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我被台湾拒签,就理解到岛国的难言之苦。所以,当我终于拿到去台湾居住一年的签证,知道以后再去台湾的可能之微,自然决定要好好珍惜。
终于梦想成真
去台湾,是许多大陆同胞共同的愿望。满足好奇心,希望身体力行,亲自去探宝采风,总之,越不容易去的地方,对人们越有吸引力。可是,我们经常忽视一点,就是比起960万平方公里的大陆,台湾岛实在太小,只有3.6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具体的丈量,就是岛宽144公里,全长394公里。台湾几十年来对大陆人防范着,撇开政治的原因,还有其容量的考虑,台湾不过是个岛屿,实在承受不起太多的外来人。
十几年前,我被台湾拒签,就理解到海岛的难言之苦。所以,当我终于拿到去台湾居住一年的“签证”,知道以后再去台湾的可能之微,自然决定要好好珍惜。我们一家四口,从加拿大飞往台湾,要转3次飞机。巧的是,路上遇到了一对来加拿大旅游的台湾夫妻,而且张先生任教的台南成功大学,离我们将要居住的台南县善化镇,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中国人都信缘分,我们马上交谈得非常火热。我呢,赶紧向他们询问最主要的问题:“清晨6点钟在台北下飞机后,我们能否马上换到新台币,以便付给出租司机?”
“没有问题,机场银行24小时都营业。”
“打越洋电话预订的出租车,能否保证准时来接机?”
“不用担心,台湾的服务业非常讲信用。”
“那需不需要付司机小费?”
“台湾没有小费之说。”
此时我的丈夫瑞,一脸的喜气:“我喜欢不收小费的地方。”
问了这么多有关出租车的问题,只因飞机到达的是台北桃园机场,距离瑞要去工作的,位于台南县善化镇的亚洲蔬菜研究发展中心,大约有300公里的路程。我们认为租一辆带司机的小面包车,从台北机场一直开到亚蔬中心为我们提供的房子门前,一定会比4张台北到高雄的飞机票便宜,而且简捷方便。同时,我们还可以在高速公路上,从北到南,初步浏览一下西部台湾风光。我临行前打电话,向台北的两家出租汽车公司做了咨询,选择了态度更为诚恳的一家,而且发现他们6000新台币的价钱(1美元约合34元新台币,1元人民币约合5元新台币),很是公道合理。
台北桃园机场
我们在清晨5点钟,提前到达台北桃园机场。我做好了要遇到麻烦的准备:比如要坐从飞机场到大厅的巴士,遭遇到熙熙攘攘的人群,或由于我加拿大护照上的出生地为北京,而受到海关人员的质问。可台北机场像世界级机场一样,整洁方便,秩序井然。海关人员礼貌而有效率。我们还可以一边等行李,一边去银行将美元换成新台币,而且发现银行可以兑换所有主要货币,我们根本不必在加拿大,先将加元兑换为美元。
走出安全门,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繁体字的名字,正被一位五十多岁,面容清瘦的先生举着,便赶紧上前自报家门。观察着他那张认真诚实的面庞(很像我一位客家籍的好朋友),我立马塌下心来,相信他一定会把我们全家,安全地带到目的地。丁先生接过了大儿子手中的行李车,把我们带出了机场,然后去停车场开他的小面包车。
清晨6点,我怎么也没有料到台北会如此闷热。恨不得把紧紧贴在腿上的长裤剥掉,我怀疑人们在中午的烈日当空下,是否还能继续存活下去?好在汽车里有空调冷气,我们忙着把大小行李、大人小孩装进车里,同时也注意到了周围那些崭新的奔驰、宝马车。
“台湾民众这么有钱啊?”这是我问丁先生的第一个问题。
“待我们开出机场后,你们就看到普通车和破烂车了。”听了他的回话,我回想起几年前回北京时,也是在机场路看到了许多高档车,这才意识到飞行最多的人,还是海峡两岸最富有的商人们,是他们为赢得竞争,在不停地寻找最廉价的劳动力,然后制造出各种商品,再努力卖给不同种族肤色的人们,他们对社会的影响,不容忽视。
高速路上的对谈与思考
由于桃园在台北的外围,不必经过市中心,我们一下子就开上了高速公路,而且是贯穿台湾从北到南的“第一号高速路”。
清晨路上少有车辆,瑞手里拿着从加拿大购得的英文台湾全图,对照着公路上标记得很好的英文地名,一边洋腔洋调地读着念着,一边喋喋不休地问这问那。首先,他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本来挺激动,得知那是存放骨灰的灵塔建筑,便有些遗憾。随后,他又注意到路边各有特色的牌位,非常地好奇,司机告诉他这是虔诚拜供的祖坟,他又大为感慨。沿路的起伏山丘、热带植物,使他立刻联想到了古巴。我自己也深有台湾与古巴相似的同感。台湾岛的面积是古巴岛的三分之一,人口却高于古巴两倍多,人们密集地居住在台湾岛西部的狭长平原,城市一座接一座。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已到达了台中。此时路上的车多了起来,但人们还是极为礼让地行驶,没有见到像多伦多那样,在几条线上钻进钻出的赶路人。
“这和我听说的台湾交通混乱的情况不相符呀?”我好奇地问丁先生。他向我解释,人们只有在高速公路上才遵纪守法,因为罚款非常严厉。他嘿嘿了两声:“过会儿进城后,就不一样啦。”看到他又一次停下来交钱过关,我发起感慨:“每40公里交一次过路钱,你们真是什么都向美国学。”丁先生告知:“只有在高速公路上才交费,而且价钱不是很贵。”
由于路上开得轻松,我和丁先生谈来谈去便触到了台湾的“统独问题”。身为本省人的丁先生,一副大家风范:“我们有几百万台商在那边,你们有几十万新娘在台湾,血肉相连着,真的不好再独了。”
此时坐在后座的小儿子叫喊了起来。小儿子内急,这让我们不容耽搁,马上寻找高速公路出口。丁先生指着前方,我们看到了路旁,那亭台楼阁装饰的中国风格休息站。只见丁先生毫不礼让地闯入,并在窄窄的停车位上,娴熟地停下了他的大车。指给我们厕所的方向后,他迫不及待,在车外点起了香烟。瑞这个经常旅行的人,从老早和我交朋友时,便万分强调“厕所”这个词儿在异地他乡的重要作用。此时我还没有来得及叮嘱,他就带着两个儿子匆匆地走进了男厕。
我也走进了在台湾第一个有“纪念意义”的公共厕所。打开单间门,一眼看到的是肮脏的蹲坑,而且找不到卫生纸,我马上想到了1992年带瑞第一次回北京时,他不断报怨大陆厕所的落后。我反弹地跑了出来,站在男厕门口,等待他们父子3人向我求救。久久不见人,我只好作罢,希望不要听到事后的抱怨。然而情况并不糟糕,他们在公厕的中心跟随别人找到了放卫生纸的地方。
我虽然在南美和欧洲也见识过蹲坑,可只有台湾的和大陆的如出一辙,一模一样。我们中国人有悠久伟大的传统文化,但富裕起来的台湾,人们还是不能做到最基本的卫生间清洁(我在北美十几年没有见到过脏臭的厕所),这令我在车中默默地思考了很久。
落脚安家在宝岛
由于没有遇到人人提醒我的高速公路堵车,我们在上午10点,便顺利到达了善化镇。此镇的无序和脏乱使我大为失望,好像还没有我十几年前,曾小住半年的山东省微山县城整洁干净。看到骑摩托车的人们,在如此高温下还带着口罩,我奇怪地发问:“难道台湾民众现在还对非典心有余悸?”“你没看到吗?那是由于空气的严重污染。”瑞抢在丁先生的前面回答我。这一瞬间,我有些后悔来到台湾:眼下的天气实在是太热、太闷、污染太严重(34度高温,外加96%的相对湿度),我开始担心起两个儿子的健康。瑞这个以前来过台湾的人,赶紧安慰我:“我们还没有到亚蔬呢,到了亚蔬中心,你肯定就喜欢了。”
亚洲蔬菜研究发展中心,果然以国际级研究中心的气势,迎接了我们全家。高大的椰子树和碧绿的柠檬树相间的大道,把我们带进了这个宛如乡村俱乐部的美丽处所。门卫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后勤人员也闻讯赶来,向我们介绍了这个被热带五色鲜花环绕的大院。其间的网球场和游泳池,将丰富我们日后的娱乐生活;而挂满枝头的芒果、柚子、酪梨和龙眼等水果,又使两个孩子垂涎三尺。
我将每个房间里的空调一一打开,望着窗外那棵巨大凤凰树上的火红色花朵,还有树梢上这一对你追我赶的快乐松鼠,合掌,感激我们全家的一路平安,感激我们这次能来宝岛台湾的可贵机会。
知识链接:台湾交通
台湾由于地形关系,东西部交通被中央山脉阻断,南北部交通被河流切断。因此早期台湾交通极度依赖海运,甚至岛屿南北部之间的往来常常需要乘船至大陆转乘。“一府二鹿三艋舺”的称谓,更是说明台南、彰化鹿港、台北万华在当时的航运地位。
清朝在治理台湾的末期,才开始大规模治理南北向的陆上交通。至于东西部的连结,沈葆桢、吴沙等人分别开辟澹兰古道、八通关古道等横越雪山山脉、中央山脉的山间小径,作为东西部往来的捷径。时任巡抚刘铭传更计划兴建基隆至台南的铁路,但后续官员为减轻财政负担,虽然这条铁路已测量至大甲溪,但仅完成基隆至台北、台北至新竹两条线路,不过也已领先当时中国其他地区的铁路建设。
在《马关条约》签订后,日本窃取台湾主权,而今日台湾交通建设的基础,也是奠定于此时期。不但西部铁路由新竹延伸至屏东县枋寮(fāng liáo),东部的花莲、台东之间,也建有窄轨铁路。整个西部平原糖业、盐业等专用轻便铁路更是密布。至于空中交通,亦是奠定于此时期,但多以军事机场为主。日治时期,台湾的公路及铁路,遵循日本靠左行驶的道路规则;1945年,中方接收回台湾主权之后,除了铁路系统沿用旧制,公路皆改为靠右行驶。
国民党迁台后,由于面对海峡两岸情势的危机,因此早期的交通建设以军事防卫为主,例如:“南北平行预备线”及西螺大桥的修筑,或中部横贯公路的开通等。近几十年来,铁路电气化、环岛铁路计划、高速公路路网一一完工,加上岛内航空网的建构,以及各大城市轨道交通系统、南北高速铁路的兴筑,今日台湾交通的面貌逐渐完善。