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书与人
15050600000020

第20章 往事——读章诒和《伶人往事》序言想到的

章诒和在《伶人往事》的序中说:“有人问我为什么总是写往事啊,老了呗,剩下的只有往事和对往事的追忆了。”

这本书中记述的,都是她那个年代里当红或不当红的艺人、“明星”,正是因为内心里有对往事的美好记忆,对于当今的所谓艺术和艺术家,对于当今眼花缭乱的影星歌星,她感觉颇有些不适应,用她自己的话说,也许那还是艺术,只是她“观剧的心理不同”了吧。

人们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为什么喜欢追忆往事呢?为什么不容易跟上时髦呢?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实际上,怀念和追忆不只是老年人的事,对于发生在昨天的记忆中美好的事情,人人都喜欢忆及,人们对于往事的忆及,或许并不局限于往事本身,还隐含着那个一去不返的年代和光鲜无比的年纪。时光如梭,唯有时光是抓不住的东西,下一秒钟你将和这一秒钟永远分别,而人生的际遇也往往是在分秒之间注定,无可更改。而那注定了的一切,又倾注了我们多少的心血和生命,我们认真地生活着,或快乐或不快乐,完成无数的艰辛抑或轻易的过程。在那个过程里,我们听歌,我们看戏,或是我们做着别的,而那一切的过程,都是今天无法重复的,带着生命印迹的美。

因而,我理解着章诒和,理解着生于70年代的我们,也同样理解着“80后”——“80后”,跟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又有着很大的差异,所喜欢,所追逐的,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不易理解的,然而我相信,在“80后”们的个人记忆和个人感受里,他们同样有着精彩纷呈的人生和青春年华。因此,不是“80后”的我们,其实很难切肤地去理解80后的快乐和忧伤。但我相信,对于“80后”而言,等他们老了的时候,甚至还没有老去的时候,忆及在生命中发生的往事,他们同样会有美好的记忆和深切的怀念。因为那些记忆是和他们的生命联结在一起的,那时候,他们也会像章诒和那样,对于身边的世界不再有参与感,也不再有参与的兴趣和冲动。生命和时光无法重复。

怀念,和对往事的追忆,是件自然而然的事,章诒和的这一句“老了,只剩下往事了”,很自然,很淳朴,人在年老的时候,还能有清晰的记忆,还能将这些记忆堆成文字,该是一件很美的事情吧?(《伶人往事》,章诒和,湖南文艺出版社,2006年10月第1版第1次)

二〇〇七年一月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