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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沉浸在绘画的意境中——读胡适等《谈文说画》

该书分两部分,一为“谈文”,一为“说画”。

谈文部分主要是些文学家、作家谈作文心得或写作历程,印象深刻的有两篇。一是沈从文的《水云》,不是小说,不是散文,是关乎爱和情感的心路历程,真实中透着模糊,模糊中透着真实,文字和那一刻的情绪同样难以捕捉,难以把握,而他曾经深陷其中,为之所困,为之所惑,困惑并挣扎于生命中不止一个的“偶然”,曾经心动,又曾经退缩,艰难,亦艰涩,而这艰难和艰涩,似乎又凸现了人性之中原本真实的存在,不甚明朗,但却牵动人心,无有结果,但却难以忘怀。性格造就命运,而命运,却要由漫长的生命去承担,坦然抑或懊悔,都将无济于事,瞬间的抉择,影响漫漫一生。

二是萧乾《未带地图的旅人》,也许是他描述的记者生涯与自己有着一丝的接近,也许是生活观有着一丝的相同,读来较有共鸣。“我从文学系转入了新闻系。当时的逻辑是:希望目前这点新闻训练能予我以内地通讯员一类的资格,借旅行和职务扩大自己的生活视野。”彼时读到这句话时我正在飞往兰州的航班上,职业与我,职业与生活,职业与视野,又有几多的联系呢?扪心自问,每次的出行所期待的,更多是工作,还是生活呢?二者能够截然分开吗?或许,这正是这个职业的魅力所在吧。

他说,“我需要在所有职业中选定一个接触人生最广泛的,我选中了新闻事业,而且我特别看中了跑江湖的旅行记者生涯。”我做新闻事业是水到渠成,可以说不曾刻意选择,也不曾怀有某种目的或目标,但新闻事业确实是“接触人生最广泛的”,东奔西跑,不停地变幻,然而一个职业如果较大程度地因应了自己的心性,自己的喜好,那就是理想的,就是满意的。在职业之外,或许还可以满足天性当中的其他需求,我承认我也属于“动机不纯”的一类。除了满足职业本身的需要,它还能带我扩大职业以外的视野,因为人生不只是工作。工作也不只是工作。人之有血有肉,注定了会有更多的感悟。

他说:“我的旅行记者生涯是从报道水灾开始的。”回想多年前在家乡的电视台工作,我又何尝没有报道过水灾呢?彼时黄河大泛滥,黄河两岸的村庄都被水淹没了,我曾经坐在农民编的小木筏上,由一村民推着晃晃悠悠地进村采访,看见有一家人站在被水没了一半的自家的门边,如此地无奈,心里也曾生出无限悲悯……那是采访,也是生活。

稿子被砍得面目全非了,他说:“这是我在新闻工作中第一次遭到的打击。”深表同情,但不言为好。一旦到了麻木,到了绝望,到了习以为常,便不再沮丧了。我们只须朝着阳光的一面尽力伸展。

“这继水灾之后,我又一次体会到文字是能为现实服务的。”能,但有限。

不要说我灰暗。

谈画部分是些画家的心得,头三篇张大千、潘天寿、刘海粟,在他们的艺术随笔中曾经读过,再读依然受益。尤其张大千,怎么用笔,怎么造境,先画什么后画什么,是浓墨还是淡彩,如何打底,如何着色,说得十分仔细,于刚刚萌生了学点国画的兴趣的我十分受用。除却繁杂,浸润于绘画的意境和心境之中,实在是种享受。而前不久,我已报名学画国,此时想起,内心重又陷入那片无法掩抑的欢喜之中。生活,由衷美好。(《谈文说画》,胡适等著,薛原编,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1月第1版第1次)

二〇一三年五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