,将这批美丽动人的朝鲜美人纳入后宫,大加宠爱。其中,一位称作权氏的朝鲜美人,不仅有一对特别美丽的大眼睛,还善于吹箫,这让颇通音乐的朱棣宠爱有加,册封她为贤妃,又封权妃的父亲权永均为光禄寺卿。从此,朱棣离不开权氏美人,以至率兵作战时也要把她带在身边。一次,朱棣亲征北漠,权妃也随驾出征,怎奈金枝玉叶经不住大漠寒风,中途病倒,经千方救治无效而死。朱棣悲痛不已,在大敌当前,竟辍朝三日,亲自为爱宠守灵。《明宫词》为此写道:

玉绾携来禁殿吹,

天生艳质自高丽。

无端北狩娥眉死,

风雨荒城葬盛姬!

当然,朱棣收受性贿赂的事绝不只是这一次。其他皇帝在性贿赂面前也是照收不误。

不知何故,明朝中后期的皇帝大都既贪色又懒惰,消费女人乐此不疲,对于朝政大事则放诸脑后。那就让我们看看明代后期各方面对皇帝的性贿赂,其中也包括一些厚颜无耻的进谏和建议。

说来也怪,容易向皇帝进行性贿赂的往往不是别人,而是皇帝跟前的某些女人,这是因为,她们另有所图。

据《明史》记载,明神宗朱翊钧的郑贵妃,一次就向神宗的儿子光宗进献了8个美女,目的是防止朱常洛因“前嫌”而报复自己。

原来,“前嫌”与明朝有名的“梃击案”有关。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五月初四日黄昏时分,一个有点疯颠的人手持枣木棍闯入慈庆宫,打伤守门的老太监,直奔太子居住的前殿檐下,太子内侍韩本用闻讯赶到,与同来的七八名太监将这个名叫张差的人拿下收监,结束了一场暴力。这就是明代有名的“梃击案”。

此案实际上是一场加害太子朱常洛的阴谋,审讯结果涉嫌郑贵妃和她的父亲郑国泰。为了平息事态,神宗拉着郑贵妃去见太子朱常洛,贵妃极力为自己辩解,并向太子下拜,太子亦拜,且拜且泣,神宗也忍不住哭了。事情算是抹平了,可郑贵妃还是心有余悸。狡猾的郑贵妃采取两方面措施以自保:一是勾结朱常洛的宠妃李选侍,请求朱常洛立李氏为皇后,李选侍则请朱常洛封郑贵妃为皇太后;二是向朱常洛贿赂美女,以收投桃报李之效。朱常洛自然是心领神会,不再追究郑贵妃的以往。但朱常洛终因纵欲过度,身体一天天夸了下去,最后死于李可灼进献的两颗红色丸药,史称“红丸案”。此案在前面已经说过,不再赘述。

以“豹房”淫乐而臭名昭著的明武宗朱厚照,在巡游南北时也大肆收受各级官员进献的美女。

一些大太监,更是以性贿赂为升官发财的捷径。从一个文盲而升为明熹宗朱由校秉笔太监的魏忠贤,因进宫前娶过妻、生过女儿,精通房中术,便成为熹宗性方面的导师和顾问。他和熹宗的乳母客氏沆瀣一气,在宫中引导熹宗淫乐,颇受熹宗欣赏,故熹宗在诏旨中经常出现“朕与厂臣”如何如何的文字,一点也不忌讳将一个太监同皇帝相提并论。真是昏庸到了极点!魏忠贤和客氏一方面不择手段,除掉宫中一切可能对他们不利的各色人物,一方面向皇帝进献自己的养女,企图给无嗣的明熹宗生一个皇子,以继承大统。魏忠贤还向明熹宗进献了一种叫“灵露饮”的春药,饮后使皇帝全身浮肿而死。

一些身居要职的大臣,还厚颜无耻地向皇帝上疏“性奏疏”。

弘治年间,被史学家称为“践行一夫一妻制的皇帝”——明孝宗朱祜樘,在他已故父皇明宪宗的卧室发现一个密匣,里面全是大臣进献的房中术,包括首席宰相万安、礼部左侍郎李孜省、通玄诩教广善国师继晓等等。密奏下面都有署名。面对这些不可思议的奏疏,孝宗一时大怒,派太监怀恩向万安问罪,质问他:“这可是一个大臣做得出来的?”脸皮厚如城墙的万安,只一个劲地叩头,连一句反悔的话都说不出。所以,当时有人说万安大学士“面如千层铁甲,心似九曲黄河”。万安向皇帝进献房中术的事,《明宫词》有诗为证:

绔褶前驱导御銮,

贵妃骑马万人看。

宫中谁进房中术?

纸尾臣名署万安!

万安,字循吉,四川眉州人,正统十三年进士。此人虽不学无术,却最能讨皇帝欢心。这个被称为“万岁阁老”的无耻之徒,除了在皇帝面前经常高呼“万岁”外,另一项专长就是向皇帝大谈房中术,并写成奏书,让皇帝采纳他的高见:“采阴补阳”,延年益寿。

俗语说:皇上不急太监急。成化年间,明宪宗长期无嗣,急坏了太监和大臣,他们纷纷向皇帝建言献策,希望皇帝“广溥恩泽”,即摆脱对万贵妃一个人的专宠,广泛地宠幸女人,幸许可以“广种薄收”。成化四年(公元1468年)秋,针对当时的一些不祥之兆,大学士彭时、尚书姚燮,也公然上疏,请求皇帝扩大宠幸的范围,以广后嗣。这一奏书竟得到了皇帝的默认。你说这些君臣还干不干正事?心里还有没有江山社稷?

针对一些方士大受皇恩、锦衣玉食的异常现象,有人这样描述:“祈雨雪者得美官,进金宝者射厚利。方士献炼服之书,伶人奏曼延之戏。择吏胥徒叨官禄,俳优僧道亦玷班资!”一些正直的大臣愤然指出:末流贱伎,多至公卿。屠狗败缯,亦居清要。有不识一丁而滥叨文职,有不挟一矢而冒任武官!

向皇帝的性贿赂,不限于进献美女,还有各种春药、春画等等。明初画师高启闻听了朱元璋的风流艳事后,特地为他画了一幅《宫女图》,活脱脱地再现了朱皇帝的内宫生活。画家意犹未尽,在画上题诗一首:

女奴扶醉踏苍苔,

明月西园侍宴回。

小犬隔花空吠影,

夜深宫禁有谁来?

此诗把皇帝深夜宠幸妃子的事算是写活了!

鉴于明朝中后期的皇帝荒淫无度、怠于朝政,最后导致亡国的惨痛教训,清代的皇帝比较注重防止女色和内宫祸患。但由于嫔御制度没有根本改变,一些春药、春画还是不断传入皇宫。尤其是清末的咸丰帝和他的儿子同治帝,在治国上毫无建树,甚至起了很大的负作用,可他们在女色方面都非常“出色”。只活了19岁,身材矮小的同治帝,只对女色感兴趣,大臣王庆祺投其所好,经常给他进献春药、春画及房中秘术,供他鉴赏和使用。有一天,一个太监送茶,正巧碰上同治帝和王庆祺在一起低头看一本春宫画《秘戏图》。只听皇帝吟咏道:

风中柳:

绿柳荫浓,

掩映桃花人面,景芳妍春怀潦乱。

软抬双玉,把枝柯倚遍。

柳枝摇,柳腰轻颤!

喘语娇声,

怯怯不离耳畔,

更杂着黄鹂声唤!

花柳争春,

还有一首词,叫“一剪梅”:

芙蓉庭院晚风凉,

好乘余兴,

别逞风光。

斜插花枝瓶口滑,

轻佻莲足橹声长。

颠鸾倒凤不寻常,

一种风情,

两处多忙。

个中谁更着殷勤?

不是情郎,

却是情娘!

小结

千百年来,被道家方士们弄得玄而又玄,让皇帝们屡试不验甚至付出生命代价的“采阴补阳”、“还精补脑”之术,以科学的眼光来看,实际上全是伪学问。这一伪学问之所以能长期在皇宫内大行其道,根本原因是皇帝既要纵欲以享受“性福”,又要不伤身子,并通过“享性福”而达到健康长寿的目的。于是,方术之士就大动脑筋,捕风捉影,以至不惜造假,弄出许多把戏来。在这方面,方士们是迎合皇帝口味的大骗子,皇帝则是急功近利的受骗者。总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然,这与当时医学科学还不够昌明也有一定关系。

从中医角度看,“采阴补阳”和“还精补脑”的说法,歪曲了“阴阳学说”的本质。在没有现代诊断手段的情况下,中医借助中国古老的哲学思想,用“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作为诊病用药的“八纲”,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宏观把握,是符合辩证法的,因而行之有效。但是中医并没有说凡是女人身上的东西就是“阴”,采集下来就可以给男人“补阳”;中医认为肾藏精主生殖,但并没有说忍精不泄就可以使精流回到大脑中去。中医强调的“保肾精”,是指不可纵欲过度以伤肾,而非把本已出来的精液还回去。由此可见,方士们并没有真正弄懂“阴阳学说”的实质和涵义,只是牵强附会地利用中医的概念,给自己的骗术披上科学的外衣,以售其奸,诱人上当而已。

从西医的角度看,“采阴补阳”、“还精补脑”之说更是天方夜谭。西医并不排斥中医的“阴阳学说”,但连传统中医都不承认的东西,西医自然不能接受。对于“采阴”、“还精”的另一面,西医倒有很深的研究。例如,男人射精一次要失去大量的锌,而锌又是“生命的火花”,“花火”一旦因大量减少而熄灭,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这一研究成果,与中医的“节房事保肾精”的理论不谋而合。西医还认为,性伙伴越多,发生梅毒、艾兹病等性病的几率越大;至于“还精补脑”之事,西医认为人的精液除了让女人怀孕生育外,没有什么特殊功能,长期忍精不泄会引起前列腺炎和前列腺肥大,而前列腺疾病又是对中老年男性危害最普遍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