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勿致贪夫之侧目莫引暴客之弯弓
廉所以戒贪,我果不贪,又何必标一廉名以来贪夫之侧目;让所以息争,我果不争,又何必立一让誉以致暴客之弯弓。
贪夫:贪婪的人。
侧目:斜着眼睛看人。形容畏惧、憎恨或鄙视的样子。
暴客:残暴之人。
廉洁是用来戒除贪墨的,如果我不贪墨,那又何必标榜自己的廉洁之名而引来贪墨之徒的憎恨与攻讦呢?谦让是用来平息争夺的,如果我不想争,那又何必担一个谦让的美名而引来喜争之徒的怨毒与暗算呢?
“我果不贪,又何必标一廉名以来贪夫之侧目”,这话说得好。你真的不贪,又何必跑台上来一通瞎表白?
我们做人也应该这样,不要总是忍不住地要表白一番。自己能做的或已经做了的,那都是自我固有品格和能力的自然施展,放在那里人们早晚会有所领悟,没有必要急不可耐地自我标榜。标榜的结果不但会降低你做人的质量,而且,还会让人对你的行为大加猜疑。
第二节 为善自高施恩邀名立业骇俗植节标异
为善而欲自高胜人,施恩而欲邀名结好,立业而欲惊世骇俗,植节而欲标异见奇,此皆是善念中戈矛,理路上荆棘,最易夹带,最难拔除者也。须是涤尽渣滓,斩断萌芽,才见本来真体。
惊世骇俗:世人震惊而常理难容。
植节:确立、树立气节、节操;意欲坚持某种品格。
真体:美好的本性。
行善做了好事却要抬高自己而贬低别人,施恩帮助了别人却是为了博得好名而让人感念,创立事业却要惊世骇俗,确立节操却要标新立异……这都是好心里夹带伤人之器,是通往真理之路上的荆棘,最难清除啊。这需要洗净心灵的渣滓,斩断荆棘的萌芽,这样才能显出真正的美好德操。
“为善而欲自高胜人,施恩而欲邀名结好,立业而欲惊世骇俗,植节而欲标异见奇”,此四者之行虽也有利于事,但长此以往也将害己害人。所以害己是因为,这样的行为本身就会招来攻击;所以害人是因为,有此行为的人,其心地原就不善,本来就是为实现个人私利,那么,将来为了实现个人私利,他必然还会做出另一类的直接害人的事情来。
洪应明认为这样的人还有救,我则不这样认为。我想,这样的人,就应该让他永远不能抬头,以免他一有机会就兴风作浪。
第三节 百行皆非一念错一生无愧万善全
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防之当如渡海浮囊,勿容一针之罅漏;万善全,始得一生无愧,修之当如凌云宝树,须假众木以撑持。
浮囊:古时用于浮水的皮囊。
罅漏:裂缝和漏穴,比喻事物的漏洞。
凌云宝树:典出佛经《无量寿经》,西方佛地的宝树。
假:借用,依靠。
一个念头不正,就会让你的所有行为都失去正确得指导而屡屡犯错,所以谨防邪念就像对待渡海气囊一样,容不得针尖大的漏洞;什么样的好事都做,才能使人一生无愧无悔,所以修身就像西方佛地的凌云宝树一样,要靠众多的林木扶持。
好事做多少都不嫌多,因为,公德的大厦需要千万块优质的砖瓦;坏事做一件就已经过量,因为,针鼻大的漏洞都足以漏去你一生的积累。
第四节 闲中先检点静里密操持
忙处世为,常向闲中先检点,过举自稀;动时念想,预从静里密操持,非心自息。
事为:举措。
过举:错误的决定和言行。
繁忙时候所要采取的举措,应该在不忙的时候先行确立,这样错误的举措自然就会减少;活动时所要坚守的想法,应该预先在安静的时候拿定主意,这样错误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产生。
做事情要有计划,这是常识。我们一般都不会忽略这一点。我们容易忽略的经常是计划的质量。所以,我们应该提高计划的能力,而不是计划的习惯。
第五节 名为招祸之本欲乃丧志之媒
钟鼓体虚,为声闻而招击撞;麋鹿性逸,因豢养而受羁糜。可见名为招祸之本,欲乃丧志之媒。学者不可不力为扫除也。
麋鹿:亦称“四不像”。中国著名的特产动物,但野生的早已灭绝,现存者都是北京南苑皇家猎苑的孑遗。
羁糜:束缚。
钟和鼓体虚,本来有谦虚容物之德,但为了让世界听到它们的声音,结果总是引得棒槌的打击;麋鹿性喜奔跑,本来有放荡不羁之品,但因渴望接受人的豢养而遭受圈禁,结果丧失了自由。可见,名声是招引祸患的原因,欲望是消弭心志的路径。做学问的人不可不着力去克服啊。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挨些敲打正是钟鼓得以声名天下的代价。只是麋鹿有点不值。
洪应明说“名为招祸之本,欲乃丧志之媒”,这只是讲了事情的一个方面。“名为招祸之本”,这不假,可是,名也是获利之源,这也是事实;“欲乃丧志之媒”,也不错,但是,欲往往也是幸福和快乐的根基。故而,我们看问题还是应该全面一些。
第六节 执拗者福轻操切者寿殀
执拗者福轻,而圆融之人其禄必厚;操切者寿殀,而宽厚之士其年必长。故君子不言命,养性即所以立命;亦不言天,尽人自可以回天。
执拗:坚持己见,固执任性。
圆融:圆熟处世,通融处情。
操切:做事过于急躁。
殀:短命,早死;未成年而死。
固执任性的人,福分必然轻薄,而圆熟处世、通融处情的人,得到的回报必然丰厚;做事过于急躁的人,必然短寿,而宽厚稳便的人则必然长寿。所以,君子不信命,修身养性就能够立命;君子也不求天,做了自己该做的就能取得应有的成功。
读了这一则,我们就应该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做人要:圆融、宽厚,不信命、不靠天。
第七节 英敏宜摄其躁激昂当融其偏
才智英敏者,宜以学问摄其躁;气节激昂者,当以德性融其偏。
英敏:卓越而敏锐。
激昂:激烈高昂。
才智卓越而敏锐的人,应该用学到的知识来约束本身易生的浮躁;气节激烈昂扬的人,当用自己的德性来消融本身易生的偏执。
相信在某种程度上讲,大家都是“才智英敏者”,而且我敢说,大家或多或少地都有点浮躁之气,所以,我们都应该听从洪应明的劝导,用自己所学来克服自己的浮躁。
至于,气节激昂而有所偏执的毛病,我想这个大可不必担心。因为,现在气节激昂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故作深沉、老气横秋的小老人。哪里有什么“气节激昂者”!
第八节 人欲初起慎剪除天理乍明宜充拓
人欲从初起处剪除,似新萌遽斩,其功夫极易;天理自乍明时充拓,如尘镜复磨,其光彩更新。
遽:立刻,马上。
充:装填;扩充,扩大。
拓:开辟,扩展。
人的欲望,在刚刚升起时就剪除,就像小草刚长出来就马上除掉,会非常容易;道理在刚刚接触的时候就着力充实拓展,就像一面蒙着灰尘的铜镜不断地摩擦,会比原来还明亮。
人欲的事情,剪除不剪除的,那要看这种欲望是否合理;而天理在乍明的时候则确实应该着力充实。
第九节 事理勿因人言而悟意兴勿由外境而得
事理因人言而悟者,有悟还有迷,总不如自悟之了了;意兴由外境而得者,有得仍有失,总不如自得之休休。
了了:心里明白;清清楚楚;通达。
意兴:此指对事物之趣味的理解和体味。
休休:完整。
事物的道理若是通过别人的见解而掌握的,那就可能似懂非懂,总不如经过自己独立思考得来的透彻;事物的趣味若是间接感受到的,那就有得有失,总不如经过自己亲身体验而得来的完全。
任何道理都要经过自己的思考,理解之后再把它形成自己的观点,这才是真正的本事;事物应该尽量地亲身去体验,这样才可能深切地掌握其中的奥妙。假手之识与间接之趣,是没用且无味的。
第十节 于人不可轻为喜怒于物不可重为爱憎
士君子之涉世,于人则不可轻为喜怒,喜怒轻则心腹肝胆皆为人所窥;于物不可重为爱憎,爱憎重则意气精神悉为物所制。
涉世:接触社会,经历世事。
读书人处世,对于人不可轻喜轻怒,喜怒轻发则心思将会被人窥探无余;对于物不可过分爱憎,爱憎太明则精力心志都被物欲所左右。
君子待人通常不轻易表态,一事当前也不会轻为喜怒,这样既可以给自己留下很大的回旋余地,又可以避免给小人的攻击行为留下缝隙。
同时,君子也不应该对事情轻易地产生爱憎之情,否则,自己就有可能被自己的爱憎之念所左右,从失去正确判断事物的能力。
第十一节 好丑两得其平贤愚共受其益
好丑心太明,则物不契;贤愚心太明,则人不亲。士君子须是内精明而外浑厚,使好丑两得其平,贤愚共受其益,才是生成的德量。
好丑:美丑。
契:相合,投合,相容。
爱美恶丑之心不能太明确,否则就不能与物相容,从而导致无物可用;喜贤厌愚之心也不能太明确,否则就不能得人亲近,从而导致无人可依。读书人因该内精明而外浑厚,使美与丑、贤与愚都能各尽其用,这才是应该有的品德和胸怀。
我估计这一则里所说的道理大家一般都能明白,而且都会自觉去做。因为作为一个中国人,从小就少不了这方面的教育。我们确实不必担心所谓的“太明”,倒是应该考虑是不是过于“内精明而外浑厚”。
第十二节 伺察以为明者常因明而生暗
伺察以为明者,常因明而生暗,故君子以恬养智;奋迅以求速者,多因速而致迟,故君子以重持轻。
伺察:观察,侦察。
恬:泰然,淡泊。
靠窥伺的手段了解事情的人,常会因为求明而变得糊涂起来,所以,君子还是应该以泰然的心态培养自己的智慧;靠异常的手段加快事物进程的人,多会因为求速而导致迟缓,故而,君子还是应该以稳重的态度来处理眼前的事情。
“伺察以为明者,常因明而生暗”,明朝的皇帝在这个问题上就吃了大亏。锦衣卫、东厂、西厂、内行厂都是他们用来进行“伺察”的工具。这些皇帝用它来大搞“伺察”,他们以为这是很聪明的政治举措,结果把整个王朝弄得乱七八糟、晦暗不明,而他们自己也都变成了昏聩之君。
第十三节 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久处之厌
使人有面前之誉,不若使其无背后之毁;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其无久处之厌。
面前之誉:当面的夸奖和赞誉。
背后之毁:背后的毁谤与攻击。
乍交:刚刚开始的交往。
久处:长久的相处。
与其使人们当面夸奖你,不如使人们不背后毁谤你;与其使人们刚开始和你交往就感到喜欢,不如使人们和你相处久了没有厌倦的感觉。
“使人有面前之誉,不若使其无背后之毁”,当面夸奖,闲话一句;暗箭伤人,神鬼难防。因此,认可放弃当面的赞誉,也不要招来暗地里的诽谤。
“使人有乍交之欢,不若使其无久处之厌”,有很多年轻人都容易犯一个毛病——朋友多,但不长久。这是一种悲哀。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开始的基础就不扎实。刚见面因为一点点事情的投缘就立刻好得不得了,可过一阵子那股热乎劲儿没了,也就彼此疏远了。所以,我们应该在结交之初就应该十分慎重而苛刻。不到确认彼此的确情投意合的时候,就不要轻易表示亲近。
第十四节 能察能不察之谓明能胜能不胜之谓勇
好察非明,能察能不察之谓明;必胜非勇,能胜能不胜之谓勇。
察:明察;知晓。
事事都能弄清楚不是真正的聪明,能清楚也能糊涂才是真正的聪明;每战必胜不是真正的英勇,能胜也能败才是真正的英勇。
聪明是必需的,但是聪明并不等于在任何事情上都表现出来。在主要的大事上一定要明察秋毫,清清楚楚,但在有些小事上,尽管心里明白也不用表现出来。而且,有的时候,就连明白都是多余的。
“必胜非勇”,的确如此。古之项羽百战百胜,而他的对手刘邦则百战百败。可最后,垓下一战,项羽一败涂地,自刎乌江。用苏东坡的话说:“……观夫高祖之所以胜,而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而待其弊……”可见,气勇不是真勇,智勇才是真勇。
我们没有必要事事都争取成功,在很多情况下,有意无意的局部的失败,往往有利于整体的取胜。
第十五节 交友应难亲于始御事当拙守于前
交友者与其易疏于终,不若难亲于始;御事者与其巧持于后,不若拙守于前。
御事:处理事情。御:驾驭;控制,使用;治理。
巧持:耍小聪明。
拙守:安于愚拙;不取巧。
结交朋友,与其最终轻易分手,不如在刚接触时慎重结交;处理事务,与其到最后不得不靠取巧来应付,不如开始的时候就安于愚拙、诚恳对待。
交情是越老越好,就如陈年佳酿。若想获得深厚而长久的交情,结交之初的慎重选择就是非常必要的。开始的时候,彼此的感情应该慢慢地发展,这样一来,所形成的友情就都是一点点扎扎实实地积累起来的,厚实而可信。反之,如果一开始没几天就打得火热,这种朋友往往都难以长久。
当接手一件事情时,我们应该正确地评估其难易,能胜任就去做不能胜任就千万不要逞能,否则,到了最后事情进行不下去了,就难免动巧饰与诿过之心。
待事当然应该诚恳,但这个诚恳里一定有相当的保守的成分,要给自己留有充足的回旋余地。
第十六节 玩忽之人多造祸细微之事败全功
酷烈之祸多起于玩忽之人;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故语云:“人人道好,须防一人着恼;事事有功,须防一事不终。”
酷烈:极其猛烈。
玩忽:不认真对待;忽视。
盛满:盛大而圆满。
极其惨烈的祸事,大多由于人的一处疏忽而酿成;盛大圆满的公德,往往因为人的点滴失误而破败。所以常言道:“人人道好,须防一人着恼;事事有功,须防一事不终。”
玩忽之人玩忽万事,当然也会玩忽职守。中国人有玩忽职守的习俗,在没有酿成大祸之前,任何玩忽职守的人,都不会被社会道德所蔑视。不信你就注意观察一下你身边的亲人、朋友或同事,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玩忽职守。然而,尽管如此,我们也不要去做玩忽职守之人。没事的时候怎么都好,一旦有事,你的一生也就毁了。中国人对玩忽职守的品性很宽厚,但对玩忽职守的责任人则从来都残忍异常。
“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这方面的例子数不胜数,从大厦崩坍到飞船失事,从火车出轨到森林大火,几乎没有一件事不是因为不起眼的小小的失误造成的。
我们做了事,可能一百个人里有九十九个人满意,但是能让你倒霉的往往就是那不满意的一个人;我们事事都做得很好,但就一件事情疏忽了,结果就可能前功尽弃。
因此,做事还是应该表面轻松自如,而内心则必须时刻胆战心惊。祸事未发,不是因为它不存在,只是因为它未发。
第十七节 待人须留有余之恩礼御事当留有余之才智
待人而留有余不尽之恩礼,则可以维系无厌之人心;御事而留有余不尽之才智,则可以提防不测之事变。
恩礼:恩惠和礼遇。
维系:保持联系;维持和联系。
御事:处理事务。
对待人,在给予恩惠和礼遇的时候,如果能妥当地留有一定的余地,那么,就可以笼络住贪得无厌的人心;处理事,在进行规划和筹谋的时候,如果能有多个应付不测的预案,那么,就可以提防和应付意外事件的发生。
“待人而留有余不尽之恩礼,则可以维系无厌之人心”。这是我们经常忽视的问题。我们待人,要么恩义不足,要么宠礼过甚。其实,这样待人有很大的毛病,对别人不好,对自己也无益。
诸葛亮说:“宠之以位,位极则残;顺之以恩,恩竭则慢。”意思是说,用人的时候,你给他权力和名位,一旦给到了头,他就不会再思进取了;你若给他金钱财物,一旦给足了,他就会轻视所得到的一切。
关于这个问题苏洵在《心术》里也有所论述:“用人不尽其所欲为,所以养其心。故士常蓄其怒,怀其欲而不尽。怒不尽则有余勇,欲不尽则有余贪。”尽管苏洵的观点保藏着统治者的些许祸心,但其道理的确是不错的。
我们待人好,当然应该,用人而给权予利也是必需的,但是,一定要注意把握一个度,不然,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困境。
第十八节 仇边之弩易避恩里之戈难防
仇边之弩易避,而恩里之戈难防;苦时之坎易逃,而乐处之阱难脱。
仇边:仇恨与似仇非仇。
坎:坑,穴;平地塌陷处。此指难关。
阱:为捕捉野兽的坑。比喻害人的圈套。
来自于仇家和有隙之人的弩箭容易躲避,而夹带在恩惠里的戈矛却难以防范;处在苦难之时沟坎容易规避,而暗藏于得意享乐之时的陷阱却难以逃脱。
“仇边之弩易避,而恩里之戈难防”,对于仇人或显而易见的坏人,我们总是还有足够的戒心,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来自于这些人的伤害,我们通常都可以及时避开。然而,对于同恩惠或情爱而一起加之于我们的伤害,我们则总是难以躲避。这个难以躲避,一方面是因为盛情难却,一方面则是因为毫无察觉。武大郎之所以喝了潘金莲的毒药,那是因为他以为他与潘金莲有夫妻之情;而那些吃了过剩的营养而像小猪一样肥胖的孩子,就是受了爱他们的父母的戕害。
人在幸福快乐的时候,对于隐藏在快乐与幸福之后的陷阱总是视而不见,所以,就容易受到伤害。因此在快乐的时候我们就更应该保持相当的警醒。那个美女凭什么钟情于你?这顿酒席怎么不请别人?这么好的礼物干嘛要送给我?这样快乐地玩下去结果是什么……这些问题,应该经常地问自己。
第十九节 君子不作垢业达人不立芳名
膻秽则蝇蚋丛嘬,芳馨则蜂蝶交侵。故君子不作垢业,亦不立芳名。只是元气浑然,圭角不露,便是持身涉世一安乐窝也。
羊臊气;类似羊臊气的恶臭;有膻味的兽肉。
秽:肮脏;污浊。
蝇:苍蝇。
蚋:小蚊,又名沙蚊。
芳馨:香,气味美好。
交侵:交替侵蚀,侵凌。
垢业:污秽不洁的事业。
元气:指天地未分前的混沌之气;精神,精气。
浑然:形容混同在一起不可分割。
圭角:比喻人的言行锋芒外露,奇特刻薄。圭:古玉器名。长条形,上端作三角形,下端正方。中国古代贵族朝聘、祭祀、丧葬时以为礼器。
膻秽四溢则苍蝇蚊子齐聚叮嘬,芳馨浮荡则蜜蜂蝴蝶交替侵凌。所以,君子不做不干净的事业,也不树立好听的名声。只要心神稳固,锋芒内敛,就可安然持身,怡然处世了。
“君子不作垢业”这是正确的,“作垢业”的也没有君子。你见开妓院、贩毒、造假、拐卖人口的人里有君子吗?但是君子“不立芳名”则大可不必。如果芳名属实,那就怡然受之。芳名君子不受,难道要小人乘隙受之而害人不成?至于“元气浑然,圭角不露”这都不错,但君子在守元隐角的同时,切莫忘了自己的社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